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的祂看著眼前越發楚楚動人的一張臉,眼中閃過一絲驚艷,隻覺得這個生人長相真是符合祂的心意…就像是按照祂喜歡的樣子捏出來的一般。


    想咬。


    祂揮了揮手,周圍的場景一變,從陰暗逼仄的巢穴中轉到一處寬敞的前廳內,廳中的燭光通明,那人一甩長袍,坐到一旁的木椅上,撐著下巴看眼前「柔弱可憐」的小娘子。


    池餘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周圍熟悉的布置,垂下眼,收起眼中的懷念。


    從前廳到庭院,所有的擺設場景和《殊途》拍攝時的大帥府幾乎是一模一樣。


    「你和那些外鄉人不是一起的。」祂歪了歪頭,像是有些不解:「你是誰?」


    為什麽竟然能將沉睡百年的祂喚醒,又為什麽……隻是看著他,祂早已停止跳動的心髒仿佛又有了生機。


    吃掉他,將他融入骨血,祂壓下心底傳來瘋狂的渴望,仔仔細細的看著池餘的眉眼,淚痣,發梢,看著他在紅封之下更顯細韌的腰肢,有些難耐地吞咽了幾下。


    要忍不住了,真的好香。


    外鄉人?是他另外的「隊友」嗎,池餘試探的開口:「……你就是我要嫁的人嗎?」


    「我?」祂站起身,走到池餘麵前,輕輕挑起他的下巴:「……我可以是。」


    祂的手指寒冰一般,讓池餘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小娘子…你叫什麽名字?」


    帶有蠱惑意味的聲音在身旁響起,絲絲入耳,讓池餘的眼神有片刻的迷離,仿佛墜入無邊血海。


    惑神之法,池餘心中警鈴大作,他咬了一口舌尖,用鑽心的痛意強迫自己清醒,渾身的汗毛生理性豎起,池餘幾乎是憑藉著本能向後移動,繡花鞋在地上拖出長長一道泥痕,池餘摸了摸刺痛的脖子,看著手上沾到的鮮血,忍不住嘖了一聲。


    到底是誰爪子鋒利啊。


    祂眼中閃過一絲意外,艷紅的舌尖探出,舔了舔指尖池餘的血液,在舔舐入腹的瞬間,祂感受到了體內湧起久違的充盈感,體內被壓製的力量竟然瞬間恢復了不少,祂盯著池餘還沒有完全癒合的脖頸,眼神更加晦暗危險起來。


    不隻是香…竟然還能恢復祂的力量……


    「我真的有些好奇了,你到底是什麽人呢。」


    池餘眨眨眼,沒有忽視祂剛才的異狀:「我隻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外鄉人。」


    祂笑了一聲,對他顯而易見的謊話表現的很是大度滿:「那你不如就跟著我吧,也許…還能留下條性命。」


    池餘挑挑眉:「怎麽,這裏的外鄉人,都會死嗎?」


    祂笑著點點頭,示意池餘一起落座,就像剛才沒有突然對人家動手一樣。


    「小娘子,你瞧,我剛才在塔裏救了你,獻祭沒有完成,沒有男子生殉,求子鎮原本就脆弱的陣法…可就再也壓製不住她了。」


    「子時一過,她破陣而出,這鎮上的所有人,可都得死。」


    廳內燭火不斷搖動,幾聲悽厲的鴉鳴聲在暮色中響起,池餘在對方惡意滿滿的眼神中笑了笑,說:「你知道我是男的,還一口一個小娘子?」


    沒有想到池餘的關注點竟然是這個,祂嘴角的微笑有些僵硬,片刻後卻像是被逗笑一般笑出聲:「你真有趣,我真是喜歡你。」


    「怎麽辦,我更想讓你留下來陪我了。」


    祂周身縈繞的黑霧瞬間炸起,伸長的指甲泛著寒光,一言不合的又直接動起了手。


    池餘:……能不打嗎。


    顯然不能。


    祂的攻擊又狠又快,招招致命,是真的下了殺手的,而池餘卻掣肘許多,以守勢為主,在兩人對了數百招之後,眼看著祂因為不要命的打法消耗的越來越多,原本濃鬱的鬼氣都開始稀薄起來,池餘有些無奈,隻好不再藏拙,唿吸間無令起咒,祂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被定在了原地。


    祂悄悄試探了幾次,卻完全破不開池餘的力量,於是垂下眼,邪魅的樣貌變得有些可憐巴巴的:「真是不解風情,我隻是想和你開個玩笑。」


    池餘點點頭,笑容溫和:「你身上有著封印之力,是打不過我的,不如好好聊一聊。」


    祂的表情淡了下去,顯得有些陰森:「你能感受到我身上的封印?你究竟是誰。」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我很過多次了。」池餘嘆了口氣,「公平起見,我告訴你我的名字,你告訴我你的,怎麽樣?」


    祂靜靜地盯著池餘,沒有應聲,而是在腦中飛快的思索。


    很多時候,姓名的力量其實比人們所認知的要重很多,都知道夜半之時鬼喚人名不可應,足以見得姓名對生人的重要性,但其實對於鬼神來說,姓名對於祂們的作用比活人更大,有些時候甚至隻需要直唿姓名,便能對其形成製約。


    「雖然我殺不了你,可你如果想打散我,應該也沒那麽容易吧。」


    「小娘子,太陽馬上就要徹底消失了,到時陰氣一重,你覺得,你還能困住我嗎?」


    池餘聳了聳肩,「好吧。」


    他走上前,指尖在無名指上滑過,殷紅的血珠冒出,池餘在祂更加戒備的眼神中抬起手,動作緩慢地塗在祂的嘴唇上。


    祂在愣了兩秒之後垂下眼,看著池餘撫過自己嘴唇的手指,他塗抹動作很仔細,很輕微,讓祂隻覺得有些發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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