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隱瞞,更像是抹殺雪藏,隻是這個是存在我們玩家之中,他們觀眾依舊知道這件事情,這也是我們不能開馬甲號的原因,你開的馬甲隻存在於玩家之中,他們觀眾仍舊是上帝視角,沒有任何趣味。」秦茶冷靜分析,「可又很奇怪,在娛樂區裏的總榜坑位中,總有一個不會開播,但又很穩定在榜前,會有動態浮動,就從沒掉出過前五。」


    「你懷疑那個是三神的坑位?」莊白慈反問。


    「極有可能,那個山坡頂端的墓碑你看到了吧。」秦茶終於提到了這裏,「那是我故意讓你察覺到的。」


    「我知道。」


    一開始,莊白慈以為這個墓隻是秦茶給他的一個下馬威,本來秉持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當看到迷宮的壁畫,他隱隱約約感覺不對勁。


    等在墓裏看到那張壁畫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


    秦茶就是用這種方式,逼他和她合作。


    而這種合作籌碼,莊白慈拒絕不了。


    「你看中我的原因是什麽?」莊白慈攤手,「我可隻是一個什麽也不懂的新人,榜上的大神單提出一個都比我強。」


    「你現在還覺得你是新人嗎?」


    莊白慈聞言,頓了頓。


    「那是自然,我還沒有這麽狂妄地覺得自己還是一個大佬。」


    他仍舊溫柔笑道。


    「你的過去我有一段看不到,和別人的不一樣,你的是被蒙住的。」秦茶看著莊白慈的眼睛,「我相信你能感覺到自己的記憶中間斷了一截吧。」


    「這能代表什麽?」莊白慈思索了一下,「當時我住院的時候,醫生有說過,我可能是腦部受到撞擊才出現這個狀況,說不定,你的技能也會隨著我的大腦受損才看到蒙住的景象。」


    秦茶看出了莊白慈對這個記憶的牴觸,她也沒再堅持。


    「既然是合作,我這邊自然是樂意為您提供線索,當然,我不是慈善家,付出的籌碼一樣不能少,就看您這邊的誠意了,如果有隱瞞,這合作也維持不了多久。」


    「合作還需要籌碼。」莊白慈語調疑惑,「這和買線索有什麽區別。」


    「一個在於我想不想拿錢,另一個是你想給多大。」


    秦茶抿嘴笑,那模樣,妥妥的奸商。


    「我可是冒著被係統製裁的風險跟你說這些。」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莊白慈覺得黑市這一塊業務成熟,隻要不出亂子,她完全可以在這裏獲得名利金錢,待一輩子的舒適圈。


    這番舉動隻會讓係統內動盪不安,而她的地位也會因此動搖,站在一個普通人的視角,得不償失。


    秦茶看著辦公室內的裝飾品:「我們都是在外的飛鳥,並不是所有鳥都想顛沛流離,也想飛迴最初的巢。」


    「出去了可就又迴歸芸芸眾生的身份,這種心理落差你能接受?」


    莊白慈知道係統的想法。


    他壓根沒有想把這些掩藏住,既然都是很明顯的線索,為什麽深海仍舊平靜,因為它算準了人心。


    吵著迴家的都是中下層玩家,苦不堪言的也是他們,而他們對於這個信息根本沒有觸碰的條件,而到達這個門檻後,玩家麵對眾多觀眾的追捧和底層玩家的景仰,可能在現實生活中,他們也隻是藉藉無名的普通人,在這裏能掌握別人的生死,還能過上比現實世界中更好的生活,虛榮心得以滿足,會下意識選擇性抹除。


    「確實接受不了。」秦茶很坦然,「如果可以,我也願意在這兒一直待下去,可要注意一點。」


    「深海不會是大神養老院,從上個版本開始,排名開始固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大規模變換過,觀眾也會審美疲勞,深海不可能不會不管。」


    「最明顯的是,這個娛樂區的建立。」


    秦茶停頓了一下,喝了口茶,「這個娛樂區,上一版本是沒有的,副本隻開放於觀眾,而玩家對於副本信息隻有論壇和黑市兩條途徑。」


    「這些人類,不配同我們一起觀看。」莊白慈低聲說出這句話,「所以,深海上頭的管理層明裏暗裏都是對我們玩家的藐視。」


    「對,隻是目前我們猜測不出它們是誰,現在我們玩家隻開放了總榜和分頻的直播間,說明,深海要激化玩家的鬥誌。」


    「一是將前排大神的操作作為參考的學習資料,下沉到中底層玩家,讓他們學習,提升全玩家的綜合水平,二是把能逃出去的線索信息的門檻降低,讓這群玩家有了一個念頭。」莊白慈解釋起來,說到這裏,他和秦茶對視,緩緩說出兩字:


    「迴家。」


    秦茶點頭。


    「最近的論壇有很多對於出深海的線索。」秦茶麵色沉重,「很有可能,是深海故意放出的。」


    「不。」莊白慈想起老主播對他說的話,「從上個版本就有了。」


    秦茶臉上又浮起禮貌的笑容:「所以,我不得不做出行動。」


    她自然願意待在舒適圈,可她不會被溫水煮青蛙。


    說到這裏,秦茶直起腰。


    「好了,這次的線索我隻能說這麽多,你要是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餵。」莊白慈迴到懶懶散散的調子,「之前不是說好的免費技能使用,你不會是想唬我的吧。」


    秦茶將茶壺的茶水熱了熱。


    「你倒是挺莽,沒有經過安全檢測的道具也敢使用。」秦茶動作慢而優雅,「剛才給你看了,你很幸運,你拿走的那個可以放心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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