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夢茹的手緊緊握在把手上,臉上恨意盡顯。心裏隻道藺家恐怕是到頭了。今日還算好的,明日、後日,恐怕騎在她頭上、她藺家頭上的人隻會越來越多。


    「娘娘也別氣餒。雜家有一法子,但隻能保藺家平安,保不了藺家榮華富貴。」


    隻見藺夢茹神色稍霽,問道,「是何法子?」


    宋揚微微俯身湊近藺夢茹,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密語了一番,等他說完,藺夢茹一臉猶豫,「這真是父親的主意?」


    「奴才今日冒死去見了丞相,娘娘若不信,改日雜家再去找丞相要封手信,隻是耽擱的時間久了,恐怕查出來的東西多了,雜家可保不住丞相了。」


    藺夢茹猶豫片刻,張了嘴,想問宋揚為何願意鋌而走險來幫藺家、幫她,可她到底不敢問出口,深宮之中,有些事隻能裝傻。


    宋揚把手裏的鐲子放在藺夢茹麵前,輕聲道,「娘娘大可以思慮一番,若是可行,明日擬好信後交予奴才即可。若是娘娘不願,明日奴才會讓人送信出去給丞相,讓丞相另想法子。」


    玉鐲是藺夢茹第一次被翻牌子時皇上賞的,玉鐲晶瑩剔透很是漂亮。藺夢茹看了一眼,又把鐲子往宋揚那邊挪了挪,「多謝公公今日替本宮解圍,這鐲子當作公公的謝禮吧。」


    宋揚揣著鐲子迴到幹清宮時,大臣們都走了,李瑾玉正在看他們留下來的奏摺,看見宋揚迴來,隨口問了句,「都辦妥了?」


    宋揚點點頭,迴到李瑾玉身邊和他匯報著今日的成果。


    「藺丞相明日會讓人擬奏摺上來,藺貴人也十分動容,估計會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


    李瑾玉應了一聲,讓宋揚把那根特意讓暗衛從藺府裏偷的銀箭拿出來,宋揚在懷裏掏了掏,銀箭不小心碰到了玉鐲,發出了清脆桌球聲,李瑾玉疑惑地側過頭,剛想問什麽,卻聞到了宋揚身上淡淡的胭脂香味。


    他擰了擰眉,麵帶不悅道,「你身上那是什麽味道。」


    宋揚終於從懷裏掏出了銀箭,還煞有其事地聞了聞自己的袖子,「沒有啊,哪有什麽味道?」


    明明左聞右聞都沒有味道,李瑾玉還是一臉嫌棄,手也不接宋揚遞過來的銀箭,宋揚隻得絞盡腦汁想了想,「可能是剛剛去永佑殿時,不小心沾到了藺貴人屋裏的味道吧。」


    李瑾玉不悅地哼了一聲,接過銀箭後隨手放在桌上,目光又投在宋揚胸前,似乎還在疑惑剛剛是什麽東西發出的響聲。


    「你懷裏還有什麽?」


    宋揚啊了一聲,把玉鐲掏出來,誠實道,「藺貴人答謝我今天幫她搶迴一屋子東西的謝禮。」


    李瑾玉接過鐲子打量,「這也不值錢,為何會送你?」


    「不值錢嗎?」宋揚也看了兩眼,「我看這鐲子這麽透亮,感覺應該能賣不少錢。」


    李瑾玉暗道傻子,藺家人最是知道你貪財,要答謝你哪一次不是直接送金子銀子的?送這種小玩意兒,很明顯是有些人動了不該有的心思了。


    也好在是個傻子,若是旁人,早就上鉤了。


    第58章 螳螂捕蟬


    翌日,宋揚帶著藺夢茹的密信,以及藺丞相讓人書寫的奏摺遞給李瑾玉,兩人在龍案前攤開奏摺,兩顆腦袋湊在了一塊兒。


    藺夢茹的密信是寫給遠在巴蜀之地的藺家嫡長子藺承實,她猶豫了一晚,終究在父親的安危和這江山下,選擇了前者。


    信裏僅有寥寥數語:父親危,速歸。


    沒有前因後果,但卻能讓看信的人相信事態緊急,五個字,已經足夠藺承實不顧一切帶兵迴京了。


    這信和平日裏與藺丞相的通信明顯不一樣,光是小印就蓋了兩次,還不知道有沒有什麽隻有他們才知道的印記。宋揚小心翼翼地將信摺疊還原,派人騎上最快的馬,還叮囑一定要親自送到藺承實手上。


    而藺丞相也如宋揚預料那般,他果然急於擺脫現狀,一口氣把三個親信都推了出來。


    他派人上的奏摺是水師提督陳梁寫的。


    據陳梁所說,兵部尚書近日常去一家客棧久坐,會見不同的客人,在慶功宴前一天,兵部尚書在客棧裏與人以物易物——一袋毒藥粉換了他兒子賭債還清的憑證。


    而後發生的事便無人不知了。


    但陳梁在奏摺中將與兵部尚書交好的幾位官員托盤而出,聲稱他們私下常常聚會議論政事,背後似有主謀操縱,意圖擾亂官場,以謀私利。


    人證是兵部尚書的親信,兵部侍郎。他的官位是兵部尚書收了三千兩後舉薦的,素日裏也常常以兵部尚書的話馬首是瞻,兩人一起幹過不少貪汙之事。


    不知藺丞相用了何計,讓兵部侍郎心甘情願把罪責盡數攬了過去,甚至把殿閣大學士、司勛員外郎曹德等人皆拉了出來,口口聲聲指責他們與兵部尚書素來交好,成日裏總是背著人商議不可告人的秘事,想來早有不軌之心。


    奏摺上還有他們多次私收賄賂,買賣官銜的罪證,還有屢次私會時酒樓給出的收據。


    素來私下聚會都是藺丞相組的局,所以收據都是真實的,私收賄賂也是藺丞相默許的。但此刻,藺丞相卻在控訴的奏摺中完全隱身,沒有提及任何一句。


    就在李瑾玉要讓刑部去拿下陳梁提及的人時,有太監衝進宮內向李瑾玉匯報一個消息:早在一炷香前,殿閣大學士在家中自盡,白綾懸於房樑上,凳上放著一張招供書,書裏把自己勾結兵部尚書的事寫得明明白白,還蓋了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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