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頭也不迴地走進觀影室,背影透著一股驕矜自得。


    厭靈:“?”


    難道是指……外賣和冬衣?那的確便宜她了。


    厭靈頗為認同地點點頭。


    .


    觀影室是一個昏暗的房間,隻有投影儀亮著光,兩排懶人沙發擠擠挨挨,很有氛圍感。


    和晚飯時的座次差不多,隻不過楚越和厭靈換了位置,讓她位於中間的最佳觀影位,旁邊依次是沙聽雨、傅雲謙。後麵坐著蕭豫。


    八點整,節目正式開始。


    音樂、旁白和字幕引出未開播的三天裏,除厭靈以外七人的同居日常,雞零狗碎也被節目組高超的剪輯技術烘托得溫馨甜蜜。


    嘉賓們一邊看一邊笑著閑談,聊初遇的印象。


    忽然,鏡頭一轉,對準了一隻蒼白纖細的手,夜色中,她推開了鐵門。


    穿著單薄風衣的背影單薄,衣擺飛揚,和不遠處溫馨的別墅格格不入,顯得端肅冷冽。


    “是小沈來的那天吧?”秦冬道。


    等播放到賀颺幫厭靈提箱子時,節目組很是壞心眼地放了慢動作,定格在他手滑的那一刻。


    給他怔然抬眸的神情一個特寫,萬籟俱寂中,兩人對視,悠揚的風鈴和沉悶的鼓點適時響起,搭配白皙溫暖的濾鏡,看起來很有心動的氛圍。


    “……”


    觀影室內說說笑笑的聲音頓時消失,陷入微妙的安靜。


    當時,楚越正因為那些攻擊厭靈長相的實時彈幕不悅,他懟道:“攻擊外貌是最低級的——”


    話音驟然掐停。


    他意味不明地盯著投影畫麵。和起鬧的眾人一齊、麵無表情地將視線投向賀颺。


    賀颺慌張擺手,麥色的皮膚泛起薄紅,宛如曬得發燙的金沙,磕磕巴巴地解釋:“不是、不是,是因為沈小姐身上的香水!”


    “嗯?”秦冬吸了吸鼻子,“啊,我說怎麽一直有股香味,還以為是節目組放的薰香,原來是小沈身上的啊。”


    封閉的室內,眾人坐得很近,那藥香宛如蒸騰的水汽,飄飄渺渺、縈繞不散。奇怪的是,聞久了一點不頭暈,反而令人頭腦清明、心曠神怡。


    原本幾人沒太在意、隻是不自覺地享受和沉浸,此時被點明,便立刻捕捉到了那若隱若現的香氣、不住嗅聞。


    “我倒從未聞過這樣特別的味道。”對香水頗有研究的沙聽雨細細分辨。


    鄭燦燦有些意動,“沈姐姐,你買的是哪個牌子的香水啊?”


    厭靈搖搖頭,正要迴答,忽聽旁邊傳來一道平直的嗓音:


    “不是香水。”


    眾人齊齊望去。


    隻見傅雲謙淡淡道:“這味道很天然,沒有香水的調製感。”


    在鬆散的懶人沙發上,他也坐得端直雅正,目不斜視地盯著投影畫麵,看那道纖瘦單薄的身影走上樓梯。


    “雲謙的五感向來敏銳。”


    沙聽雨笑問,“怎麽樣?沈小姐,他說得對嗎?”


    厭靈頷首,視線和那雙冷灰的眼瞳相交一瞬,答道:“是天然的植物,接觸得多了就染上了。”


    眾人新奇地嗅聞,關注點被轉移,連節目都不看了,聊起對香水的見解。


    “v家的新出的那款,也是很特別的藥草香氣。”


    “是《神仙草》係列吧,和ec醫藥公司的聯名。據說有安神、排毒、調理身體的效果,傳得神乎其神,官網都賣斷貨了,直接炒上天價。”


    “聽說是ec太子爺的新女朋友著手研製的。他砸千金投資推廣隻為買美人一笑啊,嘖,富豪的愛情遊戲。”


    “確實是有作用的,我有一瓶,但感覺沒有沈小姐身上的味道耐聞。”


    “咦?說起來,最近和小沈同住一間宿舍,感覺睡眠都好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草香。”


    “哇,真的嗎?那今晚我要蹭蹭沈姐姐再睡。”


    “……”


    好在,諸位嘉賓都很有分寸,還沒過分到把厭靈當成貓貓來吸——


    一道輕柔的唿吸拂過。


    厭靈像被提起的木偶、敏感的後頸微微發麻,簌然迴眸。


    對上了一雙茶色的桃花眼。


    粼粼灩灩如少年人花季雨季時未幹的水漬。


    正在播放的《戀愛桃源》第一期恰好結束了,停在一個暗含緣分和宿命感的問話:


    ——“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


    節目外,蕭豫輕輕彎了彎眼眸。


    ……


    兩人微妙的短暫對視無人注意到。


    眾人的關注點基本都在正在播放的節目上。


    當初不在現場的沙聽雨、傅雲謙、秦冬以及廣大觀眾還是第一次聽到楚越的這句問話。


    眾人詫異的眼神徘徊在兩人身上。


    節目組的剪輯技術當真出神入化,楚越尋仇似的詢問以及厭靈謎語人一般的迴答,都能被剪成極有宿命感的悠長對視,旋律哀傷悠揚的片尾曲響起,讓人能腦補出一百八十個、舊愛重逢的故事。


    “……”


    看著加了唯美濾鏡和心形貼紙的節目畫麵,楚越放鬆地靠著椅背,點開和經紀人老趙的對話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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