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才看到莊白慈身旁的顧卓。


    「主教。」男生向顧卓行禮,即便行禮完畢都還一直微低著頭,「主教親自送我朋友迴來,實在是太勞煩您了。」


    莊白慈正想轉頭看顧卓,就被男孩扯住,眼神製止。


    看樣子,這裏的規則還挺森嚴。


    「嗯。」顧卓心情不太好,「你叫什麽名字?」


    「尊敬的主教,我叫蘭斯·尤爾。」


    蘭斯迴答。


    「蘭斯·尤爾,上帝告訴我,你是虔誠的信徒。」


    「感謝上帝!」


    蘭斯眼神炙熱。


    「請將這份虔誠延續,上帝會祝福你。」顧卓懶得花心思說話走劇情。


    莊白慈看著顧卓離開的背影,有些遺憾。


    他知道顧卓說這些話的用意。


    他在幫他,節省了莊白慈冒著懷疑值的風險問名字的流程。


    為什麽?


    隻要蘭斯不來,他就能催眠對方,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莊白慈看著自己雖然顯示著生效中的迷幻瓶,可對於實驗對象並沒有奏效。


    現在的顧卓是清醒的。


    很奇怪。


    他的道具對顧卓沒有生效,說明他本就有防備。


    做最壞的結果,對方已經開始懷疑他的身份了。


    無論如何,莊白慈覺得顧卓都不會主動幫他。


    顧卓低頭看著自己的麵板上進入冷卻倒計時的防毒麵罩道具。


    差點就中計了。


    最美麗的才是最危險的。


    如今,這句道理明晃晃擺在他麵前。


    顧卓並沒有因此產生任何負麵情緒,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莊白慈永不會這麽單純,有的,隻會是有所求。


    他知道莊白慈想問什麽,該說的他都告訴他了,剩下的不能再說了。


    「這麽看主教,你是又想進監獄嗎?」


    不給莊白慈解釋,蘭斯就拉著他走。


    蘭斯腳步較快,似乎身後有什麽人在盯著他一般,他走了幾步,沒忍住,繼續說:


    「我知道你加入了異教,這個時候教廷對異教徒搜查這麽嚴格,你還去那個舞會,被抓了吧,知不知道我在外麵多擔心你。」


    下午的陽光黯淡速度很快,半小時,艷陽成了深紅色,照映在白色建築上,如染了色。


    「反對獨裁!我們要宗教自由!」


    在血紅的太陽下,是一群舉著白色橫幅的人群。


    他們每走一步,都揚起自己手中的橫幅,語氣憤恨。


    「反對獨裁——」


    周圍的路人看到這個仗勢,隻是瞥一眼,便低頭趕路。


    早已見怪不怪。


    也有少部分人聽到言論,滿腔義憤,人群內有人看到後,便走過去,拿出手中的傳單遞給他們,鼓舞路人一起遊行示威。


    蘭斯一看到這群人,應激低頭,走得更快了。


    怕身後人猶如老鼠看到蛋糕,不顧一切也要加入。


    人群移動的速度比較慢,莊白慈慢慢要超過那群人。


    細節也向他顯露出來。


    遊行者身上的白衣都被按上了黑色的手掌印,在夕陽的映射下,猶如淡淡血色中的紅黑色手掌。


    讓莊白慈想起了監獄內那個被折磨不堪的黑衣異教徒。


    遊行者麵容不相同,大部分人群的臉頰都烙上了惡魔的圖標。


    不大,卻顯眼。


    橫幅上內容不一。


    除了他們所說的,還有其他的標語——


    「給十四萬餘冤魂一個解釋!」


    這就是所謂的異教徒?


    莊白慈心想。


    蘭斯見莊白慈腳步停住,趕忙多使幾分力。


    一陣整齊的跑步聲傳來。


    蘭斯聞聲,臉色變了,不少路人也立刻加快步伐,生怕自己被波及到。


    ——侍衛來了。


    遊行者聽到這聲音,情緒激昂起來。


    似乎預知了自己的結局,依舊讓自己綻放更璀璨一些。


    「反對獨裁!」


    「教廷!敗類!」


    「抓起來。」侍衛長下命令。


    遊行者和侍衛們拉扯起來。


    橫幅落在了地上,被無數人踩著,純白的紙張上留下一個個清晰的腳印。


    時間推移,遊行者最終敵不眾寡,被侍衛壓製住。


    其中一個男人目眥欲裂:「隻要不殺死我,我們都會一直示威下去!」


    莊白慈離得太遠,隻清晰聽到最後這句話。


    他覺得,男人這句挑釁一定在侍衛麵前留下深刻的印象。


    這個深刻的印象,對他而言,並非好事。


    蘭斯轉個彎,那群遊行者終於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中,他這才放心鬆開對莊白慈的桎梏。


    「別看了,你又救不了他們。」蘭斯抱手,「要是讓侍衛長多看你一眼,你的身份要不保了。」


    「這次進監獄沒受傷是大幸,下次可沒有這麽輕鬆了。」蘭斯說到這兒,氣也消了些:「你那點腦子還想著推翻教廷,沒被認出來就好了。」


    「真是,要如果你真被抓了,我後悔死,還不如讓我把你舉報,獲得不少獎金,我還真沒體驗過貴族的生活。」


    蘭斯邊走邊說,怕被其他人聽到,他的聲音很小。


    迴到莊白慈的住所,蘭斯還警惕往走廊處觀察有沒有人跟著,窗外有沒有人窺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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