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瀾之順著她說了下去:「也不知道是誰這麽幸運,將來能有幸得到這套頭麵。」


    珠寶、首飾、美麗的衣服,是宴會上的女人永恆的話題。


    冷瀾之並不需要加入討論,隻需要偶爾給點迴應,這些貴婦人就能熱烈地討論起來。


    趙氏越發插不上話了。


    平南侯府自建府到現在也不過二十多年,老侯爺祖上是八代貧農,到了如今的平南侯這一代也是泥腿子出身,隻有沈逸之這一代算是正經培養的貴族。


    可沒有涵養的家庭養出來的貴族,如何與那些世代貴族的夫人小姐們比?


    這也是趙氏不受那些夫人們待見的原因。


    畢竟她的身份不上不下的,太過尷尬。


    她們跟她,沒有共同話題,根本聊不到一起去。


    可若是冷著她……她是公主的婆婆。


    她們不怕她本人,卻不能不忌憚公主。


    趙氏看著任何話題都能插得上話的冷瀾之,又看看被她牽著鼻子走的貴婦們,心裏就像是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罷了罷了,為了乖孫,他忍!


    用不了多久,她的乖孫也能成為這種可以和任何人高談闊論的人上人。


    突然,曉柔腳步匆忙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個丫鬟婆子。


    屋內眾人一眼就看了出來,這些都是負責出去找小公子的人。


    如今這些人神色有異,莫非是小公子哪裏出了什麽問題?


    顧湛看了為首的曉柔一眼,勾唇垂眸。


    不枉他等了這麽久,好戲終於要開鑼了。


    她……


    也等很久了吧?


    冷瀾之見曉柔神色不對,知道該來的人已經來了,故作不解地問道:「小公子呢?你怎麽這幅神色?」


    曉柔麵露為難之色:「公主,小公子他……他……」


    「到底怎麽了?莫非是小公子出事了?」冷瀾之語音陡然一沉。


    曉柔「噗通」跪了下去:「小公子們沒有出事,但他……」曉柔又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咬牙說了出來:「他找到了自己的生母!」


    曉柔這一聲不算小,距離房間近的人都聽到了。


    不論男女席。


    一時間,眾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如果他們記得沒錯的話,當年駙馬將小公子帶迴來的時候似乎說過,小公子是他從邊塞上無意間救下的孩子。


    那麽,他的父母理應也是邊境的人。


    如今卻出現在了盛京?


    這事兒怎麽想都讓人覺得不合理。


    趙氏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就退了下去。


    正在男賓席間高談闊論的沈逸之手一抖,險些握不住手中輕盈的酒杯,有酒水隨著他的顫抖而溢了出來。


    他的嬌兒不是在南街的沈宅嗎?


    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再也顧不得大防不大防的了,快步走向了屋中,強忍著慌亂訓斥道:「不要胡說!安兒的生母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第35章 駙馬給公主戴了綠帽?


    彼時,沈逸之正在男賓的席位上和朝中大臣們高談闊論。


    平日裏他可沒有這個機會。


    他雖貴為駙馬,且每日上朝。但不論是在朝會上還是朝會結束後,他都不是眾人的視線焦點。


    皇帝也好,朝臣也罷,在意的就隻有丞相、幾位尚書和幾位手握重拳的大將軍。


    駙馬?


    不過是個小小的六品千戶罷了。


    若非駙馬的身份,他連進入朝堂的資格都沒有。


    成為視線的絕對焦點的,隻有今日。


    他要抓住這個機會。


    然而曉柔那一聲通傳卻好似一記重錘,錘碎了他好不容易打起來的階梯。


    他隻覺得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曉柔肩膀一顫,顫聲道:「迴公主,迴駙馬,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奴婢找到小公子的時候他正窩在一個女人的懷裏,我們所有人都聽到他喚那女人『母親』。」


    沈逸之簡直不敢去看公主的神色,卻不得不看。


    一看之下,他微微鬆了口氣。


    隻見公主的臉上隻有茫然和不解,倒是並不生氣。


    他正要說什麽,就聽一道討厭的聲音響了起來:「聽聞沈小公子的母親自兩年前便失蹤了,沒想到今日會出現,還是在平南侯府出現,蹊蹺得很吶。」


    顧湛並未走出屏風,玉石般清冽好聽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冷瀾之聽出了這人是在給自己遞刀,她自然不會拂了好意,淡淡道:「此事的確蹊蹺,把他們帶過來,本宮要親自審問。」


    心中卻有些疑惑。


    他們不是兩清了?


    沒聽說過千麵修羅顧典司是個熱心腸的人啊。


    趙氏的臉色越發難看,沈逸之也下意識握住了拳頭。


    忽然,顧湛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平南侯,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抖得如此厲害?」


    平南侯心虛的聲音響起:「我……我……」


    沈逸之急忙道:「公主,此事交給我吧?我一定審問清楚。」


    冷瀾之看著他故作鎮定的模樣,得用力壓著唇,才能不泄露出笑意。


    不等她開口,玉石般的聲音便又說道:「駙馬將我錦邢司置於何地?審訊之事,還是我錦邢司更在行啊。」


    這人的語氣吊兒郎當的,冷瀾之卻是想笑:「本宮也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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