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姐弟不?堵在門口嘛。”


    費鴻光輕巧地翻身躍入室內,拍了拍手上的灰,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況且,我很想參與你?的‘私刑逼供’啊。”


    鍾嘉樹溫柔地笑笑,話音一轉:“邵景呢?”


    費鴻光聳肩:“能幹嘛?耍性子呢唄。”


    他?啪嘰一下坐上空置的病床,翹起二郎腿,做好看戲的架勢。


    鍾嘉樹點?點?頭。


    從?桌上拿起一個文件夾,漫不?經心地拆開來?,拿出幾頁薄薄的紙。


    “邵燃風,十?八歲,父親隻是一個下城區一個普通的工人?。”


    他?一頓,輕笑著點?評:“人?生經歷乏善可陳啊。”


    “人?生中最大的高光點?,大概就是出生前吧,邵阿姨某天?忽然想換換口味,挑了你?父親當床伴——才有了你?。”


    “……”


    邵燃風垂下眼睫,遮掩眸中陰暗嗜血的寒意。


    與此同?時,費鴻光忽而嫌惡地皺皺眉,冷嗤著不?知在譏諷誰:


    “無論是上等人?還是下等人?,倒都是被生.理欲.望支配的物種。”


    鍾嘉樹扔掉那?幾頁紙,從?文件夾中拿出一張新的資料。


    “前十?六年倒是都還安分守己,”


    他?莞爾一笑,抬眼:“怎麽最近兩年忽然想作死了?”


    “……”


    邵燃風低頭不?語,似是做好了裝死的準備。


    鍾嘉樹低嘆:“不?過,哪怕是我,也想稱讚你?一句手段高超啊。”


    “竟然能讓吃慣了‘美酒佳肴’的邵阿姨屢屢想起你?那?個年老色衰的父親。”


    “還邵阿姨愛屋及烏地開始在意你?這?個低賤的野種。”


    “隻是想享有最基本的受教育權?嗬,在哪裏不?能受教育,非要和?邵景平起平坐?”


    “最荒謬的是,邵阿姨竟然還被你?說服了……”


    費鴻光聽著有點?乏味了,打了個哈欠,拿起手機看視頻,看著看著又精神起來?。


    “這?樣一想,你?前十?八年倒也不?算安分守己啊。”


    “苦心經營一個體弱多病、自卑敏感的人?設,矇騙了所有人?。”


    被人?剖析到這?種程度,邵燃風也麵?不?改色,仍繃著一張蒼白脆弱的麵?孔。


    費鴻光一邊目不?轉睛地看手機屏幕,一邊搭腔:“我都有點?佩服你?了。”


    鍾嘉樹哼笑:“是啊,站在你?的角度為自己謀劃當然沒問題了。”


    “但是……”


    他?倏忽將手中的資料摔在邵燃風麵?前,俯視而來?眸光冰冷。


    “你?,派人?跟蹤她做什?麽?”


    “……”


    費鴻光眸光一頓,若有所思地抬眼望來?。


    邵燃風始終在裝死。


    鍾嘉樹淡笑一聲,淺粉如櫻花的眼瞳透出宛如槁骨腐肉般的陰冷。


    “你?最好收起你?下賤的打算。少?點?癡心妄想,邵家?還會給你?分些養老的財產,足夠你?揮霍八輩子了。但是——”


    他?的威脅慢慢悠悠磨磨唧唧的,費鴻光不?耐地接話:


    “若是你?再做些上不?得台麵?的小動作,我們不?介意讓你?成為費氏和?陸氏最近合作的連鎖度假村項目的部分地基。”


    迅速說完,費鴻光最後看了眼手機屏幕,起身伸了個懶腰:“走了嘉樹,該吃中午飯了。”


    “……”


    鍾嘉樹斜去一眼,“你?最近抱著手機的頻率過高了吧?”


    費鴻光隨口:“追星呢。”


    他?挑眉,話鋒一轉,“別八卦我了,你?小子最近更不?對勁吧鍾嘉樹?”


    “?”


    費鴻光壞笑著搭上他?的肩,“我怎麽覺得你?今天?的‘私刑逼供’不?像為了阿景啊?或者說,你?單單是為了阿景吧?”


    鍾嘉樹露出無懈可擊的微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得了吧!你?心知肚明著呢,我可警告你?啊,她再怎麽說也是阿景的未婚妻沒跑了,朋友妻不?可欺!”


    兩人?勾肩搭背地離去了,空曠的醫務室隻留神色晦暗幽冷的邵燃風。


    他?俯身,一張一張地拾起地上散落的資料。


    他?們那?不?知所謂的嗓音漸行漸遠。


    “嘖,雖然我覺得你?再怎麽人?麵?獸心,應該也不?會做出背叛阿景的事情,但還是多嘴提醒你?一句啊,跟她保持點?距離——”


    醫務室歸於死寂,邵燃風掏出打火機,不?緊不?慢地將那?些描繪他?骯髒過往的資料點?燃。


    火焰很快吞噬了潔白的紙張、啃噬了鉛灰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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