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員工,但是為了陳赫名。」


    想到了什麽,葉寄書停住動作,抬頭問道:「他後麵說要找你,你們見麵了嗎?」


    「沒有。」


    「哦。」


    葉寄書不再繼續。


    但接下來,宴寐的語氣卻忽然變得急迫起來,顯得有些咄咄逼人:「為什麽會關注他?」


    「沒有關注他。」葉寄書意外道。


    那個叫做林磷的員工不難相處,也不刻意刁難。所以大概真的隻是詢問而已,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為什麽會關注?——當然,如果他見到宴寐,像他說的那樣「感興趣」……這就是新的發展了。


    那就到時候再說。


    總之,葉寄書不好奇、也沒有關注的理由。


    除非劇情需要,宴寐和對方有了感情上的糾葛,需要葉寄書參與三人行、發揮牽線搭橋以外的作用,他認為兩人應該不會有什麽交集了。


    然而,宴寐卻神色莫名,聲音低了下去。


    「是嗎?……但你從來沒主動問過別人的事,甚至包括我。你是、對他有好感嗎?」


    好感?


    這是怎麽聯想到的。


    要說好感……拿遊戲設定比喻,對方得見到宴寐之後才會開啟好感吧。


    「沒有這迴事。」


    對於這個答案,宴寐沒有做出迴應。


    即便葉寄書抬起眼,也隻能看到對方在車窗倒映裏的模糊輪廓,無法精準捕捉對方的情緒。


    應該是結束對話了吧。


    葉寄書不確定地想。


    感覺他們在這裏耽擱時間夠久了,如果要去水族館,還是趕在大部分人入場之前更好。


    早點解決。


    人多起來就麻煩了。


    尤其是有宴寐在身邊。


    到時候盯著對方看的人肯定很多,又會有那種被所有人癡癡地凝視的感覺……很不適。


    於是,葉寄書也不再交談,而是低下頭迅速吃自己剩下的餅幹。


    「哢嚓」、「哢嚓」。


    兩人之間充斥著餅幹折斷的細微聲音。


    伴隨著這樣的聲音,恍惚間讓人感覺到蟬鳴也在耳邊「嗡嗡」地作響,悶熱也如同幻覺一樣湧了上來。


    突然,有幾名學生騎著自行車路過,車鈴被按得叮咚作響。


    晃動的人影朝著車窗投了過來,葉寄書被吸引視線,抬起頭循聲看了過去。


    車窗反光。


    照出了宴寐麵無表情的臉。


    「要怎麽樣,寄書才不會被其他人吸引注意力?」


    ……?


    葉寄書動作停住,轉過頭看向身側的人。


    他張了張嘴,正準備說話。


    但視線卻忽然一晃,眼前的人已經露出了和往常一致的笑容,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錯覺而已。


    「怎麽了寄書?是想喝水嗎?」


    有這樣一張臉,即使是做出最簡單的表情,也能輕易讓人感覺眼花繚亂。


    葉寄書唿吸停止了一瞬。


    「……吃完了。」


    他用了點時間才迴過神來。


    而在下一刻,宴寐就已經相當自然地俯下身,幫他把沒有係上的安全帶扣上了。


    「那我們就出發吧。」


    ……


    他們就讀的大學占地寬廣,不但有四個校區,學生上課通勤有校內公交車,裏麵甚至設置有人工湖、小樹林和農學係的種植園,據說當年是建在墳場上才會有這麽大的空間。


    但無論傳聞如何。


    至少說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校區無論離哪裏都很遠。


    葉寄書在路上一半就睡著了。


    發動機熄火。


    「刺啦」的聲音,終於讓人清醒了過來。


    才和舍友說了自己不會睡……


    雖然精神確實是好了些,但是——


    葉寄書看向了宴寐,對方似乎並沒有在意,隻是對他又笑了笑,他的心再次放鬆了下來。


    至少今天,他會很謹慎,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分析對方的狀態。


    【第二次約會,要確保一切都沒有汙點。】


    【今天,無論是林磷還是陳赫名,都絕對不會再提及。】


    這之後,葉寄書才轉過頭看向水族館場外。


    可能是因為工作日的緣故,所以人沒有想像中那麽多,這讓他對接下來的遊玩有了一絲期待。


    「哢嚓。」


    忽然,耳邊傳來了聲音。


    葉寄書看向聲源。


    下一刻,正對上了手機自帶的鏡頭。


    宴寐移開一點手機。


    和他對視。


    【……】


    拍就拍了。


    葉寄書其實不介意被對方拍照。


    但宴寐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收起手機,而是在拍了之後定定地看著他……


    是、在等著什麽?


    故意沒有關掉手機拍照聲,一般人大概都會因此而產生好奇、提出問題……然後呢?是想要從他這裏聽到「在拍什麽」的提問後,又得到他「可以」的肯定答覆……對嗎?


    這樣一來,既獲得了互動感,又有了縱容感。


    現在迴想起來。


    之前,宴寐好像是有抱怨過,連他都沒有被主動問過。


    是因為這個嗎


    其實一路上,還在想剛才那件事?


    為什麽。


    究竟是哪裏沒有傳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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