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子迴了破廟,小春手裏握著熱乎乎的肉包子整個人懵懵的“大哥,你有那麽多銀子嗎?怎麽那麽多包子?”


    他猛吸了一口香氣,其他小乞丐跟他一個反應。


    鬆子看著年幼的弟弟妹妹們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吃吧,這是一個好心的小姐給我們的”


    他當然不會說其中發生的小插曲,別把他們教壞了才好。


    可是……


    “今晚小春和我去那邊,其他人乖乖待在這裏”


    破廟裏漏風的地方他都盡量遮住了,地上也鋪了層稻草。


    晚上的時候,兄弟倆乘著夜色去老屋酒樓那邊。


    兩人輕車熟路地就上了樓,絲毫沒注意黑夜裏一雙紫色的眸子在盯著他們。


    到了樓下,他們拿出準備好的東西正要像以前一樣動手的時候酒樓突然就亮了起來。


    溫洛枳舉著一杆巨大的手電從樓上走下來,鬆子和小春抬起手擋住被光刺得有些發疼的眼睛。


    “你們兩個半夜摸進我酒樓是何意?”


    待走近了溫洛枳蹲下身撿起他們因害怕滑落在地的東西。


    一把小小的匕首,已經生鏽了還有許多小瘸口。


    她隨手扔在離自己最近的一張桌子上,拉了把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


    今天在外麵閑逛時間也晚了,她順道就來瞧瞧這窗戶一開一關的怪事兒是怎麽發生的呢,還真讓她逮著現行了。


    不過也太過小兒科了些,之前的酒樓老板都是漿糊腦袋嗎?


    鬆子覺得聲音有些熟悉,他手稀開一條縫悄悄看了一眼後連忙合上將自己的臉擋得更嚴實了。


    怎麽會是白天送他包子的那個小姐呢?!她是這酒樓的新老板?


    可是小春不是說是個年輕的書生模樣的男子嗎?


    他萬念俱灰,無力地靠在牆角唯一能做的就是遮擋住自己的臉保持沉默。


    狼霸天低聲嗚咽了一下,溫洛枳站起身來走到牆角“你是白天包子鋪門口我遇到的那個,不用擋了”


    沒有別的辦法,鬆子緩緩放下自己的手露出那張帶著幾分絕望的臉。


    白天他做了不光彩的事情這個小姐還替他解了圍,晚上他帶著弟弟來做壞事還被她給抓住了。


    他再也沒臉見這個給予過他們溫暖的好心人了。


    小春也放下自己的手,他害怕得緊緊靠著鬆子,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裏都是對未知的恐懼。


    “之前的事情都和你們有關?”溫洛枳的聲音清清淩淩的,但鬆子此刻聽起來隻覺得無比刺耳。


    他低垂著的腦袋輕輕點了點,沉默地等待著溫洛枳接下來給他們的懲罰。


    小春抬起腦袋怯生生地看了溫洛枳一眼小聲哀求“求您,求您讓我大哥走”


    破廟裏的弟弟妹妹還靠著大哥養呢,他不能有事。


    平日裏他吃得最多還最愛生病,銅板幾乎都花在他身上了。


    他被送去砍腦袋也好,就不會成為大家的拖累了。


    鬆子聽了他的話一把將他推開朝溫洛枳“噗通”一聲就跪下了,那聲音大得讓狼霸天都忍不住呲了下嘴。


    “小姐,是我不對,一切都是我做的”


    “小春還小,求您放他離開”


    說完他的腦袋磕在地上砰砰直響,一旁的小春見狀也跟著一起磕頭。


    “求您放我大哥走,求求您了”


    他小腦袋一個勁兒地磕,看得溫洛枳心驚肉跳。


    “停停停!”她聲音拔高了許多,兄弟倆以為她是生氣了磕得更厲害了。


    “再不停下來你們兩個誰都別想走!”


    她兇巴巴地低喝一句,跪在地上地兄弟倆身子頓了頓停了下來。


    “小姐,求您放了……”鬆子想繼續求情,溫洛枳抬手打斷他“站起來告訴我為什麽”


    “真假我自會判斷,別騙我”她微眯著眼睛端坐在椅子上,手電筒的光照在她臉上顯得有點陰森恐怖。


    小春害怕地抖了一下,鬆子把他摟進懷裏張嘴解釋。


    溫洛枳原本皺起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


    原來酒樓的第一個老板心善收留了他們一群小乞丐,但是後來酒樓老板被人陷害無奈隻得將酒樓低價出兌了。


    接手的正好是酒樓老板的好朋友,鬆子覺得這事兒有蹊蹺就跟蹤那個朋友果然聽到那人親口說了。


    酒樓老板迴了老家,他們也被驅趕出來又做迴了乞丐。


    他憤怒但是又沒有辦法,隻得晚上關門了溜進來動些手腳。


    後來那人終於被逼走了,他們白天乞討晚上就悄悄過來守著酒樓。


    一是想等第一個老板迴來,二是這裏是個很好的容身之所,風吹不著雨淋不著。


    溫洛枳冷哼一聲“對第一個酒樓老板這麽做還情有可原,之後的幾個是怎麽迴事?”


    她直勾勾地盯著鬆子,氣勢容不得他說假話。


    鬆子咽了咽口水道:“第二個老板接手酒樓開張那天,有兩個小乞丐想來討點吃的”


    “那個老板竟讓他們學狗叫說圖個喜慶,那兩個小弟弟照做了”


    鬆子說到這裏聲音有些哽咽,他垂下腦袋瘦弱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小春從他懷裏探出腦袋繼續道:“酒樓老板沒有給他們吃的”


    “說他們是破要飯的,叫人拿掃帚打開了”


    說完他也垂下了頭,那兩個小乞丐都沒有進酒樓呢就被打了。


    溫洛枳輕輕歎了口氣“那接下來的呢?”


    鬆子聲音有些悶悶地道:“第三個老板就是最近出兌酒樓的那個,姓吳”


    “我們什麽都沒做,他就是倒黴”


    開張第一天就有人踩著門口的紅綢滑倒了,之後就是客人吃飯被噎住,喝水被嗆著。


    溫洛枳:……


    不得不說這小家夥運氣也算好,隔壁酒鋪掌櫃可都說了一個老板接手以後也就堅持個三兩個月的功夫。


    那麽久都沒被逮住可不就是運氣好麽?


    不過最後還是讓她這個mvp給撿了個大漏。


    “老板,您抓我進大牢吧”


    小春聲音翁翁的嘴巴一癟就要哭出來,溫洛枳急忙打住“別哭!哭了都去!”


    小春聽了捂住自己的嘴,接下來溫洛枳的話差點讓他開心得快出來“兩個都不去”


    “但是事情孰輕孰重你們難道分不清?”


    “小的不懂事,你是大哥也跟著不懂事嗎?”她視線轉向鬆子。


    鬆子雙手放在身前不敢抬頭看她,此刻就像老師在訓犯錯的小學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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