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真是挺冷的。


    導演揮手:「墨墨,辛苦了,趕緊去休息休息。」


    「今天格外冷呢。」


    林墨搓了搓手,雙手捂著自已的臉,應了一聲就進休息室了。


    「墨墨,你來的正好。」孫俊在休息室裏,皺著眉頭,看到林墨來了,才鬆了口氣。


    「怎麽了?」


    孫俊嘆了口氣:「這幾天不是要演唱會了嗎?小夜也挺累的,心情似乎也不佳。」


    「他一個人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你看……你能不能夠聯繫上他?」


    林墨一愣,眼神深沉了兩分。


    十一月是夜嶼失去父母的日子,估計是到了這個月份,他又有些難受了。


    林墨給他打了電話,已經關機了。


    圖書館負一樓。


    夜嶼在一間堆放著書籍的室內,靠著書架子坐在地上,地上是散亂的書本。


    還有一堆清單。


    他身形微微蜷縮,手裏拿著一本書翻看著。


    他的手指落在書扉上,這本書是父親說要教他的書,一本童話書。


    可惜,父親沒有兌現諾言。


    而那本書,也已經丟失在了不知道什麽時候。


    林墨趕到這裏的時候,夜嶼抬眸,眼睛裏有幾分紅澤。


    他的眉眼本就好看,此時透著微弱的淚光,顯得脆弱極了。


    夜嶼撇開視線,喉嚨滾動,態度強裝堅硬:「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林墨進了房間,腳被書籍絆了一下,轉身把房門給關上了。


    這裏很安靜。


    她拿著兩杯熱奶茶,穿過堆放的一摞摞書籍,走到了夜嶼的麵前。


    她什麽都沒說,也順著書架坐在了地上。


    「吶,給你。」


    夜嶼接過奶茶,「我隻是想要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


    「你還沒說,你怎麽找到我的。」


    林墨抬起頭,拍了拍他打理的很蓬鬆、有造型的墨色頭髮,笑吟吟的,「我跟人打聽了啊。」


    「你太惹眼了,幾乎見到過你的人,都能夠迴憶起來你。」


    「所以,我就很容易找到你。」


    林墨低頭喝了一口奶茶:「圖書管理員說,你要找的書,隻有在儲物間才有。」


    「我就下來找你了。」


    夜嶼身子緩慢地歪向林墨,靠著她的肩膀。


    他聲音暗啞:「你不會一直找我。」


    林墨一怔,一下子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夜嶼閉上眼睛,睫毛顫抖了幾分。


    林墨把頭一歪,臉頰也靠著他的發頂。


    天氣好冷。


    這裏仿佛是與世隔絕了一樣。


    負一樓幾乎不會有人來,這裏除了放了校史之外,就隻有一個庫房。


    一下子,安靜的隻剩下他們二人的唿吸了。


    「小夜,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找我。」


    「我會過來陪你的。」


    夜嶼沒有說話。


    小墨是第一個保護他陪伴他的人。


    他怕距離太近、漸漸地依賴,就會離不開這個永遠都不會屬於的人了。


    他終於願意承認,自已忘不掉遺憾。


    「小墨,我曾經……」


    他曾經窺探過她和慕白的生活。


    「曾經?」林墨疑惑:「曾經怎麽了?」


    「沒什麽。」夜嶼捏住她的手,放在自已的手心裏。


    她的手心很軟,他的手漸漸地順著她的手滑落。


    十指相扣。


    「你會生氣嗎?」


    林墨看著自已的手,反握了一下:「當然不會啊。」


    「我不會跟你生氣。」


    夜嶼微微露出苦澀的笑容,「可是我逾矩了。」


    「小夜,別想多了,沒事的。」林墨寬慰他,「今晚拍完戲,我請你吃夜宵怎麽樣?」


    「你在a市這邊也不熟悉吧?沒好好玩過?恩?」


    林墨的尾音有些奶,她在哄著夜嶼。


    像是小時候抱團取暖那時候一樣。


    夜嶼懶洋洋的靠著她的胳膊,臉頰微微的被壓著,一雙漂亮至極的眼眸裏卻是黯淡無光的。


    他很羨慕南宮遙,能夠給小墨帶來快樂。


    他隻會讓她壓抑。


    他也學不會體諒她。


    「小墨,我好像已經忘記了愛是什麽。」


    夜嶼側身,捧著林墨的臉,眼神認真又可憐,「但是我可以學。」


    「你願意教我嗎?」


    他眼眸濕漉漉的,眼尾紅澤蔓延,「我會是一個好學生。」


    他的唿吸聲音很輕,他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仰望著麵前愛慕的少女。


    在表白心意之時,屏住唿吸,眸光專注,生怕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小夜。」林墨捏了捏他的臉頰,輕鬆的揶揄:「這會兒不該談什麽愛不愛,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去吃個午飯。」


    她拉過夜嶼的手,摸了摸自已咕嚕咕嚕的肚子。


    「我早就餓了。」


    「你不願意嗎?」夜嶼神色落寞。


    「這種事情……我要怎麽教你啊?」林墨麵露為難,她抿了一下嘴唇,「太籠統了,而且我也不一定懂的愛,你也知道的……」


    「我家的情況,跟你差別不大。」


    林墨沒有開玩笑。


    她跟夜嶼,五十步笑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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