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初的四萬塊,算是他手裏數一數二的單子。


    不過望著輸紅了眼的人,他心裏也難免咯噔一下。


    想到這裏,他離開賭場的腳步快了一些。


    馬仔帶著人去搞其他魚了,他今天需要打車迴城裏。


    清風吹過,他人也清醒了許多,哼著歌,走出賭場,往莊子外的大路走去。


    路上的車不算多,他等了一會兒沒車,便邊走邊抽菸。


    主要是心裏高興。


    同時,他也在思考金盆洗手的事了。


    他們這種黑的,要懂得見好就收。


    他已經聽說,上麵要開始打擊這些地下賭場。他感覺這個買賣最多也就這兩三年了,該考慮那些正經買賣了。


    有啟動資金就該撤了,不然到時候被抓了,待在監獄裏,那些錢全都都要上繳,他算是白忙活一場。


    他可不比那些沒腦子的東西,認為能靠這東西一直活得滋潤。


    思考未來的他,根本沒注意車輛緩慢的靠近。


    直到一股令人暈眩的氣息傳來,讓他四肢百骸迅速軟下來,他才睜大眼睛意識到不對。


    那一瞬間,他身體劇烈掙紮著,強行想要睜開自己的眼睛避免自己陷入昏睡之中。


    可惜人在麵對麻醉藥品時,即使意誌無比堅強,都沒辦法掙脫麻醉藥物帶來的作用。


    並且他以為的劇烈掙紮,在下手的人看來,隻是麻醉前的些微抽搐而已。


    蔣建生醒來時,已經置身南郊廢棄工廠荒蕪的草堆中。


    他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發現四肢如同消失了一般。


    驚恐瞬間爬上了他的臉。


    他的第一反應是自己被人報復了,還不知道報復自己的人是誰。


    漸漸的,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慢慢在開始恢復。


    這讓他不由得產生竊喜的情緒。


    「看來,天不亡我蔣建生,」他在心裏念道。


    過了四五分鍾,他感覺自己能開口說話了。


    不過即使能開口說話了,他也不敢喊叫,因為這裏明顯很荒蕪。


    別救星沒喊來,把兇手喊過來了。


    他眼底滿是求生欲,還有一絲狠戾。


    要是讓他知道誰敢這麽整他,他一定給對方灌水泥扔江裏,讓對方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又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能動了。


    他整個人大喜過望,伸出手抓住草,讓自己翻身慢慢爬走。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一幕很眼熟。


    這隻是一瞬間的想法,很快就被他拋諸腦後。


    隨著他一點一點挪動,他漸漸出了這個用草圍起來的包圍圈。


    他嘴角朝兩邊咧開,眼底露出強烈的驚喜。


    隻是這份驚喜,在他抬頭看到麵前穿著雨衣膠鞋的人時,表情整個僵在臉上。


    戴著口罩、手套、穿著黑色雨衣和黑色雨靴的裹得嚴嚴實實,他認不出對方是誰。


    但他認識對方手裏的錘子。


    那一瞬間,一股冷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讓他瞬間頭皮發麻。


    他麵皮抽動了幾下,語氣哆嗦道:「……不……不知道什麽時候……得罪了,我給您道歉,求您……求您放過我……」


    這輩子,他第一次這樣卑微說著求饒的話。


    害怕的感覺遍布全身,他現在整個人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趴在地上。


    不能動的他,對於對方來說,就是案板上待宰的豬。


    可對於葉桑桑來說,提起武器就是幹,多說一句廢話都是對她興奮的侮辱。


    他邁步向前一步,微微俯身,拿出抹布給對方塞上。


    荒郊野嶺聲音是傳不出去的,抹布主要防止對方因為過度疼痛咬死自己。


    塞好抹布後,在對方逐漸絕望的眼神下,葉桑桑揮舞起了自己的錘子。


    為了方便對方爬上兩公裏,葉桑桑隻砸斷了兩條腿,兩隻手隻是受傷嚴重。


    一錘一錘下去,對方已經痛到精神恍惚,瞳孔在擴大的邊緣。


    「逃吧,要是能爬出去,我沒準會放過你呦~」葉桑桑饒有興味道。


    聲音溫和得像聊今天吃了什麽一樣,實際內容卻讓人毛骨悚然。


    蔣建生痛到抽搐,看著葉桑桑為他取下抹布,整個人下意識動了動。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哀鳴聲一聲比一聲高,契合著身體傳來的劇烈疼痛。


    疼痛讓他害怕,在最初的十分鍾,根本沒有動彈的可能。


    爬走是他意識到,麵前的人還想通過這樣折磨他。


    他聽說過,這種人耐心都不怎麽好,繼續這樣趴著對方耐心耗盡他遲早要死。


    在求生欲的驅使下,他開始了無比痛苦的爬行求救。


    隻要爬出這個荒蕪的地方,得到救助!


    隨著他的挪動,斷掉的兩條腿湧出的鮮血也蜿蜒出兩條血痕。


    光靠手,挪動遠比他想像的艱難。


    最開始他唿喊著救命,寄希望有人能聽到。


    可喊叫也是需要力氣的,他隻能停下唿喊救命,抓著地上的草向前爬著。


    就這樣,他艱難爬行了半個小時,卻發現自己不過爬了兩百多米。


    麻醉藥品的藥效在這個過程中漸漸失效,他身上的疼痛也變得更加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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