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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忘川背著縈嵐,一步一步地走在大街上,臉上滿是幸福神色。


    一連三天,傅義含和歐陽離宮都在早於八點半前的時間上打電話叫醒顧忘川,然後帶著半睡不醒的他和精力充沛的縈嵐逛東逛西。顧忘川本來就是睡得很晚的人,再加上這麽一折騰,這三天遊覽的樂趣沒怎麽體會到,倒是感覺又迴到了高中總也睡不醒的狀態了。


    所以到了第四天,顧忘川有所行動了。


    “真的要單獨行動了麽?”傅義含撓撓頭,“本來還想晚上帶你去逛逛角鬥場呢。”


    顧忘川搖著腦袋:“之前不是去過了麽。”


    “夜遊和白天逛起來感覺不一樣嘛。”


    縈嵐在一邊輕輕地笑著,終於還是忍不住走了上來解釋道:“忘川他是扛不住了。”


    “扛不住了?”歐陽離宮愣了一下,扶了扶鼻梁上的太陽鏡,“縈嵐小姐,顧忘川不會是被你……”


    縈嵐被這種理解搞得哭笑不得,擺了擺手:“忘川他有輕微失眠,晚上很晚才能睡著的。”


    聽到到了縈嵐的解釋,傅義含不禁恍然大悟地笑了起來:“你怎麽不早說,我說你這幾天怎麽黑眼圈這麽重呢。”


    “看你這麽熱情,我倒不好推辭了。”顧忘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沒關係,正好今天也逛得差不多了,不如我送你和縈嵐小姐迴酒店。你呀,好好休息休息吧。”說著,傅義含拍了拍顧忘川的肩膀。


    站在顧忘川身後的縈嵐未等顧忘川作答,率先上前一步:“不用了,這裏到酒店也不遠,我想跟忘川走走。”


    “那也好,你就跟顧忘川邊走邊聊。”傅義含點點頭,好像因為不能繼續跟縈嵐聊聊天而感到一點遺憾。


    “喂,顧忘川。”歐陽離宮一點一點挪到了顧忘川身邊。


    “嗯?”顧忘川看了看她,覺得應該不是什麽好事兒。


    歐陽離宮慢慢湊近顧忘川耳邊,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注意身體。”說完,她露出了一種值得玩味的笑容來。


    但這話還是被縈嵐聽到了,她迴過身來看了一眼歐陽離宮。


    “好啦,你也趕緊迴去吧。”顧忘川也略有些尷尬地輕推了歐陽離宮一把,又轉而對傅義含說道:“你這幾天估計也沒有好好休息,趁著這功夫也讓自己輕鬆輕鬆,記得也去接待接待咱們的老同學,省的人家說你偏心整天隻帶著我轉。”


    揮手告別了傅義含和歐陽離宮,顧忘川長長地鬆了口氣。


    “怎麽了?應付同學累成這樣啊?”縈嵐走到他身邊,輕輕一跳,用胳膊攬住了顧忘川的脖子,順勢就這麽掛在了顧忘川身上。


    顧忘川笑起來,表情也開始變得放鬆:“我呀,是越來越不擅長跟人交流了,還是隻有咱們倆好。”


    “看樣子,人都是會變的呀,”雖然圈住了顧忘川的脖子,縈嵐卻依然在用胳膊較勁兒,好像是在指揮顧忘川拐彎,而顧忘川也像被牽住的馬一樣非常順從地轉了一個方向,“你的老同學們,好像都變得很隨和、很善良了。”


    “可能是當年的環境決定的,”顧忘川的臉上依然不自覺地笑著,“當初那種‘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氣氛搞得人人自危,肯定互相之間沒那麽友好啦。”


    “說起來,忘川當年考的怎麽樣?”


    “哈哈哈那還用說,雖然沒有名列前茅,但是好歹也是重點大學呢。”


    “你是學什麽的?”


    “曆史和法律雙學位。”


    “喲,挺厲害呢。”


    “縈嵐你呢?”


    縈嵐掰著自己的手指,有些為難起來:“國際經濟與貿易、物理學,英語是不能少的,日語、德語、法語、意大利語、還有韓語也會一點點。哦,樂器的話……”、


    “好了好了,”顧忘川趕緊抬手製止了她,“要是這麽說下去,你的文憑加起來要比你本人還重了。”


    “不過忘川,”縈嵐話題一轉,有些不高興,“那個歐陽離宮也是你的同學啊?”


    “嗯……是啊。”聽到縈嵐提起歐陽離宮,顧忘川也很不自熱地迴想起了她。


    “我總覺得那個歐陽離宮很討厭,為什麽呢,”縈嵐單刀直入地問道,“這幾天跟她一起,總覺得她在偷偷窺探咱們似的。”


    “她原來不是這樣子的……”顧忘川說不清其中的原委,隻得這樣解釋道,“我也不知道她這幾年遇到了什麽事情,竟然變成現在這樣‘不羈放縱愛自由’了。”


    “難道是我對靠近忘川的女生都會產生敵意嗎?”縈嵐開玩笑道。


    “如果真的是那樣,也好。”顧忘川微微一笑,“不過縈嵐,你真的不打算下來了嗎?”


    “不下來了,”縈嵐往前一伏,腦袋伸過顧忘川的肩膀,對著顧忘川的耳朵不停地吹著風,“我走不動了,今天你要背我迴酒店。”


    “好好好,我背我背,別再吹風了。”


    背著縈嵐,顧忘川搖搖晃晃地往前走著。


    “再吹風可就把你摔下來啦!”


    “那你也太弱啦!”


    人群之中,觀望著二人的高挑身影慢慢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咖啡店的門口,悄咪咪把煙熄滅的李遊書看著向這邊走來的鬼牌:“見到了?”


    “見到了。”鬼牌笑著,往咖啡店裏麵走。


    “二小姐狀態如何?”李遊書朝著她的背影問道。


    “非常開心啊,”站住腳步,鬼牌將一縷頭發順到耳後,“從來沒見二小姐笑得那麽開心,連近在咫尺的我都沒有察覺到,放在以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聽到這話,李遊書滿意得點頭笑起來:“聽你這麽一說,我都不忍心殺了那小子了。”


    “感情這東西可是很神奇的。”鬼牌繼續說道,然後指了指店內,透過櫥窗,浮士德正一言不發地坐在阿瑩對麵,翻閱著手中的書。而阿瑩,則一次又一次地將乘著蛋糕的小勺子伸向浮士德。浮士德偶爾會吃上一口,但更多的時候是微笑著搖頭。即使這樣,阿瑩還是會在每次剜起一小匙蛋糕的時候把勺子遞到浮士德麵前。


    “他們倆也不容易啊。”李遊書搖了搖頭。


    “要說容易,哪有容易的人呢?”鬼牌笑了笑,伸手問李遊書要煙。


    ……


    “叮鈴。”


    “哪位?”木易走到門邊,警惕地問道。


    “先生你好,有人為您訂購了午餐。”門外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應該是酒店的服務生。


    這要是沒有詐就怪了。木易冷笑了一聲,掏出槍來。


    房門的鏈子被木易輕輕取了下來。


    “房門沒關,你進來吧。”說著,木易退後一步,將裝好消聲器的槍口直指著門縫,就等來人開門進入。


    門被緩緩推開,就在服務生進入的一刹那,木易將槍口往前一送,頂住了拉著餐車往屋裏走的服務生。


    “別動。”說著,木易伸手拍了拍服務生的口袋,沒有東西。


    服務生顫抖起來,好像知道是什麽頂住了自己的頭。


    “轉過來。”


    聽到命令,服務生慢慢地轉身。


    但就在他即將露出臉來的瞬間,那抓著餐車的手中忽然出現了一柄匕首。


    沒有絲毫的猶豫,木易開槍。沒想到的是,這位“服務生”迅速地閃身,在木易扣動扳機之前避開了槍口。緊接著,匕首向木易的喉嚨刺了過來。


    木易自然也不慌張,伸手抓住了服務生的手腕,同時身體旋轉繞過了匕首的直線,腳下順勢一踢,服務生便被他踢翻在地。


    “別動。”沒有給服務生起身的機會,木易蹲下身來踩住他的脖子,槍口直指服務生的腦袋:“轉過臉來,別再亂動,不然別怪我手抖。”


    “好身手啊,看樣子傷的還不是很重。”說著,被踩住脖子的服務生艱難地抬起頭來。


    看到那張臉,木易吃了一驚:“怎麽是你?”


    ……


    當顧忘川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完全的黑了。


    “你醒啦?”聽到動靜的縈嵐走進臥室。


    “現在幾點了啊?”


    “差不多晚上九點多吧。”


    “那我睡得還挺久的。”


    他抬起頭來,梳妝打扮好的縈嵐早已經一臉期待:“忘川,咱們出去走走吧?”


    而在顧忘川醒來的三分鍾前,李遊書從自己的房間裏走出來,對著正在玩飛行棋的浮士德、鬼牌以及阿瑩問道:“喂,喝酒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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