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你說要送給我的禮物啊。」


    黎霄笑了,是葉錦川認識他那麽久以來,他笑得最輕鬆的一次。


    哪怕葉錦川還給不出答案,也沒關係了。


    「我找人在院子裏種滿了玫瑰。」黎霄眉眼帶笑,溫柔地說,「但是,還差了最美的那朵。」


    葉錦川下意識摸了下後腰,說話的語氣幾不可聞地顫抖了:「嗯,我知道。」


    同一時間,莊園外的某條小路路口。


    燈光幾乎照不到這裏,齊嘉應穿著一身黑,戴著鴨舌帽,緊張地站在路口等待,唿吸有些侷促,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安。


    他手中握著手機,後知後覺地想自己來這裏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昨天夜裏,他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內容就隻有短短一句話。


    「明天早上五點我在莊園旁邊的小路等你,隻要你幫我做幾件事,你的債務我來解決。」


    沒有留名字,任何信息都沒有。


    如果隻是這樣,齊嘉應還不至於出現在這個地方。


    淩晨十分,他接到了母親打來的電話。


    「小應啊,今天家裏來了好多人,他們說你在外麵欠了他們的錢,是真的嗎?」母親的聲音聽上去老了十幾歲,說話時,還在隱忍著到嘴邊的咳嗽聲。


    齊嘉應眼前一片黑暗,感覺天都塌了,隻能梗著嗓子說:「沒有,你別聽他們瞎說,你兒子什麽樣的人你不知道嗎?怎麽可能在外麵欠錢。」


    父母都是五十來歲的人了,沒多少存款,他很清楚,那十幾萬的欠款家裏是拿不出來的。


    「那就好那就好,估計是他們搞錯了,他們今天把家裏翻得亂七八糟的,都沒法住了。」咳嗽了幾聲,她又說道,「我和你爸爸搬到你大伯家暫住了,要不這件事咱們還是報警吧。」


    「不能報警!」齊嘉應幾乎是吼出來的,要是報警了,他下半生就毀了,光是流言,就能把他淹死,「你別擔心了,我會處理的。」


    說完這句話,齊嘉應就匆忙掛斷了電話。


    正當不知道該怎麽收拾這個爛攤子的時候,他想起了那條陌生簡訊。


    經過幾個小時的思想鬥爭,不知道掉了多少頭髮後,他還是決定赴約。


    人在走投無路時,哪怕知道前麵是深淵也會毫不猶豫跳下去。


    一個奇妙的儀式,我願稱之為「晨崽送飛機儀式」


    晨晨:「小楠哥哥一架,諾諾哥哥一架,婷婷姐姐一架......」


    第二天。


    黎氏集團宣布破產。


    黎霄葉錦川(看餘額):卒。


    第101章 人魚崽崽


    一輛黑色奔馳正急速行駛在馬路上。


    車裏坐著兩個人,在沒有燈光的車中隻能勉強看清楚模樣。


    其中一個抱著筆記本,低頭藉助手機的光亮翻看著裏麵的內容,長發順著耳邊滑落,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不耐煩地把頭髮往後捋了捋。


    另外一個正輕輕杵著臉頰,閉目休息。


    刀削般的輪廓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多了些疏離感。


    指尖輕動,他緩緩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


    「黎總監,海華娛樂那邊好像已經查到不是黎氏在背後搗鬼了。」長發女人沈倩冷聲說道。


    她像個沒感情的機器人一樣,語氣沒有半點起伏。


    黎衡笑了聲:「嗬,真是一群飯桶,本來想利用他們來對付黎霄的。算了,反正也沒怎麽指望這些人能成大事。」


    「現在要去見的這位叫齊嘉應的,我們已經掌握了她父母現在的住所了。」


    黎衡笑著「嗯」了一聲。


    思緒隨著耳邊的風聲漸漸飄遠,黎衡不禁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


    昨天下午,黎霄把他叫到了辦公室,宣布了過段時間要把他調去管理分公司的消息。


    那是黎氏旗下發展最差的一個公司,這幾年情況越發不盡人意,隻能麵前維持不虧錢。


    黎霄把他調過去,無非是想架空他。


    那裏幾乎是一個快要被放棄的公司,往好的方麵說,他調過去能升職加薪,往壞了說,要是他過去後那邊的狀況沒辦法改善,說不定什麽時候黎霄會借著這個機會反咬他一口。


    黎衡皺著眉坐著,把老子不爽幾個大字都刻在了臉上:「黎霄,你野心可真是不小,別以為你能隻手遮天。」


    黎霄正在簽文件,筆尖和紙張摩擦的聲音傳入他耳中,震耳欲聾。


    黎霄連頭都懶得抬一下:「隨你怎麽想。」


    他不想把這個定時炸彈留在身邊,尤其是黎衡和那幾個老頭子關係好,深受他們的信賴。


    距離老爺子的生日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他必須逼黎衡一把才行。


    「你最好不要後悔。」黎衡一改往日暴躁的脾氣,居然笑了起來,「那就看看黎氏總裁的位置到底會是誰的。」


    黎霄沒有迴答,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這個哥哥從小什麽德行,他再清楚不過了,想爭總裁的位置根本不夠資格。


    這副輕蔑的樣子全數落在了黎衡眼中,激起了他心中無盡怒火。


    喇叭聲響起,把黎衡從迴憶中拉了出來。


    他緩緩眨了下眼睛:「這種蠢貨是最好利用的。」


    況且這種人最好掌控,隻要給他點錢,就會像狗一樣爬到自己腳邊,搖著尾巴求主人施捨一根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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