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西裝,轉身走進試衣間。


    門關上後,他摸了摸狂跳不止的心髒,嘴角揚起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笑意。


    當他再次打開試衣間的門,如同變了一個人那樣。


    耳根微紅,站在鏡子前再次整理身上的衣服。


    西裝採用的是不規則設計,衣服下擺一長一短,紐扣上有一串燙金英文。


    領帶也不是傳統樣式,為了給白色襯衣和西裝加入一些亮點,係了一條米白色的絲巾,外套上夾著一枚金色山茶花胸針。


    黎霄看著他愣了幾秒,隨後才大步走過去。


    「很美。」


    他的聲音很啞,但恰恰因為這樣,讓說出來的話更有可信度了。


    如果說之前的黑西裝放大了葉錦川的優點,那這套白的,就把他整個人都變成了優點。


    一看就是葉錦川的風格,不被束縛,無畏世俗。


    他自己也很喜歡這套衣服的設計,問一旁的店員:「這件衣服的設計師是誰?」


    店員笑了笑,看向黎霄:「這是黎先生設計的衣服,我們這裏隻負責做出來。」


    葉錦川驚訝地看著黎霄:「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上大學的時候,隨便畫著玩的,本以為會永遠留在畫紙上了,沒想到今天等到了它的模特。」


    葉錦川嘴角帶笑,身後一個大落地窗,漫天雪花飄下,為這座城市過上了一層華麗的裝束,洗淨了一切的骯髒與不堪。


    「就這件吧。」嗓音又柔又啞,讓黎霄的心為之顫抖。


    過了很久他才迴過神來,點了點頭。


    衣服確定下來,後麵的行程就輕鬆了許多。


    驅車來到一家工作室,化妝師已經等在店裏了。


    「我預約了幾位國際有名的化妝師,你試試看喜歡誰的妝容。」


    葉錦川隻是微微點頭。


    化妝是一個有些漫長的過程,葉錦川微微閉上眼睛,任由化妝刷在自己臉上掃來掃去。


    忽然,有人輕輕碰了下他的肩膀,他緩緩睜眼。


    鏡子裏的自己,眼尾的紅色點讓他的雙眼看上去更加蠱人,嘴唇內側被刷上了淡淡的紅色,變得飽滿了不少。


    髮型也是妝造的一部分,頭髮被梳到了後麵,隻留下一小撮塌在額前,讓整個人在視覺上都成熟了不少。


    葉錦川點點頭:「就這個造型吧,我挺喜歡的。」


    這個妝造做了快一個小時,葉錦川實在無法保證再在這裏坐上幾個小時,讓化妝師一個一個試妝自己不會四肢僵硬昏過去。


    「你好像興致不是太高。」


    坐上車後,黎霄這樣問他。


    葉錦川疑惑地轉過頭,皺了眉頭。


    「有什麽地方覺得不滿意嗎?趁著還有時間,可以再調整。」


    葉錦川迅速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並不是市中心,並且平時經過這裏的車輛並不算多。


    「停車。」他皺眉對司機說道,「你們下車稍等一下,我有事和黎霄說。」


    司機和何書墨相視一眼,也不敢多嘴,解開安全帶就下去了。


    車裏隻剩下葉錦川和黎霄。


    空氣有一瞬間的稀薄,但黎霄覺得像是自己的錯覺。


    他借著光看向葉錦川,葉錦川背對著光,臉上被籠罩著一層陰霾,雖然看不真切,但黎霄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葉錦川此時的心情很糟糕。


    他伸手想拉葉錦川,被他不動聲色的避開了。


    泛著紅的指尖按下了安全帶插扣,葉錦川一個轉身就坐到了黎霄身上。


    膝蓋跪在了真皮座椅上麵。


    「我沒有不滿意。」過了很久葉錦川才梗著嗓子說出這麽一句話,「你安排得很好,我甚至很期待。」


    黎霄這才注意到,葉錦川的指尖,在顫抖。


    停不下來的顫抖,仿佛不受控製一樣,承受著最原始的神經支配。


    眼中閃過詫異,黎霄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發現自己比葉錦川好不了多少,他今天自始至終沒有正式地看過葉錦川。


    現在他才反應過來是什麽原因,他在興奮,也在害怕,怕自己隻要好好地看葉錦川一眼,就會讓今天的行程被破壞。


    「抱歉,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心裏很慌,它跳得太快了,讓我根本沒辦法分心去想別的事情。」葉錦川眉眼微垂。


    「我想和你說的,但是我感覺到了。」他的手輕輕摸到了黎霄心髒的位置,「你和我一樣。」


    黎霄握著那隻手,吻上葉錦川的唇。


    黎霄本來不想讓自己露怯,但他所有的偽裝早就沒了意義,他早就被葉錦川看透了。


    心跳好快,兩人胸膛相貼,心髒像是要刺破肌膚。


    這個吻,來得很兇,很急,比外麵的雪更甚。


    卻讓葉錦川的心前所未有地平靜下來。


    黎霄含糊不清地說:「對不起。」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葉錦川身上的衣服已經亂了,黎霄的唿吸也重了,他清楚地感知到黎霄的身體起了變化,越來越緊繃。


    他主動結束了這個吻,坐迴了自己的位置上,顫抖著手把毛衣拉下去蓋住肚子。


    黎霄笑了笑,好不到哪裏去,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往身下瞟了一眼:「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在你麵前,越來越不爭氣了。」


    音量不大,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葉錦川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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