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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待了這麽幾天就要走了啊。”傅義含看著麵前的顧忘川,又看了看站在顧忘川一邊的縈嵐。來的時候二人兩手空空,走的時候也不例外。除了身上的衣服變了模樣,其他的依舊。


    顧忘川無奈地迴答道:“沒辦法,老板要我迴去,我不迴去也不行。再說,已經打擾了將近半個月,不短了。”


    傅義含點了點頭:“行吧,以後再聯係。”說完,他伸手拍了拍顧忘川的肩膀,“一路平安。對自己好一點,別再失掉重要的人了。”


    顧忘川大大咧咧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站在傅義含旁邊,歐陽離宮有些惋惜地噘著嘴:“哎呀你們也走的太快了,我還沒跟你們玩夠呢。”


    傅義含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帶薪休假的好事可不多見,你還是給我知足吧。再說你不是很快就要迴國了麽,到時候你還可以去找顧忘川啊。”


    歐陽離宮衝傅義含吐了吐舌頭,又看向顧忘川,俏皮地笑了一下:“再見啦,等我迴國再聯係。”


    顧忘川點了點頭。


    “還有縈嵐哦,”說著,歐陽離宮又衝縈嵐笑了笑,“再會啦。”


    縈嵐沒有很多的反應,隻是淡淡地衝她揮了揮手:“再見。”


    告別完畢,顧忘川和縈嵐轉身離去。慢慢消失在了層層疊疊的人群之中。


    站在傅義含身後的歐陽離宮,看著縈嵐的背影,臉上慢慢地浮現出一種異樣的笑容。


    登機處,白狐和木易早已在那裏等候多時。


    “好慢。”白狐抱怨道。


    “做戲總得做足,”顧忘川笑了笑,“再說受人照顧多時,總要客套一下。”


    木易點了點頭。


    與製裁相遇那夜之後,顧忘川等人並沒有像商量好的那樣立即離開,而是又在羅馬停留了一周多的時間——要說理由,是因為縈嵐舍不得走。眾人拗不過她,便又陪縈嵐多待了許多時日。其間顧忘川與縈嵐還與傅、歐陽二人多次會麵,而白狐和木易則警惕著製裁的動向。所幸自那一夜之後,李遊書等人便不再有大的動作,羅馬之大,除非刻意,想要遇上自然又沒那麽容易了。


    “不過啊縈嵐,”顧忘川忽然想起了什麽,向縈嵐詢問道,“我記得那個黑騎說你姐姐也在羅馬對吧,為什麽在羅馬待了這麽久你都沒去見見她呢。”


    “你真是傻,”白狐從後麵拍了一下顧忘川的腦袋,“縈嵐要是去見了她姐姐,還能迴來麽?她姐姐不得五花大綁把她帶迴家去啊?”


    “其實不是這樣,”聽白狐這麽說,縈嵐的臉上卻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姐姐其實也很反對我爸這麽草率的行為。當時逃走雖然是淩寒幫我一路過關斬將,但提前通風報信的就是姐姐。”


    “聽說你姐姐是個大美女,”木易也插進一句,“跟你長得像麽?”


    縈嵐搖了搖頭:“寒酥跟我長得其實不算很像,她的頭發跟白狐是一個顏色的。”


    白狐摸了摸自己的頭:“喲,白發魔女啊。”


    “不過寒酥脾氣暴躁得很,才不像我這樣隨和。”說著,縈嵐衝顧忘川挑了挑眉。顧忘川看到她的示意,趕緊點頭附和。


    看著他們倆一唱一和,白狐很無奈地把腦袋湊到木易一邊,悄悄說道:“沒想到縈嵐這麽不自知……”


    機場的屏幕閃爍著登機的消息。


    “該走了。”看了看屏幕上的信息,木易說道。


    顧忘川點了點頭,心裏卻響起了另外一個聲音:“淩寒……縈嵐跟他是什麽關係呢?”


    自動售貨機的一側,慢慢走出青年高挑的身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四人登機的身影,青年低頭,在自己的手機上發送了消息,眼鏡的鏡片反射著手機屏幕的光。


    ……


    “淩寒,你為什麽這麽晚才來。”癱坐在沙發上的黑騎看著淩寒,開口問道。寬敞的客廳裏,李遊書、鬼牌等人正站在淩寒身後,而淩寒則獨自一人坐在葉寒酥與黑騎麵前。


    “本來前天就能到,辦了點事給耽誤了。”


    說著,淩寒向黑騎麵前湊了湊:“具體的情況我已經聽李遊書他們說過了,之後你有再與特戰組的人交手麽?”


    黑騎搖了搖頭,好像很不滿意似的看著天花板:“大小姐她不許我出門啊,說我出門總要捅婁子,還怕我影響了二小姐的好假期。”


    葉寒酥瞧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聽著黑騎的話,淩寒點點頭:“寒酥這麽做也對,我們不是來跟特戰組打的。”


    “哎呀,也不知道二小姐走了沒有,早些走我們也好動手辦事兒,不然老這麽頹廢在羅馬的假日中,怕不是關節都要生鏽了。”說著,黑騎的身體更加癱軟了一些。


    腰間傳來了嗡嗡的震動聲,淩寒掏出他的聯絡儀。


    聯絡儀上的消息令他的表情產生了微微的變化。


    “萊克斯發來消息了,”說著,淩寒將他的通訊儀屏幕朝向葉寒酥,“縈嵐他們剛剛已經離開羅馬了。”


    聽到這個消息,在場的所有人都唿出了一口氣,氣氛也比剛才變得活泛了起來,好像待陣的士兵在長足的修整後重新聽到了號角聲一般。


    “隔了這麽久,終於可以動手了。”說著,李遊書攥起拳頭,雙手傳來“哢哢”的關節響聲。


    聽到他的話,淩寒轉身趴在沙發的靠背上,向李遊書打趣道:“你可千萬小心,不要像上一次一樣。我聽鬼牌說,你差點死掉啊。”


    “淩寒,當著大家的麵,你就留我個麵子吧……”


    無視二人的對話,葉寒酥對黑騎說道:“既然縈嵐已經離開了,那個人估計今晚就會行動,做好準備。”


    “還有,”葉寒酥伸手搖了搖黑騎的肩膀,“要是那個人現身了,你就給我把他殺了,到時候就說他挾持了我,你不得已下了殺手,聽到了沒?”


    黑騎點了點頭,又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啊——,管他什麽新姑爺舊姑爺的,估計都不夠我打。”


    看了一眼對話的黑騎和葉寒酥,淩寒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心,雖然屋裏開著冷風,他的手中卻散發著更加蒼白的寒氣。


    ……


    “白狐,你不止一個特殊能力麽?”飛機上,趁縈嵐和木易都休憩的間隙,顧忘川向正在看書的白狐問道。


    “怎麽了?”白狐頭也不抬的迴問一句。


    “我以為你隻有‘不死’這一個能力,”說著,顧忘川皺起眉頭,“可是那天晚上的戰鬥,我分明看見你還用了另外一個更加詭異的東西。”


    “譬如?”


    “我覺得……你在驅使‘死亡’。”


    聽到這話,白狐合上了書,看向顧忘川。他的表情並不親善。


    “你的那個能力好像可以直接殺死靈魂,”顧忘出並沒有因為白狐的表情而感到害怕,他更想知道真相,“他們隻說星辰怎樣怎樣厲害,其實那是因為你從事暗殺任務而很少出這種殺招吧。”


    “忘川,這不是什麽能力,從來都不是,”看著顧忘川,白狐脫下自己的上衣,將背部露給了他,“這是個詛咒。”


    令顧忘川倒吸一口涼氣——白狐的背上,如藤蔓一般的紋身正蜿蜒著,紫色的微光在皮下如唿吸一般律動。


    將衣服重新穿好,白狐的表情恢複了平日的舒緩:“這東西像寄生蟲一樣附著在我的身上——當然我是自願的——靠著吸食我的不幸來苟活。”


    說完,白狐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的故事太長了,等我有機會講給你聽。”


    聽著他的話,顧忘川點了點頭,不再多問。但是,從他的眼神中,顧忘川似乎已經看到了許多的故事。


    ……


    夜幕降臨,遠離羅馬的黑暗中,一個人影穿梭其間。聽腳步,急促而緊張,像是被恐怖而神秘的力量所驅使著。


    走了許久,身影在一絲亮光前停了下來。


    對麵的黑暗中傳來男人的聲音:“你來晚了。”他的身後,窸窸窣窣的,仿佛傳來許多的騷動。


    “對不起。”月光灑下,慢慢露出女子的麵容——異色的雙瞳中露出些許的歉意,那是顧忘川的同學,歐陽離宮。


    “東西帶來了麽?”


    聽到他的詢問,歐陽離宮點了點頭,有些畏縮地將手中的文件遞了出去。


    對麵的黑暗中並沒有走出什麽人來,停頓片刻後,那裏傳來了有些空洞的提問聲:“是你帶來的人麽?”


    “帶來什麽人?”歐陽離宮迴頭看去,不提防自己身後的那片黑暗之中卻忽然湧來一陣劇烈的波動——霎時間,鮮血從歐陽離宮的口中噴出,她的胸口瞬間便被重創出一個巨大的空洞。


    而這邊,沒有絲毫的停頓,紫黑色的長矛同時如雨般落下,襲向歐陽離宮和洞穿她的那一片黑暗。緊接著,槍林彈雨傾瀉而下,夾帶著冰錐和黑色的彈丸。


    一陣喧囂之後,千瘡百孔、麵目全非的歐陽離宮倒在了地上,那份文件也早已化作了碎片。而重歸寧靜的黑暗中,一雙紅色的眼睛緩緩地睜開,注視著從對麵走來的“無銘”的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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