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通明,群星密布,晚風輕拂,實在舒暢。占大爺、滿二爺、祝三爺、石四爺、邢五爺、盛六爺、鄧七爺、衡八爺、杜九爺坐列山坡,遙望著星光燦爛的天空。


    邢五爺道:“一年前的今天,我等九兄弟結拜,為的是匡扶正義,蕩平作惡多端的登天教,兄弟們吉兇與共,患難相扶。今登天教土崩瓦解,賊首陳金剛得到懲戒,迴想這期間的遭遇,真是感慨不已。”


    衡八爺道:“兄弟們義薄雲天,風雨同舟,江湖本就爾虞我詐,人心不古,能結實各位兄弟,此生足矣。”


    杜九爺道:“八哥說得好!我等兄弟披肝瀝膽,共同進退,小弟能與眾位哥哥相交,實乃三生有幸。和哥哥們一起,小弟非常開心,如有來生一說,小弟還願意和眾位哥哥結拜,再續手足情。”


    祝三爺感歎道:“這期間我們失去的很多,得到的也很多,人生如此,得失兼顧。”


    占大爺道:“登天教固然卑劣可恨,說來還要感謝登天教,否則我們兄弟怎會相聚一塊,姓占的有諸多兄弟,不白活一迴。”


    石四爺道:“常感生命的短暫脆弱,懷念故去的兄弟們,往事如雲,要倍加珍惜時光。”


    鄧七爺道:“陣亡的兄弟們是為正義而凋零,為武林安定除暴安良,與眾兄弟朝夕相處,想起家中父母,人生苦短,懂得珍惜,待解決掉餘孽,我要好好陪伴家人。”


    滿二爺道:“人本是在經曆中煎熬成長,不忘本心,有始有終。逝者已矣,塵埃落定,生者當自保重身體,珍惜時光,方有餘力關心身邊人。”


    盛六爺道:“武功再高,修為再深,名氣再響亮,到後不過黃土中虛無。昔日大伯在世,我未能在旁盡孝道,餘下好好珍惜,今有親人在旁,愛人相隨,兄弟在此,當開開心心活著。”


    眾兄弟聽這話,無不點頭讚歎。皓月當空,星光閃閃,仿佛在祝福著眾人。


    房老帶領四大弟子告辭,準備返迴海外,安葬兩位弟子。眾人苦留,心中不是滋味,非常傷感。老爺子師徒七人跋山涉水來幫忙,天險峰一役折損了兩大弟子,這幾天房老以淚洗麵,四大弟子哭念師兄弟。


    龍老勸道:“房老啊,您留下來,年事已高,何必再遠赴海外,保重身體要緊。”房老道:“老義士,我專程來幫忙,別無他求,今天險峰已破,陳金剛、司馬昌、韓生威、齊雲彪等伏法,雖然逃脫了陳春嬌、鮑零,登天教亦是名存實亡,海外自在慣了,你等亦可來海外生活。”


    滿二爺道:“您老雖晚輩迴家,晚輩以盡孝道。”房老道:“老朽身子骨還健碩,孩子你大可放心,天下無不散筵席,別太掛念。”滿二爺道:“解決完登天教的餘孽,晚輩去看您。”房老道:“好,到時爺爺熱情款待。”


    房老執意告辭,眾人苦勸不住,皆出山相送,房老拉著滿二爺的手,爺倆熱淚盈眶,眾人與房老師徒灑淚分別。


    老少眾人在議事廳內言論著陳春嬌、鮑零等去向。非是眾人趕盡殺絕,皆知這位魔女陰損毒辣,若不除去,後患無窮。


    滿堂首先道:“失掉天險峰屏障,還以為陳春嬌會另辟山頭開灶,這些天我與衡大哥、杜大哥帶人尋看方圓百十裏的山峰陡崖,尚未發現任何動向,足以說明陳春嬌離開了青海。”


    占大爺道:“這婆娘跑得比兔子還快,心機真深,給她自己留個後路,盡然不理其兄的死活,也夠絕情了。”紅豔道:“她本就無情寡義,何談來的絕情,地道之事,想必天險峰無人知曉,是她秘密派人挖的,防止走露風聲。”


    杜九爺搓了搓腦瓜,言道:“怪哉,陳春嬌、鮑零倉皇逃走,跟隨者不過三四十人,又能逃到哪兒,即便她想另立山頭,也該有消息哇。”林女俠道:“說不定躲到哪裏,用她的壞心眼研究如何害人的勾當,時機未到,她不敢出來造次罷了。”


    盛六爺思索道:“陳春嬌等一定是逃往熟人地方,陌生者不會收留,更不敢收留。”鄧七爺道:“會不會是占領了哪個山頭,秘密招兵買馬,伺機尋仇。”盛六爺道:“招兵買馬她會,占領山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陳春嬌、鮑零固然武功不錯,手中不過數十人,大半帶著傷,怎能占領哪個山頭,隻有逃往熟悉人之地躲避。”


    滿二爺道:“六弟分析的有理,陳春嬌、鮑零等賊必是逃到熟人場地。”


    放下茶杯,衡八爺困惑道:“不能啊,幫著登天教的都已伏法,總不能跑到西域罷,烏青風可是痛恨陳春嬌,豈容她存西域。”


    盛六爺喝了口茶,言道:“八弟再想想,幫忙登天教的,還有生存者。”滿二爺微笑道:“大家不妨想一想。”


    一句話,老少眾人麵麵相覷,腦海中不停的思索著。忽而眾人齊唿道:“袁氏三絕。”


    當年黑目道人請來袁氏三絕幫忙,這袁氏三兄弟各個武藝高深,著實不易對付。當時黑目道人班朗誘盛六爺到荒無人煙地界,袁氏三絕埋伏在那,盛六爺當時兇險萬分。幸而紅燁道長從天而降,解救了盛六爺,輕鬆打敗了黑目道人以及袁氏三絕,並且驚走了袁氏三絕。自那以後,袁氏三絕再未露麵。


    龍老拍了下大腿,說道:“到底把袁氏弟兄忘卻了,照此看陳春嬌多半逃往秦州。”鄧七爺道:“好哇,我等即刻趕赴秦州,尋找袁家莊探個究竟,如果袁氏三絕收藏陳春嬌、鮑零,把他們一並消滅。”


    滿二爺囑咐道:“秦州一定要去,切不可聲張,不宜去太多人,由我、大哥和黎姑娘、五弟、六弟和林姑娘、七弟前往。文大嬸、三弟、四弟和蘇姑娘、八弟、九弟、翠紅和寶娟、滿堂、馮姑娘等眾隨龍老留守。”


    滿堂急忙道:“我跟著大家前往。”滿二爺道:“好兄弟,山中不可無人,你武功日益見長,當留下來。”丁老爺子道:“孩呀,聽你滿大哥吩咐。”滿堂點頭道:“好罷!”


    次日卯時,滿二爺、盛六爺、林女俠一行人喬莊出發,騎快馬趕奔秦州。


    臨行前,祝三爺道:“我們飛鴿傳信聯絡,若賊勢浩大,我們立即過來。”龍老叮囑道:“大家千萬小心,彼此照顧好。”


    盛六爺等人拱手道:“請放心!”


    秦州真是繁華熱鬧,做買賣的甚多,各類物品應有盡有,人是絡繹不絕。街頭賣藝的,翻跟打把的,使得路人紛紛圍觀叫好。


    輕功獨步天下的邢五爺,攜帶著滿二爺,也不影響身法,滿二爺和邢五爺率先到達秦州。兄弟倆找了聚源客棧,美美的飽餐了一頓。兄弟二人迴屋中休息,以解路途乏意,頓感精神百倍。


    兄弟倆在房間中商討,邢五爺道:“袁氏三絕武功非比尋常,但在武林中卻默默無名,知道他們的人少之又少,住所更無多少人知曉,現在尋找袁門山莊,等同大海撈針。”滿二爺道:“不能張揚,倘若陳春嬌等逃到此地,必會放出眼線,肆意打聽袁家莊,會驚動陳春嬌和袁氏弟兄。”


    邢五爺問道:“二哥之意當何如?”滿二爺笑道:“任何地點都會有知明本地情形的知情者。”聽他一說,邢五爺清晰明朗,笑道:“二哥真高明。”


    正巧店小二敲門送茶水,滿二爺開門請入。店小二斟了壺茶,分別給滿二爺和邢五爺倒上茶,轉身離開。


    滿二爺叫住店小二,笑著道:“小二哥,我們兩個打算遊玩秦州,想詳細了解,不知小二哥能否詳細加以介紹。”店小二賠笑道:“真對不住兩位客官,小的來此不過兩年,知解的不算多。”又言道:“這片有個酒徒,姓吳名通,別看是個酒徒,對秦州頗有了解,很多外來人遊玩,都會去尋他。”


    品著茶的滿二爺和邢五爺相視一眼,彼此微微一笑。


    邢五爺道:“小二哥,這麽看來吳通其人很有眼界,請問他住在何地,我們想登門拜訪。”店小二道:“客官,他就住在這條大街的第二個胡同,你們過去時候,要帶上兩壇好酒。”滿二爺、邢五爺心裏有了主意,起身道:“多謝小二哥稟告。”說著,滿二爺掏出十兩銀子,店小二笑道:“二位真客氣。”說笑著接過銀兩。


    按照店小二敘說,兄弟倆找到了吳通家,門大敞著,住的地方很簡陋,卻有著濃濃的酒香味。


    兄弟倆邁步進來,看著一人捧著酒壺暢飲,手中還拿著烤鵝腿。仔細一看,這位年紀四十來歲,中等身材,皮膚黝黑,穿著棕色布衫,腳穿著麻鞋。兄弟二人知道是吳通,急忙來打招唿,說道:“吳大哥好!”


    吳通飲著酒,吃著烤鵝腿,發現家中來客,還是兩位,雖穿著樸素,看著絕非尋常之輩。吳通問道:“二位朋友,吳某好像不認得你們。”


    滿二爺笑道:“在外靠朋友,我們兄弟想遊玩秦州,聽說吳大哥對本地了解甚多,小弟二人特來拜訪。”這邊邢五爺遞上兩壇佳釀,笑道:“略備薄酒,還請吳大哥笑納。”


    看見兩壇美酒,吳通大笑道:“二位兄弟客氣了,快快屋中請。”


    到了屋中,吳通親自倒了兩碗水,他則捧著酒壺飲酒。邢五爺笑道:“這秦州真不錯,我們初來乍到,對這裏不是了解。”滿二爺笑道:“聽說吳大哥對本地知解頗多,還請多給介紹。”


    吳通笑嗬嗬道:“這裏記著三、四、五、六、七、八。”


    邢五爺忙問道:“吳大哥這是何意?”吳通笑道:“指的是三大酒坊、四大賭坊、五大客棧、六大美人、七大藥材、八大青樓。吃喝美色,除了做生意,外來人無非追求的如此而已。”


    兄弟倆聽著吳通詳細介紹,對秦州有了一定了解,發現這位知道的真多。


    談了約兩個時辰,邢五爺外出買來燒雞、醬驢肉、蒸魚等美食,又帶迴一壇美酒。三個人邊吃邊談,吳通非常高興。


    滿二爺道:“吳大哥,我看本地賭坊不比別處,從無人鬧事。”吳通壓低聲音道:“鬧事?誰敢在秦州的賭坊鬧事。”邢五爺問道:“秦州賭坊怎地。”吳通道:“兩位有所不知,本地有個袁門山莊,管理的就是賭坊,隻不過不為人所知,本地人知道的也寥寥無幾,隻知賭坊有人照應,不敢生事。袁門山莊行事低調,在武林中也不出名,你們肯定沒聽過。”


    滿二爺、邢五爺異口同聲道:“沒聽過。”


    吳通接著道:“袁門山莊有三位莊主,聽說各個武藝高強,別看哥哥我在這兒生活數十年,從沒遇到這袁家三位。”滿二爺故意驚唿道:“如此看來袁門山莊真神秘,我真想看一看傳說的袁門山莊。”


    吳通笑道:“袁門山莊建在大山深處,可謂與世隔絕,沒什麽人知道。”


    邢五爺故作驚訝道:“難不成吳大哥知道袁門山莊在何方?”吳通笑道:“我也是偶然得知的,半年前我在鴻中酒坊喝酒,來了兩個黑衣大漢,嘴中念叨著什麽三位莊主,我心中好奇,暗地跟隨著兩個黑衣人,發現城西的大山裏還有座莊院,才知那是袁門山莊。”


    滿二爺和邢五爺相互對視,心中一喜,總算知道了袁門山莊地點。


    三個人喝著酒,吳通雖酒量好,他生性嗜酒,喝的太多,已經倒頭酣睡。邢五爺幫他蓋好被子,滿二爺拿出三十兩銀子放在桌上,兄弟倆離開吳通家。


    迴到客棧房間,滿二爺道:“大哥和黎姑娘,六弟和林姑娘大約酉時到,現在是未時,說好與眾在這聚源客棧聚會,五弟在這裏等候,我前往西山探訪。”邢五爺忙道:“二哥,不急這一時。”


    滿二爺一笑道:“五弟勿慮,我是探訪袁門山莊,如果陳春嬌等不在袁門山莊,再另做打算,如果在,哥哥我馬上迴來。”邢五爺道:“要是去也是小弟前往,豈能讓哥哥隻身犯險。”滿二爺道:“兄弟前往就不是犯險麽,哥哥我自有辦法,大哥他們到來,我亦迴來,如果大哥等人到,我還沒沒迴來,你們即刻來接應。”說罷,滿二爺快步離開。


    邢五爺擔心二哥安危,急忙喚過夥計,親筆書信,寫給占大爺等人的。邢五爺道:“夥計,如有人來找邢五和滿二,請你把書信交給來人,我們去城西賭坊玩啦。”夥計不明真相,笑道:“請客官放心。”邢五爺拿出十兩銀子,夥計興高采烈的收下。


    單說滿二爺,施開輕功往城西大山而來。然而邢五爺輕功多快,少時追上了二哥。


    邢五爺道:“二哥孤身前往,小弟屬實不放心,已把書信交予夥計,大哥和六弟他們來,就知道我們在何處了。”滿二爺道:“秦州陌生,愚兄是擔心書信有差池,所以讓五弟你留在客棧等候。”邢五爺道:“小弟實在不放心二哥一個人,兩個人總比一個人獨行好。”


    “嗬嗬!兩個人一起更危險。”突聽有人冷笑,聲音非常熟悉。


    身影一閃,出現一人,擋住去路。生得膀臂腰圓,黑臉短須,目露兇光,身材高大,穿著黑色長袍。


    兄弟倆一眼認出了,鐵塔峰鮑零。不用問,鮑零在這出麵,陳春嬌一定在袁門山莊了。


    自打出逃天險峰,陳春嬌一夥匆匆如喪家之犬,忙忙似漏網之魚,好生的狼狽。陳春嬌轉念一想,暫且到秦州,找袁氏三絕。


    來到了秦州,找到了袁門山莊,見到了袁氏三兄弟。袁氏三絕讓紅燁道長打敗後落荒而逃,返迴了袁門山莊,終日閉門不出。看見了陳春嬌、鮑零等到來,就知道登天教完了,不然來此作甚。


    袁氏弟兄設宴款待,陳春嬌說明了經過,袁氏三絕大吃一驚,想不到期間發生諸多變故。


    陳春嬌感覺勢單力孤,必須召集人馬,另立山頭,寄人籬下不是長久。因而她住在袁門山莊,另方麵打算招兵買馬,她深知老少眾人不能放過她。陳春嬌有時惶恐,雖老少眾人不知她在這躲避,以防萬一,便派鮑零在西山附近查探。


    鮑零帶著二十名嘍囉藏身在西山周圍,這裏是人跡罕至,幾乎沒發現什麽人影。鮑零打算迴去吃飯,忽有嘍囉說發現人影,鮑零大驚,藏好身看見了滿二爺和邢五爺,嚇得他麵如土灰。雖說兄弟倆喬了裝,鮑零可認出來啦,沒想到來的這麽快,找的這麽準。


    他倒不是怕滿二爺和邢五爺,他怕盛六爺,怕祝三爺,怕林女俠、紅豔。看來看去,看去看來,鮑零放下心了,雖對方找上門來,卻隻有兩個人,鮑零打算解決掉兄弟倆。


    埋伏的二十名嘍囉跑出來,拿著兵器圍住了滿二爺和邢五爺,其中四個拿著弓箭。


    鮑零冷笑道:“我當是誰,邢無宗、滿天星你們倆好大膽,隻身來找,鮑爺正好拿你倆撒氣。”邢五爺冷喝道:“鮑零少大言不慚,你能掀起多大浪。”鮑零仰頭冷笑道:“姓邢的你別瞪眼珠子,你要是金刀俠和聖手判官,我說不怕那是假話,你們倆自身難保,還想殺了鮑爺不成嘛,你有這個能耐嘛,誰給你們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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