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想說話,可又不知道能說什麽。


    喪氣的鑽迴阮寧腦海,一人一統之間陷入死寂的沉默。


    阮寧呆坐在桌前,神情平靜極了。


    她照常去地牢,看樓厭,又照常將人帶出來吃飯,而後再將人送迴地牢。


    係統默默看著宿主的活動,心頭總覺得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日暮西斜的時候,阮寧迴到房間。


    外麵狂風大作,她緩步走到桌案前,抽出一本劍譜,像往常一般打開,可剛翻開書頁,卻忽然頓住睫羽微垂。


    下一秒,桌上所有的東西瞬間劈裏啪啦落在地上。


    「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阮寧伏在桌案上,麵無表情的臉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帶著一種仿佛信念破滅般的癲狂和瘋魔。


    她的臉明明在笑,眼中卻是淚水和化不開的沉鬱。


    係統在識海縮成一團,大氣不敢出。


    阮寧笑到力竭,笑到聲音嘶啞,臉龐終於忍不住落下兩行淚水。


    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呢?


    她深深地閉了閉眼,擦掉眼淚。


    係統看著阮寧更加害怕。


    女孩的臉色很沉,可又不是那種膚淺的憤怒或者不滿,漆黑的眸中帶著一種靜,極致的靜,仿佛在看不見的地方,壓抑著一種更為恐怖複雜的東西。


    「係統……」


    係統聽到自已被召喚,更加害怕了。


    [姐……姐……你是我的姐……]


    [宿主你不要這樣子,你這樣好可怕……]


    「可怕?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可怕的難道不是你嗎?」


    「你辛辛苦苦謀劃這許久,是想要什麽?我的命嗎?」


    阮寧抽出一旁劍架上的劍,在空中比劃著名,手指摩挲著冰冷錚亮的劍刃。


    劍尖不停地變換方向,一會兒朝著自已,一會兒向外。


    係統被一語戳中,更加心虛,看著阮寧危險的動作,又更加害怕。


    「宿……宿主,你把劍收起來吧……」


    阮寧不答,漆黑死寂的眸子隻是看著長劍,不知道在想什麽。


    宿主不會……受不了打擊,想自殺吧?


    [宿主,其實你在這個世界活著也挺好的。]係統忍不住弱弱開口。


    阮寧沒理會,隻是看著劍自問自答:「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我在想,把這柄劍捅進識海,能不能看到你是什麽樣子的係統。」


    係統被這話嚇住,忍不住跳腳。


    [你別犯傻了!我是無形的,就算你捅破識海,也不會傷到我,更看不到我!]


    「是嗎?那恭喜你,你什麽事也不會有。」


    話落阮寧眼神一凜,手中的劍尖正對自已眉心。


    [等等!你就算死了有什麽用?]


    係統連忙開口:[你知道我上麵是誰嗎?就算你死了,父神也有辦法將你救活!]


    最後一句胡謅的。它哪知道父神有沒有這個本事。


    阮寧聞言眸中卻是劃過幽暗。


    父神?嗬!


    係統背後果然有東西。


    它的態度,已經足以確定,自已迴不了家。


    從始至終,這就是一場騙局!至於目的,看來就算不是她死,也跟死差不了多少。


    隻是她身上究竟有何對方圖謀之物。


    還有這個父神……玩弄她的人生,她勢必讓他付出代價!


    她怎麽可能自殺,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蠢貨才會做。


    所有玩弄她命運的東西才該去死!


    但她沒有放下手中的劍,仍然指著自已的眉心。


    緩緩對係統開口:「你很怕我死?」


    係統心虛。


    [誰怕你死了,我是為你好好不好?!]


    「是麽?」


    「你最近好像很焦躁。是在害怕什麽呢?」


    「我的任務沒有朝著你預期的方向走,所以很害怕吧。」阮寧語氣緩慢卻帶著篤定道。


    「讓我想想,任務失敗,你口中所說的父神會怎麽對你?」


    「嗬哈哈哈哈哈哈……」阮寧突然笑起來,「不會沒有一點懲罰和傷害吧?那你真幸運。」


    「不像我,恐怕要被你害死了呢。」


    阮寧的話很刺耳,但成功戳中係統的心坎。


    加上心虛,一時間竟無法反駁。


    [我、我又不是故意想怎麽樣你。]


    它隻是父神的一縷分支而已,它能怎麽樣?


    [反正你死我也會死,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阮寧現在死亡,任務失敗,父神一定會迴收他。


    「是啊,我現在死了,你任務失敗,也會死,那等害了我,或者說等你從我身上得到什麽之後,你就不會死了對嗎?」


    「可是,你覺得我像是會束手就擒的人嗎?」


    [你、你……]係統沒想到自已隨便說一句話,對方就能聯想這麽多,還都對。


    [我不跟你說了!]


    反正任務成敗,父神都有可能把他收迴體內。那阮寧想怎麽樣就怎樣好了。


    係統單方麵自閉,說完就將自已隱藏起來。


    阮寧感受到和係統的聯繫驟然消失,隻是站在原地什麽反應也沒有。


    良久,她抬起腳步出門。


    ……


    這邊。


    鄂黎剛洗漱完,正準備關門睡下,就看到阮寧失魂落魄的站在她門口,微怔一瞬,隨即連忙開口:「怎麽了?怎麽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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