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內外,“何芷萱淘汰。”那聲音仿若死神冰冷的宣判,在書院廣場上空無情迴蕩。學員們頓時瞪大雙眸,滿臉盡是不可思議之色,刹那間,嘈雜的議論聲如沸水般湧起:“這怎會可能?何芷萱首輪就被淘汰?她武力值達一品,儒學文考亦為上佳,實力並不遜於在場任何人,怎會如此?”而在邀請席台與書院主持台上,眾人皆神色冷峻、一臉嚴肅,默默聆聽這結果,不露絲毫情感波動。


    風晨曦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艱難地爬上青石階梯後,卻驚覺周圍已不見其他人的蹤跡。眼前是一片廣袤無垠、望不到邊際的沼澤,那渾濁不堪的泥水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恰似大地張開的血盆大口,似要將世間萬物統統吞噬。風晨曦望著這片沼澤,滿心迷茫,她深知絕不能在此裹足不前,可在這毫無提示的幻境之中,她別無選擇,隻能朝著一個方向摸索前行。她心裏明白,幻境裏的每一處場景都是對眾人嚴酷至極的考驗,隻是她實在猜不透這沼澤之中究竟潛藏著何種玄機。


    風晨曦一咬牙,踏入了沼澤。每邁出一步,那沼澤就好似有無數雙無形的手,緊緊地拽住她的雙腿,令她舉步維艱。四周刺鼻的沼氣肆意彌漫,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突然,她小腿處傳來一陣刺痛,低頭看去,竟是一隻吸血毒蟲正試圖鑽入她的皮膚。她趕忙伸手將其拍落,卻驚愕地發現,周圍的草叢裏、泥水中,無數吸血毒蟲正蠢蠢欲動,它們那猙獰可怖的模樣,宛如噩夢的具現,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風晨曦在沼澤中艱難前行之時,前方隱隱傳來痛苦的呻吟聲。她費力地撥開如迷霧般濃重的沼氣,竟看到了深陷沼澤的劉婉溪。此時的劉婉溪正被一群吸血毒蟲瘋狂攻擊,她的身上已滿是傷口,鮮血汩汩滲出,那些毒蟲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越發瘋狂地朝她撲去。這時劉婉溪也看到了風晨曦,她聲嘶力竭地唿喊:“晨曦師姐,救我!我不想死在這兒。之前是受何芷萱蠱惑,才與你為敵,你千萬別怪我,救救我!”風晨曦看著劉婉溪,心中一緊,盡管上一關劉婉溪與何芷萱的所作所為令人不齒,但在這危機四伏的幻境中,生命的脆弱讓風晨曦放下了過往的恩怨。她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手中寒霜劍揮舞,運起夜雨所授絕學《仁風聖儒劍法》的第一式“仁風拂柳”。隻見劍出之時,仿若微風輕拂楊柳,看似輕柔無力,卻巧妙地化解了劉婉溪周圍吸血毒蟲的攻勢。那些毒蟲似乎有了心智,感受到風晨曦劍法的威脅,竟轉而全部朝風晨曦洶湧撲來。風晨曦強忍著內心的恐懼,獨自向潮水般湧來的吸血毒蟲發起了戰鬥。


    此時,好不容易得到一絲喘息之機的劉婉溪,趕忙趁機脫離了毒蟲的圍困。她第一時間朝著遠處狂奔,邊跑邊朝著被毒蟲重重圍困的風晨曦大聲喊道:“晨曦師姐,你一定要堅持住啊,我這就去找其他人來救你!”可她邊跑邊看向風晨曦的方向,嘴角卻不自覺地泛起一抹得意的冷笑,低聲呢喃道:“傻不拉幾的,還學人家救人,你就乖乖死在這兒吧,本姑娘可走了。”


    隻見風晨曦手中的寒霜劍光芒大綻,全力施展《仁風聖儒劍法》的第二式“禮義懷仁”。刹那間,劍招幻化成一道道光幕,宛如儒家道德鑄就的堅固之牆,散發著溫和卻不容侵犯的力量,將如潮水般撲來的毒蟲暫時阻隔開來。


    然而,這些吸血毒蟲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它們瘋狂地撞擊著光幕,前赴後繼,仿佛不知恐懼為何物。風晨曦漸漸感到力不從心,額頭布滿了汗珠,手臂也因用力過度而微微顫抖。有些毒蟲瞅準時機突破了光幕的防禦,再次如惡魔般撲到她身上,狠狠地叮咬,吸食著她的鮮血。風晨曦緊咬下唇,忍住鑽心的疼痛,腦海中浮現出夜雨師父的話語,此劍法的精髓是以仁心為引,方能化萬物之力。


    生死之際,風晨曦目光愈發堅定,她深吸一口氣,使出了自己從未嚐試過的第三式“智者樂水”。刹那間,她的劍法如水般靈動,身形輕盈旋轉,寒霜劍帶起一陣猛烈的旋風。那旋風似有生命,所到之處,吸血毒蟲如被收割的稻草般紛紛被絞殺,殘肢斷臂散落一地,血腥之氣彌漫。但高強度的劍招讓風晨曦體力快速流失,每一次揮劍都似有千鈞之重,愈發艱難,可她眼神中的決絕絲毫未變。


    劉婉溪逃了一段距離後,卻驚恐地發現自己仍深陷沼澤。周圍沼氣越發濃重刺鼻,如死神的觸手般侵蝕著她的意誌。更可怕的是,不知從何處又冒出大量吸血毒蟲,窸窸窣窣地圍了過來,密密麻麻如黑色的噩夢之雲。劉婉溪嚇得臉色慘白,發出驚恐的尖叫,拚命掙紮,慌亂中卻陷入更深的泥沼。


    試煉幻境外,千麵宗師與普慧高僧靜靜地看著幻境內的一切,默不作聲。站在二人身後的段華山和段瓊玖看到風晨曦被沼澤吸血毒蟲圍困,段瓊玖心急如焚。畢竟是女孩子,沒有段華山那般定力,她忍不住開口問普慧高僧:“大師,我的好友風晨曦姐姐不會真的要葬身於這些沼澤吸血毒蟲之口吧!求求您,救救她。”


    普慧高僧道了一聲佛號:“小施主莫急,世間萬物皆有因果,亦有定數。風晨曦於試煉之境遭此磨難,實乃其修行之機緣。此沼澤之困、毒蟲之擾,看似絕境,實則為錘煉其身心之熔爐。佛曰:‘一切法無我,得成於忍。’苦難如金剛之礪,能磨其性,使其堅忍如磐石。於痛苦中磨礪,於困境中掙紮,方知生命之珍貴,意誌之剛強。此乃造化設下之關卡,若能破之,則如鳳凰浴火,涅盤重生,其境界必更上一層,日後成就不可限量。此乃磨礪成佛之路,我等隻需靜看。”


    千麵宗師同樣手捋長須,安慰段瓊玖緩緩說道:“徒兒,無需過度擔憂。風晨曦如今受困,此乃修行之常事。塵世如棋局,困局即是學習之契機。她所遇之艱難險阻,恰似磨刀之石,於磨練中,方能知曉自身之不足。困境可迫其挖掘潛力,挑戰極限。所謂‘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若她能破此困厄,必能突破自我,成就大我。此乃成長之必然,亦是邁向強者之路的試煉。如果每遇到一處困境,都要人幫,那有如何才能成長起來,你呀,以後,也要這樣,總有離開師父那天,要學會這些才行。”


    幻境內,劉婉溪終究還是忍受不了沼澤中大量襲來的吸血毒蟲。絕望之下,她捏碎了自己的救命蠟丸,瞬間便置身於另一個場景——火山噴發之地。她剛要查看四周,就見迎麵走來兩人,正是瀾書和司君浩。司君浩沒等劉婉溪迴過神,便劈頭蓋臉地罵道:“總算找到你這臭娘們了,你是怎麽把何芷萱推下力之承壓關的?你把我們公子的人害死了,就得賠償公子,不然今天我就把你扔到火山熔岩裏燒死。”


    劉婉溪總算反應過來,大聲朝司君浩說道:“你少誣陷我!那是何芷萱自己找死,沒那本事還主動請纓去對付風晨曦,最後被風晨曦反殺了,憑什麽怪我?有本事你找風晨曦算賬去啊!她在沼澤地裏,這裏離那兒遠嗎?不遠的話我們就去找她算賬。”


    瀾書製止了司君浩,說道:“不遠,火山區隔壁就是沼澤。我們剛才上了青石階梯,來到火山區和沼澤區的分界處,遭遇了一些生物攻擊,突圍時和上官逸塵、冰詩雅分散了,他們二人可能闖進了沼澤區。我們正想找到他們,不如你帶路,先對付風晨曦,然後再和我們一起對付其他人,怎麽樣?”劉婉溪看著瀾書和司君浩,心中暗想:“先利用他們幹掉風晨曦這個眼中釘,再說,書院不是有意安排風晨曦當書院掌院嗎?”想到這兒,她朝瀾書點了點頭,同意與他們結盟。


    “那就帶路吧!我希望我們的合作是真誠的,不要有欺騙,否則,你知道後果。再說了,你一個人從沼澤區來到這兒,說明你的救命蠟丸已經用過了,沒了。如果不好好跟我們合作,你可就沒有退路了。”司君浩壞笑著威脅道。


    “哼,既然知道,還怕我害你們嗎?”劉婉溪被人看穿底牌,一臉氣憤。


    這時,幻境內外再次響起聲音:“上官逸塵淘汰。”


    瀾書和劉婉溪一愣,司君浩恨恨地說:“這小子太窩囊了,這麽快就完了,本來還指望他能為公子出力呢,真是個廢物。”


    劉婉溪一臉不可思議地問:“他不是有救命蠟丸嗎?為什麽這麽快就淘汰了?真讓人想不通,難道他在幻境裏遇到更厲害的東西了?”


    瀾書看了一眼司君浩,說:“也許是吧,我們得小心點。我們先要找到冰詩雅匯合,然後再去對付風晨曦。”司君浩趕忙附和:“是,是,人多力量大。”


    劉婉溪覺得這兩人似乎有什麽事瞞著自己,可又猜不出來。她哪裏知道,一開始司君浩、上官逸塵和何芷萱、冰詩雅就把自己的救命蠟丸和那位傳說中的皇家私生子做了交易,現在這三人的救命蠟丸都在瀾書口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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