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千殊忍著手臂的疼痛,想迴頭替第五堇懟他幾句,卻不料被第五堇死死按住,吳千殊疑惑地望去,隻見第五堇滿臉慘白,冷汗幾乎浸濕他額前是碎發。


    一切語言中傷原本不會影響絲毫,除非戳到血淋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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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士白的要求上報之後,很快獲得答覆。首領們格外心大,大手一揮批準了。辛攸為了安他們的心,還在信裏轉述了寧盟的原話:蜿蜒千年的龍脈若是這樣輕而易舉被外人操控,未免過於諷刺。


    獲得批準的安士白在高山之巔大刀闊斧地開始他的計劃。期間,他確實不老實地想要試探性連接到其他的支脈,但是不出意外沒有任何迴應,甚至對這片山脈的借勢,也隻是停留在擴大自己的空間感知能力的層麵。


    很快,他們就清理了諸多隱藏在絕壁之間的不穩定因素,但經過調查,人族運輸機的墜落九成都是氣候惡劣的原因。這種他們也無能為力,隻能在重複一遍又一遍的巡山、清理中,目睹一架又一架的飛機墜入山澗,摔成沾滿血肉的金屬碎片。


    好在安士白雖然已經墮天,但對各類儀式還是沒有生疏,若是遇到了也會進行一些基督祈福。


    慢慢的,他們也磨礪出一些默契。安士白負責技術,吳千殊和第五堇負責實施和輔助。


    如是日復一日。


    年復一年。


    曾經作為敵人的雙方,也慢慢建立出些革命友誼。


    但勝利曙光前夕,人族內部的齟齬又一次升級白熱化,寧城政權為奪取核心的主控權,放鬆了對大和國的對抗,秦地政權成為對外主力。雖然人族矛盾,不會影響非人族部署,但秦地的清世司為了避嫌和保證中立,再一次將總部從秦地搬迴京都,司內人族再一次分裂,離開清世司,再次為各自信仰而戰。


    如此背景之下,第五堇被調迴總部,領執行部穩定清世司秩序。


    接替第五堇空缺的是自請南調的城山墨。


    接到通知的吳千殊立刻給兄長去信,詢問緣由,但是石沉大海,沒有迴信。


    至慶功宴上城山墨暗殺安士白失敗,一切已經不言而喻。


    人族的混亂將壓製已久的真相擠上檯麵。作為情報部長的城山墨還是在各種信息中得到了他追尋已久的真相。


    安士白撐著斬劍,咬牙從大腿裏摳出來那枚鍊金彈頭,白著臉沖被吳千殊擋在身後的城山墨展示,玩味地笑:「先不論這子彈是屬於我的賢者之石,縱是旁的,隻要不是擊入我的心髒,也要不了我的命。」


    「別妄動。」吳千殊咽了口唾沫,雙手死死按住身後不斷掙紮的城山墨。


    「不過,這枚子彈若是擊中第五堇,他必死無疑,也算你復仇成功一半。」安士白掏出手帕,擦淨子彈上的血跡,好像在替他惋惜。


    「安士白!」吳千殊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安士白身邊展開一個小法陣,吳千殊心下一凜,當安士白將子彈扔進法陣的瞬間,吳千殊心如死灰。


    不知道抱著什麽心態,他迎上在城山墨身邊展開的法陣,等著從中彈出的子彈,視死如歸。


    最終,子彈劃過他的臉頰,釘在身後的牆上。


    「這枚子彈原本就是送給你的,雖然小城先生有意歸還,但於禮不合。」安士白抬起右手,沖仍舊在震驚中沒有迴神的二人翩然行了一個紳士禮,「西方g國已經投降,東方的勝利想必也近在眼前。此前合作愉快,原有來日再會。」


    言罷,安士白起身,收劍破空。


    好久,吳千殊才緩緩從死亡邊緣迴神,生理的眼淚噙滿眼眶,一時氣急,他高揚手臂,狠狠甩了城山墨一巴掌,打得他一個踉蹌。


    「你若是死了,你讓我,讓眼鏡,如何自處。」怒氣隨著這一擊耳光煙消雲散,緊接著,愧疚在這一瞬間淹沒吳千殊。


    「可是……可是我不能對堇哥動手啊……」城山墨痛苦的閉上眼睛。


    他知道真相了!


    吳千殊心頭一緊,一把擁住抽噎的城山墨。


    當仇恨變得無法純粹,復仇就變成自我淩遲。


    若是必須選擇一個宣洩口,他隻能選擇安士白。


    【作者有話說】:結局倒計時1/5,任務舊的未去,新的又來,真是一眼望不到頭,隻能忙裏偷閑,剩下四章隨機掉落


    第四十一章


    西方人族戰爭落下帷幕,東方也在a國對大和國的核打擊後,勝敗已顯。


    持續十數年的人族混戰終於看到尾聲,不論東方還是西方,不論人族還是非人族,為了下一步的生存,必須搶占發展先機,在廢墟上尋找重生的契機。


    對科技的盲目崇拜和戰後的創傷應激,西方的基督信仰呈現兩個極端,唯恐出現混亂,安士白被召迴。


    可是不管是沙利葉還是代慮都沒有消息。


    安士白雖然已經離開,但是吳千殊必須留到戰爭的最後一刻。


    直到有消息說三境域主和辛攸出現在北境,一些默認的變化已經開始發生,明明是好事,但吳千殊卻莫名的沉重,不詳的預感經久不去。


    ///


    深夜的山中縈繞著濃重的霧氣,一吸一唿是浸透肺腑的潮濕,稠密的樹林沒有任何聲響,沒有絲毫生命的跡象。吳千殊順著蜿蜒的小路,木然的走著,他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身體本能向山頂登去,走了很久,雖然不累,但心越來越慌,好像已經與什麽重要的人永別一樣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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