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修震動,卻還是低下頭迴應了這個吻,他承認此刻的自己是卑鄙的,他明明看到她那麽害怕,還是一次又一次狠心地將她推開,他知道她一定會做出他想要的選擇。


    雖然這是他費勁心思得來的,他又覺得傷心,她主動的投懷送抱,也不過是他對她有用罷了,否則她還是會毫不留情地離開,就如同離開陳府時那樣,隻給他一個留下絕情的背影,像夢幻的蝶,讓他怎麽也抓不住。


    一吻畢,鬱棠紅著眼眶小聲地乞求道:“沈北修,你快帶我離開這裏!”


    沈北修輕柔地將她臉上的淚水拭去:“鬱棠,這是你主動來招我的,我不會放手了!”


    鬱棠知道他們的關係,在她主動吻上去的那刻就變質了。


    沈北修有一點說的沒錯,一個人不會沒由來地幫助另一個人,她需要沈北修,她知道他想要什麽,那她就給他,反正她遲早就是要走的,債多不壓身,情債也不差沈北修這一個了。


    鬱棠隨沈北修又迴到了陳府, 早上的時候她想走,可晚上迴來她又想留,真是諷刺。


    迴陳府的第二天,沈北修終於給鬱棠拿來了男裝,鬱棠迫不及待的換上了,換迴男裝後,鬱棠那失落的安全感才落到了實處。


    沈北修看著她女子的發髻和男子的裝扮極為的不搭調,於是主動說道:“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親自給鬱兄束發?”


    鬱棠沒有拒絕,她隨沈北修迴來後,相處方式並沒有什麽變化,沈北修對她的態度依舊溫柔有耐心,鬱棠也不會跟他客氣,徑直坐在了銅鏡前:“那你可要為我束的好看一些!”


    如瀑的長發傾瀉而下,沈北修拿起梳子在上麵一下又一下地梳著,他生來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向來都是別人伺候他,這還是他第一次伺候別人,他並不反感,甚至甘之如飴。


    秋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公子,阿楠姑娘找到了。”


    “在哪兒?”鬱棠有些激動,想要坐起來,被沈北修按了迴去:“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秋風摸了摸鼻子,自己好像來的不太是時候:“在徐州城十裏外的徐州軍大營。”


    “沈北修,你帶我過去。”她的聲線又恢複到了偽裝時那般,褪去了女子的柔媚,多了幾分少年的清脆,讓沈北修束發的手微微一頓,見慣了她女子時的模樣,她乍一下子變成男子,竟讓他有些不適應。“好。”他輕聲道,手上的動作沒有停,很快就為鬱棠束好了發。


    鬱棠望著鏡中的自己,很是滿意,沒想到沈北修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還能有這手藝。


    “秋風,我們走吧!”鬱棠起身就急衝衝地往外走。


    扭頭發現沈北修還站在屋內沒有動,狐狸眼裏帶著一絲幽怨,鬱棠連忙上前,主動牽住了他的手:“這樣可好?”


    沈北修沒說話,但反扣住了她的手,抬步就往前走。


    鬱棠看不到他的表情,以為他因為被自己忽略不開心了,殊不知她牽上他的那刻,他臉上的陰霾早就一掃而去,笑得比誰都燦爛。


    鬱棠到徐州軍大營果真找到了阿楠,隻見她躺在床上,腿上還纏著繃帶。


    “阿楠!”鬱棠連忙走到了床邊。


    阿楠看到鬱棠後也異常激動,她抱著鬱棠痛哭出聲:“公子,嗚嗚嗚~阿楠以為要再也見不到公子了。”


    鬱棠心疼地拍了拍阿楠的肩膀:“阿楠不哭,公子這不是來了嘛。”


    “阿楠,你的腿怎麽迴事,難道是抱著我跳馬車的時候把腿摔斷了?疼不疼?”


    “沒關係的公子,阿楠不疼,都是阿楠不好,沒保護好公子,才害的公子被土匪抓走。”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阿楠已經很勇敢了,若不是阿楠,摔斷腿的就是公子我了。”


    對於鬱棠過來的事,曲柯還不知道,他笑盈盈地端著飯來到了營帳,一進去就看到心上人躺在別的男人懷中,他頓時怒不可遏,大吼一聲:“哪裏來的登徒子,你給小爺把手撒開!”他抽出腰間的劍就跑了過來。


    阿楠看曲柯要傷害鬱棠,顧不得腿受傷,將鬱棠擋在了身後:“曲柯,你做什麽?”


    曲柯見阿楠還護著登徒子,又生氣又難過:“他是我曲柯認定的媳婦,小白臉,你給我出來,我要跟你決鬥!”


    鬱棠也認出來這個曲柯是誰了,這不就是在土匪窩造反的那個老三麽,看來還真是他救了阿楠,不過“認定的媳婦”是什麽鬼!鬱棠扭頭看向阿楠:“這是怎麽迴事?”


    阿楠的臉因為媳婦二字瞬間變得通紅,她咬牙對曲柯吼道:“死老三,你不要亂說!”她轉而看向鬱棠:“公子,不是他說的那樣的。”


    曲柯也急了:“怎麽不是!”他也看向鬱棠:“你是阿楠的主人?我要娶阿楠,明媒正娶的那種。”


    鬱棠朝他翻了個白眼:“我認識你麽?你說要娶阿楠我就讓你娶?”


    他沒認出鬱棠就是山寨的那個新娘來,還當她是個男子:“那你要娶阿楠麽?”


    阿楠道:“我家公子不可能娶我,你不要亂問了,快點出去吧!”


    曲柯居然直接跪下了,他將刀放在了地上,朝鬱棠行禮道:“在下是真心求娶阿楠,既然公子不喜歡阿楠,那就讓阿楠嫁給我吧。”


    “我雖是阿楠的主人,但我和她並沒有所謂的主仆契約,一切都是由阿楠自己做主,我不會從中幹涉。”鬱棠看向阿楠:“阿楠,你可喜歡他。”


    阿楠低下頭,看不清臉上的什麽表情,最終又抬起頭,定定道:“阿楠不會嫁給他的,阿楠隻想待在公子身邊。”


    “阿楠,我不需要你為我犧牲幸福,你若真的喜歡他,我就為你證婚,讓你風風光光地出嫁。”


    阿楠堅定的搖頭:“阿楠不嫁!”她看向曲柯:“曲公子,感謝你多日以來的照顧,阿楠可以用其他方式來報答你,但恕阿楠不能嫁給你。”


    曲柯有些落寞地起身:“是在下冒昧了。”他拿起劍轉身就離開。


    鬱棠在曲柯離開的瞬間捕捉到了阿楠臉上閃過一絲難過,其實阿楠也喜歡曲柯吧,她雖然不知道阿楠和曲柯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曲柯如此堅定地求娶,說明他真的很喜歡阿楠。曲柯年紀輕輕就已經幹到了參軍的職位,年輕有為,容貌也還不錯,對於阿楠來說不失為是個良配。


    鬱棠和阿楠聊了一會兒,確定阿楠確實喜歡曲柯。但阿楠應該是放心不下她,才拒絕了曲柯的求娶。


    鬱棠不會在這個世界長久地待下去,她本來就是要為阿楠尋一門靠譜的親事的,如今曲柯這個良配就在眼前,她怎麽可能讓他們錯過彼此,於是鬱棠安撫好阿楠後就出了營帳。


    鬱棠本來是去找曲柯的,卻在軍營中意外地看到了男女主。


    關齊豫看到鬱棠後也很驚喜,他徑直走到了鬱棠麵前,上下打量著她似乎在確認她的情況:“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鬱棠諷道:“假心假意,我被山匪擄走的時候,你都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


    關齊豫知道她誤會自己了,連忙解釋道:“我不是有意要丟下你的,我第一時間去找你了,我還去了匪寨……”


    鬱棠懶得聽他解釋,直接打斷道:“事實是我壓根就沒有看到你!救我的那個人也不是你!”


    崔九真連忙走過來道:“他當時真的有冒著危險過去救你的,你何必把話說的那麽難聽!”


    鬱棠不想和他們多說,她現在正急著要找曲柯,換了個方向就要走,關齊豫拉住了她的手,清雋的臉灰落落的:“對不起,我以後不會……”


    鬱棠一下子將他的手甩開了:“我現在沒時間和你們多說,別來煩我!”說完就離開了。


    隻留下關齊豫站在原地,一臉落寞。


    崔九真早就看出來關齊豫的不對勁了,女子的第六感總是準確的,關齊豫喜歡鬱朗,而這個所謂的鬱朗其實也和她一樣,是女扮男裝進書院讀書的女子吧。


    其實也不難猜的,軍營裏曲柯救迴來的阿楠是鬱朗的書童,但阿楠是個女子,那麽鬱朗也應該是個女子。


    也是,男子怎麽可能有那樣灼豔的姿容呢!


    想到這,她心中有一股酸意蔓延,她也是女子啊,從進書院開始,她和關齊豫就在一塊了,明明關齊豫該喜歡的人是她啊!而且鬱朗自進書院開始就和他們不對付,她不明白關齊豫究竟看中了鬱棠哪點,除了容色,她不認為自己比不上鬱朗。


    崔九真調整了一下狀態,走到關齊豫身邊溫柔一笑:“關兄,有些人強求不來的,你還有我。”


    “我沒事——”關齊豫又恢複成平日裏溫雅的模樣,好似戴上了一層假麵。


    有了這個發現後,崔九真的心突然一涼,她原本以為,她和他是最親近的,可他待她並未曾外露過其他情緒,永遠溫雅,但正是因為如此,她怎麽也看不透他,像是隔著一層透明的紗。


    所以她在他眼裏究竟算什麽呢?僅僅是同窗麽?


    想到這,崔九真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關齊豫,我們真的是朋友麽?”


    關齊豫點頭:“自然是。”


    “可我怎麽感受不到?”崔九真冷道:“你關心那個鬱朗,比關心我這個朋友還要多,有的時候不禁讓我也產生了困惑,你的朋友究竟是我,還是鬱朗呢?”


    “不一樣的。”關齊豫眸色轉深。“你們在我眼中是不一樣的。”


    “有什麽不一樣?”崔九真追問道。


    關齊豫嘴角帶笑,但笑容未達眼底:“崔兄真的想知道麽?”


    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崔九真退卻了,那個所謂的答案,可能真的會讓他們失去現在的和諧,她不想因此失去關齊豫,她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眼神:“算了。”


    另一邊鬱棠在曲柯所在的營帳沒找到曲柯,聽底下的將士說他騎馬出去了。


    沈北修這時候也過來尋她:“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我想找曲柯商量一下關於阿楠的事。”


    沈北修以為鬱棠是怕帶不走阿楠,於是道:“別擔心,曲柯已經可以跟我說了,我們現在就可以帶阿楠離開。”


    “離開?那不行!”鬱棠一聽要帶阿楠走,連忙拒絕。她現在也不好跟沈北修說要撮合曲柯和阿楠,畢竟事關阿楠的清譽,於是找了個借口道:“阿楠現在腿不方便,我怕路上顛簸對她的傷勢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短時間內,我不想帶阿楠離開,而是想讓她在軍營養病,而且這軍中有軍醫,可以隨時查看阿楠的病情。”


    沈北修知道曲柯喜歡阿楠,樂見其成:“這樣也好。”


    “對了,我能不能也在這軍營中住下,我不放心阿楠。”


    沈北修就知道她會這麽說,狐狸眼裏充滿了哀怨:“那我怎麽辦?我不想和你分開。”


    鬱棠連忙安撫他:“你可以過來找我嘛~”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確定營帳裏沒人,這才踮起腳在他臉上吻了一下:“沈北修,你就依我嘛~”


    沈北修強忍住要泛起的笑容,冷聲道:“不夠。”


    “那你低頭。”鬱棠抬眼看他。


    沈北修聽話把頭低了下來,鬱棠揪住了他的衣領,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沈北修眼底一暗:“棠棠,這點哪裏夠啊!”追了上來,加深了這個吻。


    就在他們吻的難舍難分時,關齊豫恰巧撩開了營帳,剛探進了半個身子就頓住了,他連忙伸手攔住了想要進來的崔九真。


    崔九真在外麵有些不明所以:“關兄,怎麽了?”


    鬱棠意識到有人進來,一下子推開了沈北修。


    相對於鬱棠的驚慌失措,沈北修則淡定的多,他舔了一下唇瓣,狐狸眼沾染了欲望,讓他整個人浮現出一股引人注目的媚,他斜了關齊豫一眼,渾然不在意被別人看了去,而是有些強勢地握住了鬱棠的手,像是宣勢主權般。


    關齊豫握緊了拳頭,麵無表情地從營帳裏退了出來。


    “裏麵沒人,我們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崔九真的錯覺,她感覺關齊豫此刻身上散發出來一股冰冷的氣息。


    “你怎麽了,可是在營帳內看到了什麽?”崔九真問道。


    關齊豫搖搖頭:“沒什麽。”


    崔九真滿臉的不相信,打算自己去營帳裏一探究竟,這時,關齊豫扯住了她的腕子:“我們現在是去找曲柯,別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崔九真被他扯住了腕子,臉一下就紅了,也顧不得心中的那點好奇了,由著關齊豫扯走了。


    帳子內,鬱棠甩開了沈北修的手:“你故意的是不是!”


    “反正他都已經看到了,也不差這一下了。”沈北修恨不得讓全天下男人知道,鬱棠是他的人,誰都不可以打她的主意


    “我現在還是男子的身份,可不想背上什麽斷袖之名!以後還是注意一些吧!”


    沈北修笑眯眯地在她臉上又親了一下:“知道了!”


    鬱棠怕營帳又來人,可不敢與他瞎鬧了,推開他,就跑出了營帳。


    就此,鬱棠在軍營住了下來,她在阿楠口中了解到了男女主待在軍營的原因,徐州匪患猖獗,一直是徐州軍的心頭大患,曲柯趁著這次旱情,土匪疲弱,決心剿匪,關齊豫就是在曲柯剿匪的時候和他認識的。


    他跟著曲柯一塊剿匪並且成功拿下了好幾個山頭,曲柯見關齊豫是剿匪的好手,就帶他迴軍營幫著製定剿匪的策略,一塊剿匪。


    鬱棠在軍營住下來的第二天,曲柯就帶著男女主剿匪去了,鬱棠都沒來得及和曲柯說上話,她感覺曲柯故意在迴避他和阿楠的事情,鬱棠別無他法隻能等曲柯剿匪迴來,再和他商量阿楠的事。


    不過鬱棠在軍營裏麵最先等來的不是曲柯,而是司馬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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