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警笛聲也越近。


    藺一柏的這輛車躲避及時,沒被傅識則開著車撞到。


    反倒是傅識則的車,因為沒來得及剎車,撞上了路側的緩衝水桶上。


    無論是藺一柏的車,還是緊跟而來的警車,都停了下來。


    夜晚的郊區,道路上車少。


    藺一柏扶著車門下了車,囑咐喻禾不要輕易下車,旋即帶著小鹿走了過去。


    還沒走幾步,便見傅識則打開了車門,額角流淌著鮮紅的血。


    不知是月色蒼白還是怎麽。


    時隔很久一個月再見到傅識則,瘦了,臉色也更蒼白。


    疾風掠起,吹得藺一柏身上的黑色風衣狂扇。


    他雙手自然插在口袋,目光淡然,看著傅識則從撞壞的車裏走出來,又跌跌撞撞朝他們走來。


    傅識則嘴角掛著血,頭髮散亂,一身狼狽。


    剛跳下二樓,腿又傷到。


    他一瘸一拐,絮叨著,「讓我...見一麵...」


    專心抓捕傅識則的警方沒留意這些。


    他們也跟了傅識則一路,還差點被甩丟。


    趁著人虛弱,衝上去用手銬銬上傅識則的雙手。


    被壓製在地時,傅識則始終抬頭,仰視著藺一柏身後的車。


    想要透過黑乎乎的車窗,看到他想念的那張臉。


    第135章 交給喻禾的東西


    車禍傷到了頭部。


    傅識則終是支撐不住,眼皮發沉,執念卻揮散不去,「...」


    他字字落得輕,「戒指...很好看...」


    喻禾自始至終沒敢下車。


    他害怕傅識則。


    尤其是今天的跟車事件後,他更害怕。


    ...


    「你好哇,我叫兜兜~麥兜的兜。」


    「你為什麽不和我們一起玩呀。」


    「你身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傷口呢?」


    「吹一吹就不疼啦。」


    四五歲的記憶,能保留多久呢。


    傅識則記了一輩子,而喻禾隻記住了一個夏天。


    出國的那段時間,他走遍了國外的名勝景地,攀過雪山,越過長河,路過荒漠,陷過沼澤,闖過雨林。


    但是目光所及之處,永遠是喻禾。


    他看他戀愛、看他結婚、看他戴上戒指...


    原來,時間像手中流失的沙粒一樣短暫。


    ...


    傅識則在醫院甦醒後,警察的審問筆錄便連忙趕了起來。


    病房裏,兩位警察坐在椅子上嚴厲詢問,「為什麽要殺害周危?」


    剛醒來的傅識則扭過頭,不答這個問題。


    警察相互對視一眼,尋找突破口,「為什麽要跟蹤喻禾。」


    傅識則不喜歡這個說法,他否認,「我沒有跟蹤他。」


    他擺過頭,眼下烏青一片,整個人精神不濟,明顯是休息不好。


    「不要狡辯,我們的人蹲守到你在跟蹤喻禾。」


    「我隻是想見見他。」


    傅識則目光無神,像是具沒有生氣的空殼,隻餘下迴答的心髒,「見見他而已。」


    警察無奈,「如果我們讓你見到喻禾,你能坦白嗎?」


    案件不能一直沒有進展。


    要試著和傅識則談判才行。


    聽到這話,病床上的傅識則卻又搖搖頭,「不見了...」


    狼狽太多了。


    我知道他很幸福。


    我也知道他因為害怕而不敢見我。


    簡單的溝通後,傅識則緩緩交代了他的作案動機。


    「因為...他要殺兜兜,所以我殺了他。」


    警察不解,「兜兜是誰?」


    「兜兜就是兜兜。」


    聽起來是一個人的小名。


    警察出了病房,向傅識琅一打聽,這才知道,兜兜是喻禾的小名。


    ...


    抓到傅識則後,這件事便交到了藺一秉手中。


    有新的進度時時刻刻向藺一柏報告。


    「殺人的動機是,他跟蹤喻禾的時候,發現周危也在跟蹤並伺機對喻禾下手。」


    「他是為了保護喻禾,才殺了周危。」


    藺一秉從警方那邊聽到這樣的動機時,有些出神。


    在他的印象裏,傅識則對喻禾的態度很不對勁。


    說是喜歡...但是也沒多明確。


    說是糾纏...可也沒太強硬。


    而他做的這件事,又有些偏執。


    周危被殺的時候,並沒有威脅到喻禾的生命安全。


    甚至...因為每次喻禾不是單獨出現,周危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隻能像個無頭的蒼蠅轉來轉去。


    藺一柏了解到這樣的情況,「傅家那邊有什麽動作。」


    如果說傅識則是為了兜兜而殺人...


    保不齊傅家那邊會表現什麽態度。


    藺一秉靠著門框,雙手抱臂,「傅家沒多餘的態度,他們隻出具了傅識則行兇時精神疾病發作的相關證明。」


    「不出意外的話,他可能得去精神病院住幾天了。」


    傅家的實力在藺家之下,可到底也不差。


    他們把傅識則送到精神病院住幾天,隨即就能再帶出來。


    藺一柏靠上椅子,轉了半圈,眉頭緊蹙,「那精神類疾病是真是假。」


    「真的。」


    藺一秉早就做了調查,他將查出來的文件按在桌上,一一打開,「他之前在國外,每月都會定點去診所看病、取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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