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你喝那麽多酒!抿兩口意思意思得了,你倒是給麵子,誰來敬酒都一杯悶。」


    江允絮絮埋怨。


    賀寂舟眯著眼靠著,掀唇笑嗬嗬,「我高興。」


    江允翻了個白眼,又問:「叫阿姨給煮醒酒湯了嗎?」


    賀寂舟閉上眼睛,「唔,跟她說了,一會兒煮好了送上來。」


    房間裏靜了會兒,江允嘆口氣,「洛洛還那麽小,我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而且,她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淒涼感,大概是同為女人,物傷其類。


    其實這事仔細想想,大概也能猜測個幾分。


    男女之間,愛不在了,感情有了裂痕,婚姻就成了雞肋,甚至是枷鎖。


    江允想像一下,如果以後自己和賀寂舟走到這一步,不由得一陣窒息。


    女人總是比男人多幾分感性。


    江允惆悵地問賀寂舟,「你說以後我們也會走到這一步嗎?」


    說白了,愛情就是一種激情,十年二十年,激情總會褪去,當他們對彼此像自己的左右手那般熟悉時,就會變得無趣和厭煩,外麵的世界那麽多誘惑,難免不會被鮮艷的花朵吸引。


    江允不是什麽樂觀派,不過她依舊很確信他們不會有什麽肉體出軌,隻是心的遊離是控製不住的,不僅僅是賀寂舟,甚至她自己。


    可他們曾經那樣深愛著彼此,吻不夠,愛不夠,親密無間,恨不得將對方融進自己的身體裏。


    他們的愛情完美無缺,所以誰都無法接受有一道裂痕。


    大概路斌和君雅走到陌路的根本原因,就在此處了。


    賀寂舟聽著她的話,閉著的眼睛倏地睜開,兩人一高一低,彼此對望。


    「不會。」賀寂舟迴答的毫不猶豫,迅速且堅定,「我永遠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


    他已經吃足了教訓,從成奈雪身上,以及那個......最終讓路斌和君雅離婚的林老師。


    有一個秘密連江允也不知道,更別提路斌跟君雅。


    其實林韻是他安排故意接近路斌的,他隻是想給君雅一個教訓,叫她也嚐一嚐江允先前受得那些委屈。


    他認識到了自己的愚蠢,他也要讓傷害過江允的其他人認識到。


    隻不過,他也沒想到曾經人人艷羨的神仙眷侶最終會因為一個林韻,走到離婚的地步。


    看到路斌失意憔悴的模樣,他心裏也不是滋味,但他並不後悔,路終歸是他們自己走出來的。


    賀寂舟從這件事裏清楚地看到了人性的脆弱與卑劣之處,其實江允所擔心的,在他的心底深處,比江允更恐懼,更害怕。


    人都是會變得,他不敢保證十年二十年後的自己還能一如既往地保持激情,像現在這樣愛江允,願意將自己所有的一切哪怕是生命都給她。


    在這漫長的過程中,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可能造成威脅的源頭盡數斬斷,自己的,包括江允的。


    「阿允,我們隻有彼此,永遠都隻有彼此。」賀寂舟凝視著江允,低低呢喃,語氣卻是無比堅定有力。


    江允看著他,一顆混亂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她點頭「嗯」了一聲,然後低頭,吻他。


    倆人唇舌交纏,漸漸激烈。


    虛掩的門被敲了兩下,推開,阿姨端著醒酒湯踏進半步,又無聲無息退出去,將門關好。


    房間裏,動人的鳴奏曲高高低低的響著,無限春光旖旎。


    ......


    蘇酥在劇組裏度過了自己的二十八歲生日,許願的時候被自己戲裏的三歲小女兒笑得閃了下眼睛,腦海裏空白了一瞬,先前的願望被拋到九霄雲外。


    她繼續雙手合十在胸前,閉著眼睛虔誠發願,「如來佛祖、觀音菩薩、玉皇大帝、太乙真人、財神爺......各路大神麻煩您們都保佑一下,我明年想生個大胖閨女,跟我一樣漂亮像仙女兒似的的大胖閨女,可可愛愛健健康康的大閨女。」


    睜眼,一口氣吹滅所有蠟燭。


    當天晚上,蘇酥帶著手機身份證,連夜買車票迴了寧城。


    當她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季叢白剛從手術台上下來,累得躺地上倒頭就睡。


    不過,他做夢倒是夢見自己在天上飛,旁邊蘇酥並肩同行,他緊緊抓住她的手,呢喃道:「老婆,你抓緊我,別掉下去。」


    一覺睡到淩晨五點醒來,一睜眼,身邊趴著個黑糊糊的頭頂。


    季叢白迷糊了片刻,「騰」的一下彈坐起來,連滾帶爬後退到沙發另一角,抓著衣服領子喝道:「你誰啊?」


    黑糊糊的腦袋隨著他的怒喝聲抬起,蘇酥睡眼惺忪,猶在夢裏,「季叢白,你嚷什麽?」


    季叢白愣了兩秒,又連滾帶爬地迴去,激動的一翅捧住她的臉,臉上卻是狐疑,「老婆?」


    他沒看錯吧?


    「啊?」


    「你嚇死我了。」季叢白大舒一口氣,又欣喜的不行。


    蘇酥睜開眼睛,「我是鬼啊?」


    季叢白笑嘿嘿捧著她的臉低頭用力親一口,「唔,是個美艷女鬼......你怎麽突然跑迴來了?什麽時候迴來的?」


    「今天淩晨。」蘇酥揉著眼睛掩著嘴巴打哈欠,「一點多從高鐵站出來,就直接來醫院找你了,結果你在地上睡得跟死豬一樣,還是我叫人把你抬迴來的。」


    季叢白懵了懵,想起昨晚的夢鏡,一下就笑了,又用力親蘇酥一口,「你戲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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