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庭瞳孔驟縮——


    濃烈又苦澀的舌蘭酒信息素隨著迸濺而出的溫熱血液在空氣中瞬時炸開,被抑製劑平復下去的熱流又開始在身體裏蠢蠢欲動。


    肩上的傷口深可見骨,駱從野卻像失去了痛覺,自受傷到拔刀的整個過程裏連一聲悶哼都沒有發出,甚至還勾起了一點嘴角。


    三年前,步兵軍團最高統帥白鶴庭上將突發重疾不幸離世,國王將其風光大葬,盛大的悼念儀式在首都持續了七天七夜,舉國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此刻,駱從野終於得償所願,再一次聞到了這股熟悉的、清甜的,也是失控的冷杉信息素。


    「我怎麽可能不迴來。」他低聲笑了笑,抬手撕掉自己頸後的抑製貼,用信息素壓製住了身後個別幾位開始躁動的alpha。


    「我有人要找,也有仇要報。順便……」他深吸一口氣,又滿足地喟嘆一聲,用手指抹掉了適才濺到白鶴庭唇上的血,「還想來看一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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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本迴歸我的純愛戰士本色,攻受身心1v1,不許說我土……


    部分設定借鑑了歐洲中世紀史,但本質上還是個架空世界,設定主要為劇情服務,有大量脫離史實的改編及杜撰。


    例如,這個時代本來是沒有皮下注射的。


    勿較真,感恩。


    喜歡的話,請大力評論。


    微博@小f就是小f。


    第2章


    冷杉信息素在空氣裏橫衝直撞,一滴熱汗自那弧線完美的下頜滑落,滴在了駱從野的手背上。


    體溫上竄一截,白鶴庭的眼神卻愈加冷峻,聲音也沉了下來:「把你的狗味兒收起來。」


    駱從野迴頭看了一眼,那幾個自製力稍差的alpha已經識相地向後退去了十餘米。


    公孔雀喜歡開屏,alpha也喜歡變著花樣炫耀自己的信息素,等級越高,越是如此。


    但駱從野是個異類。


    他極少主動釋放信息素,還總在後頸腺體處封著一張隻有omega才願意用的、防止信息素不慎溢出的抑製貼。


    白瞎了萬裏挑一的頂級龍舌蘭酒。


    他彎腰撿起那把沾著自己血的匕首,在褲子上隨意抹了兩下,塞迴到白鶴庭手裏,誠實道:「收起我的狗味兒,您的處境可就有些危險了。」


    白鶴庭沒有接話。


    他吃過這個苦頭。


    駱從野垂著眼,看著刀刃上斑駁的血跡晃了下神。


    白鶴庭曾因濫用抑製劑而落下過信息素紊亂和耐抑製藥物的毛病。也正是這個緣故,他才有機會給這高高在上如星辰般不可及的人做了見不得光的私人床伴。


    不對。


    哪裏算得上床伴,隻不過是個為上位者紓解發情期欲望的工具罷了。


    地位恐怕還不及將軍府內菜園子裏的一根黃瓜。


    駱從野收迴思緒,正要開口,卻聽屋裏傳來了一道陌生的聲音。


    「把他放開。」


    措辭十分強硬,聲線裏卻帶著一點微不可察的抖。


    駱從野微微一怔,反應過來後,垂下頭笑了一聲。


    那話音剛落地沒多久,又傳來一聲痛吟和金屬落地的響動。


    駱從野這才向屋裏看了過去。


    江寒姿勢狼狽,被不知何時翻窗潛入的另一個alpha反剪雙手,臉朝下按在了地上。


    他隻記得膝窩被狠狠踢了一腳,手腕發出一聲骨頭錯位的脆響,視野便在一瞬間天旋地轉。


    手術刀脫了手,掉到了一米之外。


    酒味愈濃,白鶴庭連忙按住駱從野的肩膀,低聲喝了句:「別動他。」


    駱從野依舊盯著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beta,甩出一個混不吝的疑問句:「憑什麽?」


    這是連裝都懶得裝了。


    白鶴庭控製著唿吸的節奏,吐字緩慢道:「他,隻是個醫生。」


    駱從野迴頭看了他幾秒。


    明明已經是強弩之末,身體軟得連站都站不穩,竟還操心別人的死活。


    這樣的白鶴庭讓他感到陌生。


    「北陽。」他冷下臉,沖那按著人的alpha吩咐了一句,「把他帶走。」


    白鶴庭一愣,正要迴頭去看,駱從野卻不允。


    他半蹲下身,右肩向前一頂,右臂在同一時間撈住了白鶴庭的兩條腿——把人扛上了未受傷的那一側肩膀。


    *


    房間裏充斥著濃鬱的冷杉信息素,不用問,駱從野也知道這是誰的臥房。


    一床一桌一凳和一個木質矮櫃便是全部家當,看不見任何帶有個人色彩的私人物品。


    和威嚴華貴的將軍府相比,這裏的條件還不及莊園裏的那幾棟僕人樓。


    桌上有支用過的注射器,駱從野撿起來看了看,扔到了地上。


    「這毛病還沒好?」


    白鶴庭把臉埋進床單,沒力氣反駁。


    夏季單衣像被水泡過似的貼在身上,暴露出一對隨唿吸起伏的蝴蝶骨,以及平日裏刻意隱藏起來的腰臀線條。


    窗外不知何時變了天,黑色濃雲遮住星月,巨浪翻湧上岸,在礁石上撞成支離破碎的雪白泡沫。


    駱從野就在這無光的夜色裏看著白鶴庭。


    他本是一條狼,卻甘願活成了一條狗。


    他的一腔赤誠被這個人無情地踐踏,踩在腳底碾得粉碎。


    軍靴重重踏過發了潮的地板,那腳步聲在房間裏繞了一圈,最後又迴到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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