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紅豔姑娘所說,眾人認為可以一試,由邢五爺動身趕奔嶺南,他輕功獨步天下,往來神速。邢五爺當即動身,與眾人話別,馮妙手馮卉為他備好糕點和盤纏,囑咐他路上小心為上,邢五爺向她保證,二人揮手惜別。


    杜九爺改進了機關銷器,保障山寨的平安,在東南西北四方的山口處安置連弩。這東西又被稱作元戎弩,乃是三國時期蜀漢丞相諸葛孔明所製,一次能發十支箭,攻擊性極強,最適合防守。杜九爺平時酷愛鑽研,當初拜師時候就研究連弩,經他改良設計,一次能發三十支箭,威力更強大。


    用過午飯,眾人聚在議事廳,滿二爺道:“五弟出發已經兩天,按五弟的絕頂輕功,嶺南地界的大小勢力估計已經折騰起來。”石四爺道:“通山的羅野一兩日便會接到消息。”滿二爺道:“不錯,連環門盤踞嶺南,豈容後方混亂,羅野會抄近路返迴嶺南,我本意是半路設伏,在迴嶺南最近的路上伏擊,生擒這位羅大掌門,與他曉之以理,羅野也算是性情之人,即可化解雙方誤會,我們便能全力應對登天教賊匪。”


    龍老道:“這計策聽著可以,可是羅野武功極高明,生擒他談何容易呀。”占大爺也道:“二弟啊,生擒人可比殺害人還難,羅野這老小子的性格會拚死抵抗,如何生擒得他啊。”林女俠道:“生擒此人,比登天還難。”


    滿二爺笑道:“從通山返迴嶺南,最近的是水路,請問黎姑娘,羅野可識水性。”紅豔道:“羅野不識水性,他早年想練水裏的功夫,可惜他對水敏感。”滿二爺道:“四弟擅長水性,能在水下開目視物,可在水裏奔跑,此行正適合四弟出手。”眾人聞聽挑大拇指稱讚,敬佩他心思縝密,紅豔道:“滿兄腹有良策,真讓人佩服。”滿二爺道:“黎姑娘過獎,我不過為化解連環門與我等的誤會,豈能使羅野亂猜測,讓六弟蒙受不白之冤。”


    盛六爺笑道:“”小弟早就習以為常,多謝二哥良苦用心。”滿二爺笑道:“自家兄弟,六弟何必客氣。”紅豔聽後讚歎道:“江湖九傑真肝膽相照。”


    江川渡,此地距通山十餘裏,乃是通山返迴嶺南最近的路。正值酉時,水麵風平浪靜,水麵浮出一人,是位藍臉漢,圓眼闊口,微微有些胡須,這人正是石四爺。他舉目細看,發現一隊人馬過來,人數三四十個,看打扮卻是連環門的,為首一人身披白色長袍,正是羅野的打扮。石四爺心想:羅野帶人來了,二哥所料極對。石四爺潛入水中,示意水下的弟兄們,三十名水手明白石四爺的意思,均各做準備。


    待連環門的人駕船,三艘船行在水麵,忽感船隻搖晃,船隻上連環門的人一片驚唿,有人大喝道:“羅掌門,在下請你喝水。”有一人蹦出水麵,浪花掀起大片。說話時候,三艘船已經翻落水裏、石四爺瞄準羅野,出手掐住對方脖子,用手往水中按,給灌了一肚子水,石四爺拎起羅野,撇到岸上,人已昏死過去,其餘水手各抓連環門的人登岸。


    石四爺拿出鎖鏈,剛準備捆住羅野,他大唿道:“這人並非羅野。”眾水手都過來看,一部分人見過羅野,細看後果然不是百拳齊出羅野,石四爺道:“金蟬脫殼,這人穿著羅野的衣裳,怪我大意沒發現。”石四爺吩咐人把連環門之人救醒,連環門的人蘇醒漸漸過來。


    石四爺抓著白袍男子的衣襟,厲聲道:“你是什麽人?”男子忙道:“好漢勿怒,小人是連環門弟子,名喚左大義。”石四爺繼續道:“我來問你,你們掌門羅野身在何處,速速交待。”左大義忙答道:“半個時辰前,敝上接到嶺南的弟子來信,信中說嶺南的大小幫派意欲反叛,敝上為此擔憂,特令左右二位護法帶二百弟子返迴嶺南。”


    心想著羅野狡猾,石四爺又問道:“你等為何在這出現?連氏兄弟又去了哪裏?”左大義答道:“敝上欲對付無極盟,給少主報仇,敝上擔憂路上不順,刻意讓小人扮他模樣,走最近的道路迴嶺南,至於左右護法,他們從另條路走,小人實在不知啊。”石四爺道:“連環門弟子囂張傲氣,你此刻怎麽如此呀。”


    左大義道:“人在屋簷下,小人們性命皆在好漢爺手裏。”石四爺聽後忍俊不禁,看樣子左大義並不認識自己,左大義這些人沒隨羅野來過無極盟,自然不識得石四爺是何人。


    石四爺不打算取他們性命,吩咐一聲解開繩索,左大義等連連稱謝,左大義問道:“請問好漢是何人?”石四爺眼睛一瞪,嚇得左大義渾身顫抖,哪裏還敢多問,帶著三十多名弟子慌忙離開。


    左大義領著三十多人逃迴通山,羅野聽說此事,說道:“準是無極盟從中阻攔,攔截你等的是江湖九傑第四位石中海,他號稱分水夜叉,水下功夫超強,栽到他手裏,也不冤枉,本座知道會有人在臨近路途攔阻,滿天星這個二世諸葛想法不錯,可惜本座已令左右護法另選路途,任你煞費苦心,也隻是徒勞無獲。”


    左大義擔心羅野追究,跪拜道:“屬下折了銳氣,請敝上責罰。”羅野道:“要說敗給尋常之輩,本座決不輕饒,你等如何是石中海的對手,不能怪你,下去歇著吧。”左大義道:“多謝敝上,屬下告退。”


    五堂的堂主許奎道:“敝上,左右二位護法能否抵住嶺南各方勢力,後方安穩了,這裏才能安穩啊。”羅野冷笑道:“烏合之眾何足道哉,左右護法領著二百精銳,加上二人武功高強,收拾那群牆頭草綽綽有餘。”許奎道:“敝上拒絕與登天教合作,陳金剛必生害人之心。”羅野道:“陳金剛區區匹夫,本座沒看在眼中,若非依仗著天險峰之險要,他早讓無極盟滅啦。”


    看著許奎緊皺眉頭,羅野道:“想說什麽直言無妨。”許奎欠身施禮道:“敝上,屬下鬥膽進言,副掌門她恐被冤枉......”話未說完,羅野聽了怒喝道:“夠了,她勾結姓盛的,殺害吾兒,意圖謀篡主位,本座對她之恨,超越天際,何況無極盟敢和本座公然作對,本座要蕩平無極盟。”許奎忙道:“屬下失言,敝上請息雷霆之火。”


    迴來後,石四爺備說前事,眾人言論羅野狡猾謹慎,行事安排周密,滿二爺稱羅野為當世梟雄。


    盛六爺歎息道:“羅野識人不明啊,連氏兄弟生得蛇眼,是狠毒奸詐之流,心腸野心勃勃,羅野的麻煩不遠了。”紅豔點頭道:“盛大俠真有識人之明,連天、連地兩兄弟平時拍馬溜須,雖有一身本事,卻是兩麵三刀,這兄弟兩個居心叵測,迴嶺南後必有圖謀。”衡八爺道:“六哥何必替羅野擔憂,若真如此,亦是他應有的下場。”


    盛六爺道:“非是愚兄替他擔憂,隻是羅野未知真正兇手,不能為子報仇,反而折在小人手裏。”祝三爺道:“六弟,這是他因果報應,老小子心術不正,該有禍劫。”占大爺道:“這些執權者身邊怎麽都是溜須拍馬的鼠輩呀。”紅豔道:“連氏兄弟乃小人得誌。”


    龍老道:“連氏兄弟有異心,到了嶺南即會顯露,老五尚未迴來,他在嶺南還能帶迴消息。”林女俠笑道:“後方不穩,羅野定會先顧及老巢,我們也可全力對抗登天教啦。”丁滿堂笑道:“如此一來,輕鬆了不少,如果連環門與登天教合盟,還真不易對付。”杜九爺道:“省卻了不少麻煩。”


    密林環繞,周圍寂靜,一間茅草屋裏傳來說笑聲,屋中一男一女均是衣衫不整。女的嘴角掛著一絲動人心魄的媚笑,嬌聲細語道:“感覺如何啊!”說話聲甜得發膩,男的俊臉滿是得意的笑容,笑言道:“迴味無窮,妙不可言。”


    女的輕聲道:“既然開心了,你可以瞑目了。”表情甚是嫵媚,男的聞聽就是一驚,忙問道:“娘子這是為何,你......你好......好狠心。”說話已是艱難,他不敢相信,她竟然會殺了他,男的瞪大雙目,張大嘴巴,表情中透出了氣憤、失望、傷心。


    隻可惜話還未說完,他的脖頸被利刃割開,鮮血湧灑而出,女的臉上嫵媚的笑容,此刻已經消失不見,臉色冷如白霜,她整理衣衫,抬起光滑的玉足,套上白紗羅襪,穿上黑色繡花靴。女的輕聲道:“師傅即將出關,你的價值用完了,和你說聲謝謝,順便道個別。”說完,女的邁步走出屋子。


    應了那句話: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出了門,陳春嬌麵含笑容,她姿色秀麗,笑起來讓人陶醉,很難想象她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女賊。


    來到了西域,陳春嬌見到了三位師兄,得知師傅血手僧閉關未出,住了兩三日,陳春嬌感覺枯燥乏味,四下漫步閑逛。無意間發現這片山林,林子中有間茅草屋,住的是一位英俊不凡的男子,名字叫田浩,陳春嬌看田浩相貌英俊,心下歡喜不已,她本就生性風流,當即搭上田浩。這田浩亦是風流好色,兩個毫無羞恥,連日來混在一起,陳春嬌為等師傅血手僧出關,閑下時候就來山林找田浩。


    血手僧閉關修煉上乘的武學寒煞神功,今已經突破寒煞神功第九層,明日即能出關。陳春嬌想著兄長陳金剛安危,左右師傅即將出關,故而殺了田浩,她為人狠毒無比,也不奇怪。


    百塔寺的清幽館,裏麵發出一陣笑聲,裏麵走出一僧人,頭大如鬥,腦門鋥亮,兩道粗闊的黃眉,一對獅子眼,二目如電,闊口咧腮,花白的須髯,身披青色長袍,血手僧正是他。


    清幽館外站著三個五十來歲的男子,三個相貌怪異,都躬身施禮笑道:“恭喜恩師神功大成。”血手僧笑道:“不枉為師閉關修煉,寒煞神功突破了九層,即使紫衣尊者當年不過練到第七層而已,我的武學造詣,超過了師傅當年,江湖中誰能匹敵。”


    三大弟子分別是達裏、烏青風、邁朗,三大弟子齊言道:“師傅武功天下第一,世上無人能及。”血手僧聞聽放聲大笑,滿麵春風得意。


    血手僧問道:“春嬌去了哪裏?”大弟子達裏笑道:“師妹有心,她說寒山有靈芝,非說采摘迴來獻給師傅。”血手僧道:“這孩子一片孝心,寒山地帶氣候異常,常年寒風,恐她有危險,為師親自尋她迴來。”


    邁步進來的陳春嬌笑道:“師傅!弟子迴來啦。”走到血手僧身邊,撩衣跪倒在地,拿出一顆大靈芝,說道:“弟子采摘百年靈芝,特此獻給師傅,”血手僧扶起她,笑道:“為師收下了,此行沒少吃苦吧。”陳春嬌笑道:“師傅傳授本領,正好用得著。”血手僧和三個弟子都笑了起來,三位師兄稱讚師妹陳春嬌有孝心。


    陳春嬌麵含笑意,這顆靈芝不過是她在往來商人的手裏搶奪下的,迴來的路上,陳春嬌看見一隊商人過往,人數有二十多個,陳春嬌手持日月彎刀,殺光商隊。錢財之類不少,陳春嬌眼見為常,吸引她的是顆大靈芝,她曾與三位師兄講過,去寒山采摘靈芝,寒山沒去成,正好借此把靈芝獻給師傅。再者她與田浩混在一處,兩個整日樂伴,哪有時間去寒山采摘靈芝呀,其用意無非是討師傅血手僧的歡心罷了。


    說起寒煞神功,是五十年前的紫衣尊者所創,是極寒的武功,以至陰至寒的真氣灌入人體,中者全身發冷僵硬,酸軟無力而亡。寒煞神功分為九層,紫衣尊者習練一生,練到第七層境界,對外稱打遍西域無對手,他從不出西域,故此西域的高手常來找他較量,凡是來找紫衣尊者的高手,無一幸免都亡故,導致西域高手所剩無幾。


    不想紫衣尊者年邁氣衰,竟一命嗚唿,寒煞神功失傳。西域人士暗中尋找寒煞神功秘笈,始終無果。在紫衣尊者故去的十年後,西域高手輩出,以二僧武功為最高,一是飛鐮僧;一是血手僧。二僧武藝強悍,橫行西域無對手,即便在整個武林界,能匹敵二僧者亦寥寥無幾,後二僧各收弟子傳藝。


    血手僧偶然間得到了寒煞神功的秘笈,潛心修煉,不到十年,練到了第八層的境界。至於第九層始終練不好,多年來血手僧苦練寒煞神功第九層,時至今日方大成。寒煞神功第九層練好,發功時寒氣讓人冰冷徹骨,若中者可使人奇經八脈、五髒六腑登時封凍,頃刻間性命不保。


    待邢五爺從嶺南歸來,眾人非常開心,馮妙手親自下廚燒菜,備了滿桌豐盛菜肴,多是邢五爺愛吃的,邢五爺笑道:“有勞馮妹子。”馮妙手笑道:“多是你愛吃的,多吃些。”眾人笑而不語,馮卉廚藝極好,眾人連連讚歎。


    滿二爺道:“五弟路途辛勞,羅野派遣連天、連地兩兄弟迴了嶺南,連氏兄弟有野心,圖謀連環門必不可免。”邢五爺點頭道:“二哥說的對,小弟在當地散布羅野情形危急,各方的大小勢力便安耐不住,沙坨幫、不老會、海家寨等勢力暗中均有安排,連氏兄弟帶領二百弟子,並未阻止當地幫派,反倒是派人會見各門派掌權人,我迴來之前,連氏兄弟已暗中約見二十多位門派主人。”


    衡八爺道:“六哥真說對了,連氏兄弟奸詐陰險,兩兄弟野心勃勃,羅野要栽跟頭了,尚且蒙在鼓裏。”龍老道:“這倆兄弟包藏禍心,羅野竟看不出。”


    丁滿堂道:“不如我們攻打通山,讓連環門一敗塗地。”占大爺笑道:“這個可行啊,羅野獲得消息,戰心就沒了。”紅豔道:“不可,羅野武功高明,通山地勢複雜,不容易對付。”文女俠道:“有理,連天、連地兩兄弟雖控製了地盤,然而羅野的心腹會傳遞消息,消息傳到羅野耳中,他會立刻返嶺南,阻止連氏兄弟叛亂,連環門人馬自然撤去。”


    滿二爺道:“文大嬸之言有理,主要的敵人是登天教,血手僧未到,陳金剛不敢輕易率眾出沒,無奈天險峰之險要,攻不上去,按時間推算,血手僧即將來到。”盛六爺道:“之前抓獲登天教嘍囉,言說血手僧修煉什麽神功,看來其所謂的神功大成了,大家不可掉以輕心。”鄧七爺笑道:“水來土掩。”


    龍老正色道:“話雖如此,切記不可大意輕敵,傲者必敗。”眾人齊聲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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