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出來為秦驚秋撐腰出頭,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打動了他,令他心生羨慕。


    可他也打心底裏排斥與她的婚約,因而當她以『舅兄』的身份自居站在他麵前,他毫不避諱便將心底裏的輕蔑戲謔表露了出來。


    他哪知道他麵前站著的是他未婚妻本人,更不知道她那時在想什麽,大抵是因著自尊心,大抵是她也存了同樣厭惡這婚約的心思,她嚷嚷著要退婚。


    他在心中冷笑,也期待她能做到。


    可事實卻是之後她真的有在努力,而有餘力幫助達成二人心願的他,反其道而行,在先帝問他是否同意退婚時,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為了什麽?


    為了迎合先帝的製衡之策,討得先帝的歡心,為了他李家的大業,為了皇位。


    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女人罷了,等他坐上那個位置,他有的是方法讓她神不知鬼不覺消失,到那時他可以和任何他喜歡的人在一起。


    不過是顆棋子罷了。


    他是被逼的,也自私無疑。


    他存著利用她的心思,也難怪她不會喜歡他。


    他做了什麽值得她喜歡的事嗎?


    沒有,一件也沒有。


    他欣賞司岑的為人,與她交往甚密,起初是想藉機拉攏,之後卻被她人格折服,連什麽時候丟了心也不知道。


    他對她的好從一開始的刻意設計,到後來發自真心寵著她,期間她見過他和親近之人相處的樣子,她就是他渴望親近之人,因而她也了解他的疏離。


    前後的落差那樣明顯,他疏冷地稱唿她『二小姐』,她清楚地知道他不喜歡她。


    所以正因這樣,她才不肯喜歡他嗎?


    不僅僅是因為她心裏有君屹,有誰會喜歡一個十幾年如一日冷待自己的人?


    相遇是為了別離嗎?


    蕭玄景不知道,他隻知道從小到大,所有他在意珍視的人一個接一個離開了他,他的兄弟、姊妹,還有她。


    無論他怎樣痛苦、怎樣歇斯底裏挽留哀求,結果都不曾改變,而那將一切殘忍施加給他的人,是他一直抱有期待、想要親近的母親。


    ……


    次日,辰初三刻,昭陽殿裏一派冷清。


    李太妃方用完早膳,幾碟小菜,一碗清粥,昔日隆寵一時、風光無兩的李貴妃,自蕭玄景登基後,便被幽禁於此,若非身邊仍有三兩個宮人伺候著,無異於被打入了冷宮。


    蕭玄景下早朝來到昭陽殿時,李太妃正指使著婢女用鳳仙花汁為她點染指甲。


    她臉上掛著柔和的笑意,坐於樹下納涼,見跟前婢女額上有汗,她吩咐身後搖扇的太監給婢女也扇一扇,引得婢女連連謝恩,捧著李太妃的手,點染的動作越發上心仔細,感恩戴德。


    無論何時,李太妃都保持著溫柔雅致的姿態,哪怕勞她爭寵那人早已駕鶴西去,她被困於一隅,世上再無人欣賞她的姿容,也不曾懈怠。


    李太妃是個極其有耐心的人,這一點蕭玄景和她很像,因而雖是來興師問罪,他也一直站在一旁等候,未置一詞。


    李太妃亦不曾言語,隻在蕭玄景來時看了他一眼,其餘時候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指甲上,偶爾予以婢女提點,溫聲溫語,見解獨特。


    約莫兩刻鍾後,丹蔻已成,李太妃吩咐宮人退下。


    婢女點染的技藝並不高超,說生疏也不為過,卻仍舊得了賞,大喜過望,心中對李太妃存著感激。


    因而想起李太妃近來的處境,婢女臨走前看向蕭玄景的眼神裏多了絲怨懟,陛下登基數月,卻始終不曾以太後之尊奉養自己的母親,苛待拘禁,天理難容。


    三兩個宮人很快便不見了蹤影,李太妃伸出手迎著陽光,目光落在剛染好的指甲上,麵上的嫌惡顯而易見。


    許久之後,她不鹹不淡道:「見到她了?」


    這個『她』,指的是司絲。


    蕭玄景同樣氣定神閑,「太妃娘娘還真是無所不能,身陷囹圄亦可插手宮闈之事,兒子佩服。」


    李太妃神色淡淡,「見到了就莫要再行那醉生夢死之事,她已經死了。」


    蕭玄景勾著唇角,「太妃有心思插手這些,想來應是昭陽殿的日子太過悠閑,不若兒子下旨讓您去太廟待一待,那裏當有許多人等著與您敘舊,有她們作陪,訴說前事、迴憶往昔,日子必不會無聊。」


    此話一出,李太妃立時變了臉色,蕭玄景並沒有在說笑,太廟!他竟要她這生養扶持他登位的母親去太廟!


    她自是吃得缺衣少食的那份苦,可太廟裏關的是什麽人,是被她設計鬥敗了的死敵!


    敘舊?他分明是要借著她們的手報仇。


    他存心要她不好過,要她死!


    李太妃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饒是怒急,神色也不過須臾便恢復如常。


    她容色哀戚,一派被兒子傷了心的慈母做派,泫然欲泣,「你怨我?」


    若在從前,蕭玄景極有可能會因著這一幕心軟,在未看清李太妃真麵目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母親是個柔弱無依,屢遭喪子之痛的可憐女子。


    可所謂的痛,不過是她自導自演!


    他滿麵嘲諷,冷眼注視著她,「我不該怨你?」


    蕭玄景毫不買帳,戾氣傾軋,恨意滔天,殺氣凜然。


    李太妃何曾見過他這幅模樣,念及如今而人身份,心下不免有些發怵,周身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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