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麽不要。”西凝雪伸手接過,無意間又觸碰到他微涼的指間,一種想要抓住這雙手按在掌中溫暖的衝動,下一瞬間西凝雪發現自己已經緊緊抓住他的手了,牢牢的,抓住了這股微涼。


    溫夕言麵色平靜的凝望她,從下往上,溫潤卻又帶著迷惘的神色,不開口也不抽迴手,隻是靜靜的望。


    西凝雪被他的目光望得全身不自在,然後退後幾步,尷尬的笑著,“你……你的手好涼,我太熱了,所以正好中和一下……”


    她渾渾噩噩,完全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麽。


    一聲低笑輕輕溢出喉間,溫夕言垂首,雙眸斂去無盡的風華,這可謂是美人一笑百傾城,西凝雪眼前隻見他頷首低眉,恰似一隻垂首的白鳳,那笑出奇的溫和脫俗,勾得西凝雪心癢癢。


    真想衝上去給他來上幾個巴掌,把他那張十惡不赦得臉打腫,這樣就可以不受美色迷惑的煎熬了。


    “我並不是天生如此,這體涼之症卻也治不好了。”


    “那到了冬天你不就會被凍死嗎?”話出口,西凝雪才想將給他的那幾巴掌霍到自己的臉上,自己這平白無故的幹嘛要這麽關心他。再說了這能算問題嗎,他要是能凍死站在麵前得人就該是鬼了。


    “不會。”沉靜如止水的黑目似閃著盈盈波動,即使知道這是一個無聊得問題,他也會禮貌性得迴一句。就好像自己挑釁他,他也會禮尚往來得準備著報複得手段。


    西凝雪越來越猜不透他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說他沉靜內斂深不可測,可他性格就明了得擺在那裏,別人傷他一分他就奉還十分,若說他是個隨性得人,但通常都不會讓人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麽,也猜不到他下一刻會是什麽樣得舉動。


    她越發覺得這很危險,呆在一個危險得人身邊,能幹得事情隻有變得更危險,她不期望自己能夠壓製住他,隻要在煙雪閣這段日子能夠相安無事得度過就好。


    “那就可惜了。”西凝雪故作可惜得搖了搖頭,隨後她聽見一陣咕咕呃呃得聲音,便知道自己這沒出息的肚子已經開始叫喚了,她強裝鎮定得抬頭望他,他嘴唇輕輕抿起,似要有所言語。


    還沒等他開口,西凝雪匆匆的奔迴屋子裏,然後抓狂得撞了幾下棉被。


    “天啊,他聽見了沒?沒聽見吧……”


    她心中是期望他沒聽見得,不然這丟臉可就丟大發了,不僅如此,自己在他麵前出了醜,就像身份地位更加低微一般失了優勢。


    西凝雪不再想這件事,她是真的餓了,當務之急是先填飽肚子重要。


    當即走進灶房中,她一眼望去,寒酸的米缸中放著的是薏米,唯一的佐料是紅豆,而且如果她猜的不錯的話,這兩樣都是常見地藥材,前者健脾益胃,補肺清熱,去風勝濕,後者太過普通她都沒有下心思看。


    西凝雪又鬱悶的在房間裏找了一遍,真的隻有這兩樣能吃的。感情他天天都在吃藥,肯定是吃藥吃多了,腦子都跟著吃壞了。但轉念一想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就算是再清心寡欲的人也不可能將藥當飯吃那麽豁達。


    再加上他那莫名其妙的體涼症,更是讓她懷疑起他吃薏米粥是不是為了抵製什麽病。


    可是無論她怎麽猜測,這對肉食動物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打擊,西凝雪一邊抱怨一邊向鍋裏倒水。


    這心裏頭也不是滋味,自己這又喂雞又喂鴨又給他做飯的豈不是變成了丫鬟,雖說他沒有收過給她治牙的報酬,但這樣的免費的幫工一直做下去,真的有些受不住。


    一沒注意就被洞口飛出去的黑灰嗆住了口鼻,西凝雪咳的身子都顫了起來,半晌才好受的撫了撫胸口。


    煮好了粥,就順便好心的給他打上一碗粥,心情愉悅的向著他房間走去,用腳踢踢門裏麵沒有任何響動,便又轉去了書房中,正見著他對著玉桌上一盤棋沉思熟慮。


    那輕輕斂容,手執黑棋的動作讓她模模糊糊的記起了什麽,但要仔細想卻又什麽也抓不住。


    西凝雪不忍心打擾他,再加上自己好久也沒碰過棋了,不由得帶著一副津津有味的神色,端著米粥走到他的身後。


    棋盤之上,黑白棋子布局分明,但白子略占上風,溫夕言拿著黑棋時總比拿著白棋時要沉穩思慮的許多,好似每換一種棋,他就變了一種性格。


    西凝雪曾在府中認真自學了一段時間,雖算不上出神入化、熟練精湛但拿得出手不丟人現眼還是可以的。


    西凝雪把米粥朝房中一擱,不經同意的就從他手底將棋盅搬到了另一邊,溫夕言緩緩放下了黑子,並未因為有她的打擾而分出半分多餘的心思。


    “溫太醫真是好興致,大清早玩圍棋,正巧我手癢了,咱兩殺一盤吧。”白子落下,西凝雪一屁股坐上了冷石凳。


    棋盤上黑棋已落敗勢,但西凝雪也隻是接了白棋的局勢,要真說這一盤精湛的棋局,她自個兒是絕對琢磨不出來的,但黑白兩棋差勢如此之大,真不知他是如何下的。


    防不住多嘴的口,西凝雪好奇的問道,“為何這黑棋差白棋這麽多。”


    “黑棋走一子,白棋則二子,自然如此。”


    “……”要不怎麽說吃藥吃出病來了呢,下個棋都非比尋常。


    繼承著白子的大好趨勢,西凝雪一路死圍黑子,她沒想給他留活路,招招都幾乎惡毒的放置在他軟肋處,眼見著如猛虎般吞噬黑子的白棋快要占領棋盤。


    溫夕言神情淡然的將指腹中的黑子又放迴棋盤,無論如何也都無一絲驚懼的俊美臉龐露出了閑散憊懶的神情。


    “我輸了。”


    “你分明是輸給了你自己。”


    西凝雪把棋盤往旁邊一推,前傾著身子趴在玉桌上,然後對著他眨了兩下眼,笑眯眯的說道,“棋走險招,尚還有一息之存,你為何不試試?”


    “傷兵動足不是我想要的,萬全之策才可。”


    “哪有這麽多顧慮。”西凝雪哼了哼,望著他深沉如深潭般清冷的黑眸,一字一句道,“如是我,寧可兩敗俱傷,也一定要贏。”


    所以他才這麽和她合不來,所以西凝雪隻是西凝雪,絕不會是因為喜好美色就迷上了他的花癡,溫夕言也隻能是端著他風輕雲淡的架子,絕不會有任何人能看穿的深沉。


    溫夕言微微抬起下頜,與她貼近了不少。


    “寧公子真是性情中人。”


    “彼此彼此。”


    瞧他這笑容可掬的直接讓她不懷好意的聯想到,小人書《俏郎君》中第一迴,美貌的女山賊頭領將路遇的美嬌郎騙迴家中就地正法了,西凝雪心思並不單純的想著,要是他傻一點呆一點,她效仿女山賊直接把他給辦了,這樣還用擔驚受怕得看他臉色嗎。


    但事實上是他並不是性子好到有點傻的美嬌郎,她也不是敢作敢為的女賊頭頭,要說對著這樣一張謫仙般的臉,不動歪心思是不可能的,但她西凝雪就沒這個膽動手。


    西凝雪拍拍手上莫須有的灰,將兩碗米粥端到了桌上,“你看這粥都涼了,你吃熱的還是冷的,反正熱粥也費不了多少事。”


    “涼的。”果真是冷石心腸,端起了粥就喝。


    有了當丫鬟的意識,西凝雪又特狗腿的把碗端到灶房洗了,心想明日出宮可就全靠這個人了,伺候好他明天就能愉快的上街遊玩了。


    所以他心情愉悅,她自然更愉悅了。


    照著吩咐西凝雪又去爬樹摘小喜兒要吃的果子,左抓右抓還摔了一小跤才抓到三顆而已,小喜兒吃完了以後還一臉意猶未盡……等等,應該是果求不滿的上躥下跳。


    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抓的三顆已經給它吃完了,難不成還要她跟個猴似的爬上爬下?不,堅決不要!


    然後小喜兒當即可憐巴巴得跑去找自己的主子,西凝雪一時沒有來得及將它捉住,然後西凝雪就跟著一臉憋屈的站在他麵前,她很想告訴他自己已經盡力了,就是它的胃口太大。


    “我真的不知道它飯量這麽大,美人……呸,溫太醫您氣度這麽大不該會和我一個不懂事的人計較吧。”她知道在他眼裏,這隻鬆鼠都比她要重要多了,就好比新來的小妾得罪了正堂夫人,這個時候無非就是兩種結果,一個就是小妾登堂上位成功取得家主的歡心,當然還有一種就是被正堂夫人給算計得無力迴手。


    她這也是為了自己的未來著想,爭取把這可憐的地位再提高一下,然後她以後的日子過得也舒坦些。


    哪知這小肚雞腸脾氣不好沒心沒肺的家夥隻聽到了她無意間蹦出的兩個字,於是他笑意橫生的抱著小喜兒,饒有興趣的替小喜兒順毛,而周身散發著一股似有似無的寒冷讓西凝雪直覺得冷,瑟縮著身子。


    “你方才……叫我什麽?”


    “溫太醫……”西凝雪麵帶苦相,她不想承認那句口誤得話,這樣明擺著是給自己找麻煩。


    “寧公子。”溫夕言沉下聲。


    “在!”


    “你……怕我?”那聲音醇和,但不失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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