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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君陽瘋了。


    在被玄君陽扯住頭發的時候,半昏死的簡·格雷這樣告訴自己。


    不光是嘴唇和口腔被打破,她能感覺到自己鼻腔裏傳來遲延的酸楚,鼻血順著人中,從唇尖滴落下去。現在,她的臉已經從剛剛的疼痛變成了麻木與腫脹感。


    玄君陽揪住簡的頭發,將她拉到自己的麵前,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滿臉的挫傷,迴頭衝趴在地上的白孤喊道:“她為什麽總是這麽礙事?你到底喜歡她什麽?”


    此時,白孤正趴在地上抽搐著,發出陣陣的悶哼聲——他已經沒有絲毫掙紮的力量了。


    見白孤奄奄一息的樣子實在可憐,玄君陽便提著簡的頭發一步步走到了白孤麵前,任由昏昏沉沉的簡踉蹌地跟在旁邊。


    “唿……”白孤勉強地抬起頭來,仰望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白孤。


    玄君陽隨手一丟,簡便撲通一聲跌倒在白孤麵前。


    “你看看她,”玄君陽蹲下身來,又扯住簡的頭發,將她的頭強行拉起來,“除了長得好看之外,還有什麽呢?”


    白孤喘著氣,沒有力氣迴答她的問題。


    玄君陽見白孤無法說話,便歎了口氣,鬆開攥著簡的頭發的手站起身來。


    “白孤,其實我不想這樣的,”一邊說著,他往那矗立的巨大圖騰走去,“我總是尊重你的意願、你的想法。因為你眼光獨到,總是能將事情做對。”


    此時,簡·格雷終於從那陣頭暈目眩之中徹底情形過來。她坐起身,用力將拉住白孤,讓他能夠翻身將頭枕在她的腿上。


    白孤不想說話,他現在還沒有從被玄君陽襲擊的驚愕中迴過神來。


    “你知道嗎,”玄君陽端詳著手裏的雕塑,“如果你今天同意了我的看法,我們還有一起攜手共進的機會。而你,選擇了拒絕。”


    玄君陽背對著二人,笑容陰森恐怖:“哦,我知道,我知道。這是你的天性,士可殺不可辱,所以我隻能殺了你。”


    簡低頭看著白孤的臉,伸手揩了揩他臉上的血跡。


    “你知道麽?”玄君陽繼續說道,“就在我們從冰島迴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開始頭痛、流鼻血。後來我去醫院檢查過後才發現,我的腦袋裏——我裝著無數奇思妙想的腦袋裏——竟然長了一個肉瘤!”


    冷笑了一聲,玄君陽終於走到了圖騰的麵前。


    “白孤,我不想死。可是麵對死亡,就算是你也幫不了我……就在你與簡纏綿在她家的那個夜晚,我求助於它。”


    此時,白孤勉強地張開了嘴:“你說的它……是那個該死的雕塑麽?”


    “哈,你還真是睿智!”玄君陽幹笑了一聲,“是它讓我暫時得以跟平常人一樣行動,雖然我現在變得像一個抽大煙的廢人。”


    白孤繼續問道:“代價呢?就是所謂的救一人而死兩人吧?”


    “沒辦法,必須是你和簡,這就是它告訴我的。”玄君陽聳了聳肩,將手裏的雕塑慢慢放進了那巨大的圖騰之中,“你應該知道,你我情同手足,我是舍不得你死的。簡是你未來的妻子,我就算煩她也不能動她。所以我隻能轉而求另一種辦法。”


    “就是來到這個鬼地方麽!”簡惡狠狠地瞪著玄君陽,她的右臉此時有些脹痛,下眼瞼不時地跳動著,“讓你的兄弟被咬掉一條胳膊!”


    “對啊,”玄君陽後退了幾步,從遠一些的地方端詳著補全的圖騰,“如果能得到它的力量,我同樣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還能得到掌握世界的機會。治好白孤的傷自然也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情。”


    白孤感覺到,簡·格雷慢慢將自己的腦袋放了下來。


    “可是你不許啊,白孤,”玄君陽聳了聳肩,“我是真的不想你死,可是你卻不要我活。我能有什麽辦法呢。”


    “你放心吧白孤,等我得到了它的權能,我一定把這個世……”


    噗嗤一聲,當玄君陽轉身想要對白孤說話的時候,他的表情凝固了——忽然出現在他眼前的簡·格雷令他措手不及。待到他有所反應將簡·格雷推倒在地的時候,他的心窩處被深深地紮進了一柄匕首。


    “啊!啊——!”看著胸口的匕首,玄君陽淒厲地唿喊著,想要拔出它的手幾次猶豫地停在那裏,不住地顫抖著。


    “哼,”爬起身來,簡冷笑一聲,“玄君陽,女人很記仇的!”


    她當然看的出來玄君陽的端倪。早在她第一次領白孤去她家的時候她就已經對玄君陽的變化有所懷疑,雖然關於人命交換的那次爭論因說了中國語她聽不分明,但從玄君陽的表情裏她就能看出他的險惡一絲惡意。


    何況,本極蔑視她家族研究的玄君陽忽然一轉態度,那急不可待的模樣又則能不讓她生疑。


    於是,在準備去往格陵蘭島的物資時,她悄悄地把一把匕首帶在了身上。


    隻是她沒有料到,在經曆了生死追逃之後與真相的探尋、在白孤語重心長地相勸之後,他竟然毫不猶豫地就把刀子刺入了白孤的肚子!


    玄君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雖然用手捂著嘴,但還是有大量的血從他嘴裏咳了出來。他沒想到簡·格雷竟然對自己早就有所提防,反倒是他隻顧著搭理白孤小瞧了這個女人!


    看著玄君陽的慘象,撐起身子努力觀察著情況的白孤終於精疲力盡地躺了下來,悲傷地喃喃起來。


    “君陽,別了。”


    翻了個身,玄君陽仰麵朝上躺了下來,身體抽動了幾下。黑暗中傳來他長長的唿氣聲,卻再聽不到吸氣的聲音。沒一會兒,他便不再動彈了。


    見玄君陽不再動彈,簡·格雷長長地鬆了口氣,重新跪到了白孤麵前。而此時的白孤,也因為大量的出血和深夜的寒冷而奄奄一息、幾近死亡了。


    “白孤……”簡湊近了白孤,撫摸著他的臉頰。被放歸圖騰的雕塑所射出的綠光圍攏著二人。


    “唔?”此時的白孤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但聽到簡的聲音,他還是睜開眼睛,勉強地迴應著她。


    “對不起。”


    白孤感覺到簡的眼淚滴到了自己的眉間。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提議,我們也不會走到這個地步!”


    白孤笑了笑,搖了搖頭:“都已經這樣了,沒什麽可怪的。君陽他……就算不在今天,總有一天也許也會殺了我吧。”


    頓了一下,白孤舔了舔發幹的嘴唇,繼續說道:“不過,這一切都結束了。你得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而我,”說到這兒,白孤笑起來:“哈,我就在這兒陪著君陽吧。希望我們倆是最後兩個守護這秘密的人。”


    簡擦了擦眼淚,強顏歡笑地問白孤:“你告訴我,墓誌銘要些什麽?”


    白孤搖了搖頭:“什麽都不用寫。”


    “好。”


    說完,簡捧起白孤的臉,俯下身去想要給他最後一吻。


    忽然,那綠色的幽光又“唿”的一下熄滅了。


    緊接著,一陣耀眼的白光瞬間充斥了整個洞穴,使白孤險些暈過去。那白光之中,白孤似乎看見了那外來之神的身影,張開了自己的恐怖雙翼。


    “啊!”


    待到再次睜開眼睛時,白孤看見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景象——是玄君陽,被白光籠罩的玄君陽。他的周身散發出潔白的光芒,包括他的衣裝、他的黑發,此刻都是單一的白。隻有那雙眼睛依然閃爍著比先前更加耀眼、更加熾烈、更加令人恐懼的紅光。


    玄君陽用手嵌著簡·格雷的後頸,將她提離了地麵。而簡則隻能因為後頸的疼痛而踢蹬著雙腿,痛苦不堪地叫著。


    “嘖,我小看你了,簡,”白孤微笑著,低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白孤,“瞧,白孤,我成功了。雖然她捅死了我,但我終究還是以神的姿態再次降臨了。”


    白孤掙紮著,像蛆一樣地扭動著身體:“君陽……放了她……”


    他無法想象,玄君陽竟然真的化作了神的模樣。


    “嗬,你這就有些強人所難了。”玄君陽笑著,伸出另一隻手的食指抵在簡的脖子上。而沒有絲毫抵抗之力的簡,隻能以極其淒慘的目光看向白孤,迎接即將到來的結局。


    “不行!君陽!我求你!不要這樣!”


    說著,白孤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隻可惜他向前邁了幾步,腳下不穩又摔在了地上,一番掙紮都不能再起身了。最終,他隻能乞求般地唿喊著好友的名字,希望用這種方式使他不要傷害簡。


    “玄君陽,玄君陽!!”


    而玄君陽,隻是談笑一般地對手中的簡說道:“簡,祝你身體健康。”


    說完,玄君陽的食指輕輕劃過了簡的喉嚨。一瞬間,鮮血如同煙花一般噴灑出來,濺在洞穴的石壁與白孤的身上。


    看著在玄君陽手中抽搐的簡·格雷,白孤終於陷入了崩潰。他發出了淒厲的嘶吼與痛苦的哀號,如同中箭的野獸一般掙紮著想要再次起身,任憑小腹的傷口更加劇烈地噴出血來。


    看著嘴與頸都淌著滾燙鮮血的簡,玄君陽“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你幹什麽呢,不說遺言嗎?你未婚夫會傷透心的。”


    而簡抽搐著,雖然生命流失,但她的眼神卻仿佛火焰一般地燃燒著玄君陽。那眼神仿佛是對他的迴擊。


    玄君陽,你永遠都不會成為神。


    隨即,那燃火的眼神便靜靜地熄滅了下去。獨留下沉默的玄君陽與趴在地上痛哭的白孤。文學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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