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雖文風不如襄陽,但你姐夫重視教化,又有紙張、印刷等奇術,用不了幾年時間,南昌的教化必會興盛起來,甚至會超過襄陽。”


    “姐夫!我不急著出仕,想在書院先待一段時間,我素來敬仰文操先生,已經拜訪過他了,正打算稟告姐夫。”


    原來諸葛亮早有打算,倒是個讓人省心的主。


    “好吧!”既然諸葛亮還不打算出仕,劉敬也不勉強。


    劉敬和諸葛亮聊了一個時辰,也詢問了些在荊州時的事情,最後聊夠了,才結束談話。


    隨後,劉敬沒有在家久待,又是去衙署,他讓人把陳到叫過來。


    “叔至,兩年了,叔丈人一家皆賴你照顧,多虧有你,一家人也算是平平安安。”


    見到了劉敬,陳到心裏高興了起來。


    “州牧何出此言?我乃州牧之臣,又蒙州牧恩寵,委以官職,自然要為州牧效力,唯州牧之命是從。”


    陳到終於知道劉敬升任揚州牧了,還知道自己也有了官職,豫章郡都尉,負責郡中軍事。當然,對於劉敬來講,這官職隻是掛職而已,他更希望陳到活躍於戰場之上,而不是在南昌這個大後方待著。


    “嗯,很好,那你有什麽打算?”劉敬自然是問陳到的誌向,然而陳到並不是一個擅長言語之人。


    “州牧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他這麽一說,劉敬反而為難了,如今戰時,也不好去做具體安排,他想了想:“好吧!叔至,你先留在身邊,後天大軍出發,你隨我一起去。”


    “是,州牧!”


    “哦,對了,你在南昌住得還習慣嗎?”


    “還好,婁子伯先生給安排了一宅子,隻是一個人住,怪冷清的。多謝州牧。”


    “宅子是按標準分配的,以你現在的官職,已是秩六百石,自然要有相應的宅子,哈哈哈哈,嫌冷清你就趕緊成親,咱們南昌也有很多適齡女子,若有合適的,我替你做媒,再生幾個孩子,那就不冷清了。”


    陳到靦腆了起來。他也是年紀二十出頭了,該是成親的年紀。這時代到處戰亂,百姓四處奔波,從軍之人大多成親比較晚。


    “謝州牧。”


    ……


    次日,劉敬又接見了孔融。


    孔融一見到劉敬,就發起牢騷來:“揚州牧,我乃朝廷使者,你既迴來南昌,當盡快接陛下的旨意才對,怎麽一迴來又出征了?”


    “孔少府呀,非我故意不見你,那劉表實在是可恨,他竟派人刺殺於我,幸虧我逃得快,才免於一死,他還發兵攻打豫章,你說沒有朝廷指令,他隨意發兵攻打豫章,此乃謀逆,哦,對了,還孫策和劉勳這兩個家夥也是。”


    “孔少府既然是朝廷使者,當把此事上報朝廷,讓朝廷治劉表、孫策和劉勳的罪才是。”


    孔融聽了一愣,心想,你劉敬打劉繇和劉勳,又何嚐請過朝廷的旨意?這年代了,誰還當朝廷旨意是迴事?


    “州牧可將此事具表上奏朝廷,再由朝廷定奪便是。”


    “孫策現在正在攻廬江和淮南,若我上表等朝廷定奪,那不得等個一年半載時間,這兩地早就丟了,唉!朝廷靠不住,隻能靠我自己。我打算兩日後,出兵支援皖城,日後再攻孫策和劉勳,少府得為我做主,是這兩人先出兵的,我此乃自衛。”


    “這事……嗯……我無能為力呀!”


    “怎麽?少府不願意?”


    “不是……是我……我……有一事想求州牧幫忙?”


    “何事?”孔融竟有事求他幫忙,劉敬也感到奇怪。


    “我……我……”


    “少府何事如此為難呢?不妨說出來,我必傾力相助。”


    “州牧,我來南昌已有一個月了,這幾天住在禰正平家,我與他促膝長談,倒是頗為驚訝。正平淑質貞亮,英才卓礫,隻是孤傲了些,在許都不為司空所容,才先後去了襄陽和夏口,又不為劉表和黃祖所容。”


    “如今,他在南昌書院教學,變得沉穩起來,竟如魚得水,混得風生水起,真是讓人驚異。”


    劉敬也說:“正平性情孤傲,卻本性純良,如今在書院,也算是人盡其才。”對於他來講,禰衡不罵人就行。


    “正是,我觀豫章書院,有徐孟玉和徐文操勞心勞力,又有禰正平這等才華橫溢之人任教,將來必有一番作為。”


    “我聽聞南昌有印刷之術,州牧又打算在南昌建一藏書館,以將天下藏書印刷後收藏於館中,此乃大善之舉,必會名垂青史。故……我想請求州牧,允許我……留在南昌,參與此事。”


    “你想留在南昌?”劉敬正想開口挽留孔融,卻沒想到孔融自己也有留在南昌之意。


    孔融行了個禮:“正是,還請州牧同意!”


    劉敬微微一笑:“藏書館一事,由徐孟玉主持,若少府願意留下來,我自是歡迎,隻是……你若留下來,隻能在書院教書,並鑽研學問,還必須辭了朝廷官職,以後也不能隨意出仕,和禰正平一樣。若你還想追求仕途,恐怕要失望了。”


    “州牧放心,我早已思慮清楚。以往我曾為北海相,總以為自己能成一番事業,但黃巾屢屢侵犯,我卻無力保民,最後連青州都保不住,來到許都,亦隻是任閑職,實是無趣。既然仕途上難有前途,我又何必追求呢?倒不如學禰正平,苦心鑽石學問,亦是另有一番前程。”


    “我與禰正平乃是意氣相投,性情也相似,在許都之時,看到不平之事,總想說上兩句,卻得罪了他人,故多有人對我不喜,看到禰正平都能安心講學,我便想,不如學禰正平,留在南昌,鑽研學問,修身養性,改一改這脾氣。”


    孔融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劉敬還有說什麽,隻能答應了下來:“若孔少府願意留,我自是歡迎,隻是少府的家人……還在許都?”


    “兩年前,袁譚攻北海,城破後,我隻身而逃,家人都死了,哪有什麽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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