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稍顯無措的飄移著視線,最後才堅定的落在那張美艷又不失英氣的麵容,乖巧道:「沒有走神,臣都記住了。」


    君臨也是同他開玩笑,哪能真為難人家,她還指望著這名大將建功立業,為大景擊退敵人呢。


    怎麽可能真忍心責怪他呢,分明愛惜都來不及。


    正因為如此——


    正因為如此明赫才總是說她亂勾人。


    她擁有著一顆真正的王之心,氣度寬廣,海納百川,對賢才極其耐心,溫柔的指引包容,深知他們的心之所向,爽朗的表達對他們的喜愛。


    所以來到她身邊效力的人,不管是謀土還是武將,既然來了,就都不願意再走了。


    忠誠度被她完美掌控,總是在快要降低時被她拉了迴來,再次呈現點滿的狀態。


    大家之間也會吃醋,像兄弟般相處,羨慕著誰今日又得了陛下的誇讚,誰今日的諫言又被陛下採納,總之啊,用錦歌的話來說,那就是君臨這人邪氣的很,跟她沾染的人一個也別想灑脫離開。


    觀看的四人這會兒思緒剛迴來,一直盯著人的腰看太失禮,明赫不自在的握拳抵在唇畔咳了一聲,率先收迴視線。


    一咳驚醒夢中人,野渡和蠻荒趕忙不自在的扭過頭。


    葡萄已經吃完,變得更無聊的錦歌麵無表情的看著三人偽君子的動作,意味不明的引誘道:「你們剛剛想什麽呢?」


    明赫抬頭望天,蠻荒埋頭看地,野渡直男無所畏懼:「腰。」


    他的眼睛真誠又明亮:「從腰的練度可以探出些對方練武程度,景帝的腰……」


    想了想帶了些躍躍欲試的比拚戰意:「奪命的刀。」


    景帝的腰,奪命的刀。


    他說的真的是字麵意思,特別是和君臨打過一架的他深知對方的強大,一不留神就會沒命,可不就是奪命的刀。


    明赫:「……」


    蠻荒:「……」


    該說不說,真誠永遠是最強大的必殺技。


    沒瞧見一向八麵玲瓏的錦歌都被他堵的一日氣上不來,現在不出聲了嗎。


    錦歌:「……」


    這是什麽呆子,我竟然跟他合作了這麽多年,難以置信。


    君臨朝這邊走來碰巧就聽見了野渡那句,她贊同點頭:「是這樣,孤這腰可是真的會要人命的,你們可小心些啊。」


    惹我不開心了,保不齊真得要吃苦。


    然後三人忽的單手捂臉低頭不去看她。


    明赫啞然,耳尖發燙,家主你知道自已在說什麽嗎?


    蠻荒這種老實人也突然開竅頂不住,無法直視自家主人帶有歧義,令人想入非非之話。


    錦歌這會兒真的想擰著她的耳朵大吼:你和野渡到底是什麽不通人氣的木頭!


    韞玉性子本就靦腆,這會兒更是鬧了個大臉紅。


    正直的人永遠無法理解他們這種裝滿黃色廢料的思想,老老實實談事呢,你們自已莫名其妙駕著馬車跑了幾圈還嫌車速太快?


    有毛病。


    君臨不理解,野渡也不理解,為什麽這些人一直都是副不太聰明的樣子。


    野渡盯著她的腰語氣誠懇:「我想知道你練了這麽久肌肉如何,與我有何不同。」


    君臨:「……?」


    你想個怎麽知道法?


    他好學又專註:「我可以摸摸嗎?」


    君臨:「???」


    等等,這不行,稀薄的女性意識終於覺醒,你這哪是摸腰,你這是性騷擾。


    明赫、蠻荒、錦歌、韞玉:「???」


    我不理解,為什麽這會兒他又開竅了,會給自已找福利了,錦歌百思不得其解,合著這傢夥還是個潛力股?


    瞧見君臨沒反應,他沮喪低頭,自暴自棄仿佛生出了個玻璃罩將他與外界隔離了起來:「不能摸的話也無所謂,反正我不遭人喜歡。」


    君臨抿唇,野渡和蠻荒都是澤國人,倆人也都有個共同點,那就是好像大狗狗。


    這會兒垂頭喪氣的野渡在她眼裏就像隻被拋棄,但又渴望著主人疼愛的流浪狗。


    君臨的良心——


    絲毫不痛呢。


    她不理解:「你怎麽老是說這種話,唐芊芊不是挺喜歡你的嘛。」


    全員:「……」


    您可真會潑冷水。


    被安慰到的野渡眸光重新變得明亮,他莞爾:「嗯,還有芊芊。」


    我是被需要的。


    還有人需要我。


    君臨:「這才對嘛,自信點,哦對,好久沒跟她見麵想不想她?要不孤發個慈悲讓你見見她?」


    野渡果斷道:「不想。」


    說完他又變得猶疑,潛意識告訴他,隻有想念才是這種被需要關係的正確解,所以他又改了日:「想了。」


    君臨被他整得勾著唇笑:「你是不是有什麽情感認知障礙啊,還是溝通交流障礙?自已想不想還分不清楚?」


    忽的,他垂下了長睫不出聲。


    過往的寂靜孤僻像陰冷的潮水將他淹沒,這般打趣兒的話他卻迴的認真:「嗯。」


    他有。


    可怕的,又絕望的迴憶。


    君臨一愣,瞧著對方低迷的神色,顯然也知道自已戳了別人傷疤,遂而麵容變得鄭重,低聲:「抱歉。」


    野渡應聲:「沒事。」


    他們這種人自打出生就被當做棋子利用,有幾個是不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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