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瀾之垂眸,淡淡道:「那俞婉兒固然可惡,但是有一點她沒有說錯,如果她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事,不管她是因何出事,所有人都會懷疑是我做的。」


    太子妃何嚐不知道這一點?


    她也沒打算直接把人怎麽樣,而是準備給那俞婉兒安置一個罪名。


    冷瀾之擺了擺手:「嫂嫂信我,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自己的仇,我自己報。」


    太子妃看了她一會兒,見她的眸光清冷,神色中沒有半分不舍與哀傷,談論起這件事就像是在談論與己無關的事情,她遲疑著點了點頭。


    「如果需要幫忙,你就來找嫂嫂,嫂嫂為你做主。」


    冷瀾之莞爾。


    所以說,戀愛腦是個要不得的東西啊!


    前世的她,直到沈逸之將所有的一切虛偽假麵徹底撕開,將真相赤裸裸的擺在她的麵前之前,都始終對沈逸之存著一絲期望。


    就是在她存著可笑的希冀的時候,沈逸之快刀斬亂麻,加快了對她的迫害。


    誠然,她前世的結局有沈逸之善於偽裝,十分會做戲的緣故,但是她自己的戀愛腦又何嚐不是主要原因呢?


    但凡她肯將自己在婚姻之中的煩惱跟父皇、母後甚至是太子妃嫂嫂說一說。


    但凡是這些人知道她們成親多年,沈逸之從來都沒有碰過她。


    隻要讓這些至親之人知道一點點她過得不好的事實,她也不會落得個瘋癲之死,死後還要被人踩著屍骨上位的下場。


    太子妃走後,阿香問道:「公主,現在要做什麽?」


    這兩日她虐渣虐出了爽感,她甚至想著如果皇帝和公主想要駙馬那個狗男人的命,她可以申請去監斬,免得那個詭計多端的狗男人臨時再出什麽麽蛾子。


    就像之前的流言蜚語一樣。


    要不是她家司監大人反應及時,出手果斷,恐怕現在還有的鬧呢。


    她覺得有點遺憾。


    司監大人為公主做了這麽多事,卻從來都不讓公主知道。


    有時候她真想不管不顧地說出司監大人的功勞,可是司監大人不讓說,一旦她擅自說了就是違抗命令,就會像阿蘭一樣被處罰。


    心疼司監大人一下下。


    冷瀾之淡淡道:「再關押駙馬幾日就把他放出來。」


    阿香原本以為平南侯府最好的結局也就是死駙馬一個保住整個侯府,不料公主竟然不想要駙馬的命,她不解道:「不殺了駙馬嗎?」


    難道公主對駙馬還有感情?


    冷瀾之微微一笑:「殺,但還不是時候。」


    她的確是要沈逸之死,可是現在時機不對。


    再說她前世臨死前吃了那麽多苦,讓沈逸之就這樣痛痛快快的死去,豈不是便宜了他?


    怎麽也得把她吃過的那些苦都還迴去吧?!


    冷瀾之喊來流紗:「去把公主府打掃出來,待到駙馬出來,咱們便迴公主府住。」


    沈逸之啊沈逸之,既然想利用我上位,就要做好伺候我的覺悟,不是嗎?


    哪一朝的駙馬,在公主的麵前不是僕人?


    你憑什麽做最特殊的那一個?


    往後餘生,你就好好學如何伺候本公主吧!


    第67章 當真就這麽愛嗎?


    錦邢司。


    顧湛從一間牢房裏出來,用幹淨的手帕擦拭完每一根瑩白如玉的手指,隨意將帕子丟到一旁,對旁人道:「招了,將證詞整理出來,呈給皇上。」


    一個錦邢衛走上前來。


    顧湛看到那人,眼眸微閃,屏退了後麵的錦邢衛。


    待到隻剩下二人,那個從外麵迴來的錦邢衛恭敬稟報導:「典司大人,公主剛剛去見了皇上,向皇上請旨,要把駙馬放出來。」


    男人如玉的麵龐霎時間轉冷。


    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的寒氣,那個錦邢衛身體抖了抖,強忍著心肝亂顫的衝動繼續道:「陛下已經答應了,去傳旨的人應該已經到了慎刑司。」


    顧湛擺了擺手讓人下去,黑色紋金的長靴在錦邢司潮濕的地麵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如同他此時的心情。


    他那如同高高在上的明月一般的公主,竟被沈逸之這樣卑劣齷齪的爬蟲如此羞辱,公主竟然還選擇原諒他?


    當真就這麽愛嗎?


    他可以為她掃平一切障礙,可若是那個障礙是她的心上之人呢?


    他也能夠毫無顧忌的動手嗎?


    一旦被她知曉,她定會恨他!


    隻要一想到她看向他的眸中浮現出厭惡之色,他就心亂如麻。


    沒有人知道冷心,殘酷的千麵修羅顧典司,卻是一個在愛情裏卑微如塵的膽小鬼,不願意沾染一丁點被那人嫌棄痛恨的可能。


    在沈逸之被放出來的當天,冷瀾之去見過了父皇和母後,便準備迴公主府。


    皇後拉著她的手,看不見多少歲月痕跡的臉上滿是心疼之色:「皇兒,若是那沈逸之再敢欺辱於你,你一定不要姑息他!」


    「不過是個二品侯爵之子,便是殺了他,又如何?若有人敢指責你,母後定不饒他!」


    冷瀾之忍不住鑽進了皇後的懷裏,鼻端瀰漫著熟悉的香氣,卻是她前世在最絕望的日子裏最想念的熟悉味道。


    「母後放心,我不會委屈自己的。」


    皇後輕輕摸著冷瀾之的頭,心疼地嘆了口氣:「你呀,就是太重感情,對付這種賤皮子,就該讓他好好知道你的厲害,看他還敢不敢有什麽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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