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身體的血液流失更多了,顧卓不在意,他忍下這種陌生的痛意,想在最後時刻,碰一碰麵前自己喜歡的人。


    雖然,他喜歡的人,同樣也是殺掉自己的對手。


    碰一下就好了。


    他說過,再見。


    那就還會再見麵。


    顧卓這般想,但碰到莊白慈的衣角後,又有些貪心想撫上莊白慈的臉。


    在他高糊的視野內,顧卓看到了自己的手臂滿是血,血淋淋的。


    很髒。


    顧卓突然不想以此讓莊白慈沾染上汙穢。


    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一秒,想撤手時,莊白慈先他一步站起身來。


    他有點痛。


    心有點痛。


    顧卓支撐不住手臂的力氣,猶如瀕死的蝴蝶死在自己飛舞的時刻,最後重重無聲落在土壤內,而顧卓同樣也是。


    莊白慈冷漠地看著顧卓慢慢死去,最後失去了聲息。


    隨後,他才垂眸看向顧卓那隻落在地上的手,當時,他看著那雙手顫顫巍巍想要撫摸上他的臉。


    對方不會真入戲出不來了吧?


    誰知道呢。


    莊白慈前期他的軟弱和溫柔都是裝的,現在身份暴露,他自然不需要偽裝。


    在場的人都知道。


    顧卓好歹也是個榜前大神,不可能不知道。


    莊白慈現在把這個結論設為待定。


    看來,顧前輩,還是個純情的人。


    外麵突起的腳步聲打斷了莊白慈的思緒。


    他已經查到這邊來了,聽聲音像是已經到了最近的房間內。


    莊白慈沒有停留,立刻看向緊閉的彩繪玻璃。


    他不是打不過npc,而是npc很麻煩,不能殺死,隻能折磨。


    同樣折磨的也是自己的時間。


    莊白慈從始至終要找的都隻是教皇。


    「哢嚓!」


    正在巡查的侍衛長剛關上客房房門,聽見了清脆響亮的玻璃破碎聲,警覺起來,看向眼前關著的白色大門。


    他記得,這裏麵是用於貴族聚會的舞廳。


    侍衛長放輕步伐,最後「砰」一聲推開門。


    舞廳內隻有兩具死去的屍體,還有破碎的窗戶。


    窗戶上還有一小塊玻璃在搖晃,似乎是在嘲笑他們的幼稚可笑。


    侍衛長看到那兩具屍體,臉色一變,衝過去,簡單檢查後,發現早已失去了生命體徵了。


    教堂外,已經淪陷。


    海港女人、克魯城農民和工人同一時間發起了抗議。


    他們一同進攻科復加州和科勒西堡。


    分別解決教皇和國王。


    莊白慈不知道科勒西堡的情況,至少科復加州是淪陷了。


    商人不敢出來,匆匆溜迴家躲著。


    抗議的男女老少手拿著粗製濫造的武器抗爭。


    所過之處。


    是鮮血和屍體。


    陽光之下。


    這個所謂的神都終於顯現出自己真實的模樣。


    莊白慈往外隻是瞟了一眼,淡漠地收迴目光。


    他來到教堂的三樓,站穩後,便收起了自己的繩鏢。


    三樓像是個人的休息室,也很像是個人起居的房間。


    莊白慈沒有放鬆警惕。


    二樓沒有找到教皇,三樓是教堂最高層樓,對方多半躲在裏頭。


    教皇一直沒有自己行動過,可是他之前躲避莊白慈攻擊的動作,讓莊白慈意識到,他在掩藏實力。


    莊白慈每個房間都仔細查找著。


    每個房間都找了一遍,他還是沒有找到。


    第192章 上帝悖論(54)


    莊白慈皺眉。


    難道是教皇自己憑空消失了?


    不可能,係統連滲入副本都是間接暗性的,要是某個重要的npc突然消失,會讓觀眾察覺不對勁。


    莊白慈大致清楚,觀眾和係統是同一平等點。


    似乎觀眾的反饋會時刻影響著係統的變動。


    就像是那個娛樂版塊和榜單開放。


    所以,隻有一種可能,是教皇自己躲起來了。


    莊白慈往迴走。


    他這迴看到了遺漏的暗門。


    在兩個房間之間的牆壁還嵌入了一個小門。


    小門和牆壁同色,之前莊白慈沒有查看仔細,剛才還是他發現了細小的空隙,才察覺到。


    他搗鼓了幾下,小門便從旁邊推開。


    裏麵黑漆漆的一片。


    莊白慈有很大的預感,對方就在裏麵,他沒有使用油燈,而是用係統麵板光照亮。


    暗暗的藍色隻照著前方幾步遠的地方。


    周圍悄聲無息。


    他也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直播間的變化。


    自從莊白慈升榜後,直播間的人數直逼更高的數目,評論也密密麻麻刷著,才隻看清一個字,便被後麵的評論給刷走了。


    隻是在莊白慈越往裏走後,彈幕頻率慢慢變緩了。


    這個細微的變化被莊白慈看在眼裏。


    他知道係統直播間能看到黑夜裏的內容,導致這個原因無非兩個:一個是觀眾也在屏息,期待前麵會發生什麽,另一個是他們看到了驚奇的事物,評論觸發了敏感詞,被屏蔽了。


    莊白慈認為是後者。


    因為他發現,現在還能放出的評論裏麵,大家仍在激烈的討論中。


    莊白慈意識到後,腳步放緩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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