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一旁的影衛滿臉懵逼。


    「宮主真把風二公子給拋棄了。」


    石花妖追上前圍在他身邊問。


    被某人拋棄的薛大宮主黑著冷酷的臉一言不發:「……」


    想殺人,不隻是想。


    那人最好祈禱不要掉他手裏,否則下次他非得……


    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跑偏,他眼底神色愈發的冷。


    風塵相幾人馬不停蹄趕了兩天路,在荒郊野外好不容易尋到一處酒肆,薛逢起身先他一步跳下車。


    折木拴好馬匹,推著輪椅上的男人進去。


    「老闆娘在哪?給我來壺酒。」


    酒肆不大,廚房簾布撩起,一個肌肉健碩,體型高大健壯的男人皮膚黝黑,肌肉發達的手臂,蓄滿力量的拳頭,仿佛一拳就能將人送走。


    薛逢看了一眼那人,俯身上前聞了聞封蓋的酒桶。


    「就這個吧,給我把壺裝滿。」他指了指輪椅上的人,「要錢找他。」


    風塵相愣了下,遇人不淑啊,都是些窮鬼。


    他無奈笑了笑,「麻煩來壺茶。」


    「這是酒館,沒有茶。」那人不耐煩地說。


    風塵相冷靜如竹,謙遜一笑道:「涼水也可。」


    「沒有水,隻有酒。」


    男人眼球凸起,一臉猙獰之相。


    折木步影婆娑,那男人還沒來得及張口說話,一把泛著寒光,冰冷的劍刃直直抵在他脖子上。


    「建議你想好再說,畢竟命也隻有一條。」


    「……」


    那人怒目橫眉,冷眼不甘地掃過幾人的臉,最後冷「哼」一聲轉身進了廚房。


    薛逢眯了眯眼湊上前,圍著折木上下打量了個遍,「這位兄弟武功不錯啊,要不我倆切磋切磋。」


    「不用。」


    折木瞥過視線沒去看他。


    薛逢不甘心,「別呀,像我這樣能打通你任督二脈,督促你武功精進的對手可不多了。你要不考慮考慮,畢竟我也不是什麽輕易出手的人。」


    折木冷漠說,「不必。」


    「你真不想和我切磋切磋。」


    薛逢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折木低頭睨了他眼,語氣毫無波動地說道:「不想。」


    「……」


    風塵相:「……」


    第16章 南府舊事


    「咳咳咳……「風塵相半捂著嘴,眼神飄忽,戰術性道:「我們今晚就先在這借住一宿,明早再趕路也不遲。」


    「這店開在這人煙稀少的地方,斂的也都是些髒錢,晚上留意些。」


    折木應了聲是,風塵相歪頭看向薛逢,語調閑散,挑眉似笑非笑道:「這一路有勞薛小公子幫襯,這酒錢就算是報酬了。」


    薛逢傻眼愣了愣,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主僕二人從自己麵前走過,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竟然被人給當奴僕使。


    「風兄居然就用這兩個小錢打發我。」他加快步伐跟上兩人,邊走邊囔囔道:「風兄身邊還缺個照顧的人,要不看看我怎麽樣,武力值沒得說,主要是好養活,隻管酒錢不用管飯。」


    折木猝不及防停住腳,身後喋喋不休,步履矯健的人隨即跟著停下來。薛逢抬頭一頭霧水地盯著這麵無表情的男人看了兩眼,低頭望向輪椅上笑意不減的人。


    風塵相:「薛小公子與我們似乎並不同路,要不我還是讓折木先送你迴去吧。」


    薛逢傲嬌別過頭重重「切」了一聲。


    「才不,我就要跟你們迴京。」


    「那薛小公子要不先跟家裏人通個信,省得令尊在家日日為你擔心才是。」風塵相試探問。


    薛逢聽到這話,明顯不太樂意,他挺了挺胸脯,傲嬌抬起下巴,死鴨子嘴硬道:「他們才不會管我,就算我真死在外麵,他們都不會來看我一眼。」


    折木凝了他眼,眼底情緒毫無起伏。


    風塵相噎了一下,心裏忍不住琢磨,這說不定又是哪家不受待見,偷偷背著家裏跑出來的可憐孩子。


    他心頭一軟,緘默片刻,沉沉嘆了口氣。


    夜風乍起,淒淒涼風颳過林間紛亂樹影,矮叢裏是如鬼火般漂浮的磷火。冷月當空,屋外陰風怒號,窗外掠過一抹黑影,月光透過紙糊的窗欞,緩慢移動的人影在黑雲的籠罩下時隱時現,隔著飄動的帳幔,依稀可見外麵站著一個詭異身形。


    風塵相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門剛開,麵前倏地倒掛一個腦袋。


    薛逢抱手一臉燦爛地看著他。


    「風二公子昨晚睡得怎樣?」


    他明顯受了一驚,眼角微微帶著笑意,不徐不慢說了句還不錯。


    薛逢咬了口手裏的桃,一個翻身穩穩落地,氣息平穩地說道:「我也是,昨晚生不如死。」


    折木將那大漢五花大綁,推攘著走到兩人麵前,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在他膝蓋處,那人雙膝直直跪在地上。


    「此人昨晚形跡可疑,擔心打擾公子休息,我便將他綁了。」


    風塵相平靜看著地上被捂上嘴的男人,表情看上去似乎並不驚訝,扭頭問薛逢,「你又是怎麽迴事兒?」


    薛逢吐出嘴裏桃核,低頭輕蔑看向五大三粗的男人,蹲下身狠狠鉗住他紮手的下巴,眸裏幾分嘲意,「這雜碎不僅在酒裏下了毒,還下了很猛烈的春.藥。」


    原本那酒裏是不入流的小毒,他根本沒放心上,因為心疼怕浪費了還挺可惜,便沒捨得丟。沒想到,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明明服了解藥,卻一不留神栽在了那玩意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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