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北都學府研究生畢業考核是什麽標準嗎。」蘇見陽反問道。


    「什麽標準?」


    「不提其他,單說階位,三階上位達到要求。個別優秀者,能達到四階。」


    蘇見陽輕輕搖頭,「而你,18,已經三階了。」


    言下之意,你才進入特訓營多久。


    咱就當你真是提前覺醒的能力吧。


    剛入營時,初入二階的數據騙不了人。


    三個月過去,不聲不響,升階了??


    去上研究生?


    鬼曉得你會不會半年一年後,又夠到畢業門檻了。


    「無需多想,這個結果,是經過多方考量後的決定。何況隻是輔導員助理,不算真正的導員教師。」


    「教學內容方麵,你會什麽就教什麽。」


    蘇見陽剝開橘子皮,露出內部果肉,在江遊眼巴巴的目光中,一口接連一口。


    「不要說自己什麽都不會。陰影層內,一天最低殺四五隻異種、掌握【勢】的多種運用技巧、戰場中心,唯一的存活者……」


    「論及實戰經驗,你有資格教導一群剛剛步入大學的學生。」


    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


    別人殺異種,既要防備汙染積累,還要小心不能傷勢過重。


    他隻要保證自身不死,殺完異種之後,【暗影形態】慢悠悠就把傷勢恢復。


    一路殺上來,這些龐大的心得體會,絕對足以稱為寶貴財富。


    他,是低階菜雞中當之無愧的「皇」!


    「吃橘子嗎?」


    一筐橘子下了肚,蘇見陽手裏拿著最後一個。


    「算了,嗓子疼。」


    於是老爺子自己吃下,大把年紀也不怕假牙被酸倒。


    江遊直撮牙花子。


    「蘇先生,我昏迷了三天?」見他又開始削起蘋果,江遊問道。


    「是的。」說到這,蘇見陽眼中神色微微變化,「那天隊伍撤離,等第二批救援隊趕到現場時,隻有一個人還站著。」


    「誰?」


    江遊問了句廢話。


    蘇見陽抬頭看了他一眼,「你。」


    「你站在那裏望向天空,一動不動。有巡夜人小心翼翼上前,輕拍你的肩膀。據他所說,他差點以為自己拍在了一團泡沫上。」


    骨頭全碎了唄。


    江遊默不作聲。


    蘇見陽繼續道,「與陸巡使戰鬥的那隻強大生物,應當是從北都跑出來的,實力極強。」


    「現場一片狼藉,巡夜人們趕到時卻並沒有發現祂的身影,還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麽嗎?」


    「發生了什麽?」江遊迴憶著,「所有人吞服遙望後,與怪物戰鬥在一起,後來,祂力量耗盡,陷入重傷。」


    「然後呢?」蘇見陽看向他。


    江遊思忖,「然後……」


    「你殺了祂。」蘇見陽率先開口。


    「……」江遊一時間語塞,頓了頓,「您要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


    「好。」蘇見陽點頭,保持著削蘋果的動作。


    他這反應,給江遊整的摸不著頭腦。


    信了?


    「出院後,你來當雲海巡夜使。」蘇見陽開口說道。


    「開……開玩笑的吧。」


    「是你先開玩笑的。」


    蘋果削好,拿過一旁的瓷盤,蘇見陽切成塊塊,隨後扔掉果核,「祂不是你殺的。」


    「我……」


    沒等江遊說話,蘇老爺子抬起頭,那雙古波不驚的瞳孔好似深深的潭水,聲音自始至終就沒有變化太多情緒,「我說,祂不是你殺的。」


    房間內陷入沉默。


    緩了緩,蘇見陽拿出牙籤,插進削好的蘋果,吭哧吭哧咬下。


    「祂可能是力量耗盡自行消散,也可能擔心巡夜人趕到,重新被抓迴北都,於是選擇逃走。」


    這理由說的太過扯淡。


    江遊不知怎麽接。


    他腦子從睡醒就感覺混混沌沌。


    公認的,殺不死的神眷,死在一個剛入特訓營不久的少年手裏,這事兒怎麽聽怎麽離譜。


    他來不及肯定也來不及否認,蘇老爺子自顧自把理由都說了,這般反應,多少有些耐人尋味。


    江遊若有所思。


    片刻,他拋開雜念,轉而問道,「蘇先生,那日天黑……您知道是什麽情況嗎。」


    哢嚓。


    哢嚓。


    咀嚼著蘋果,蘇老頭子嘴中發出清脆的咀嚼聲。


    就在江遊以為不會得到迴覆的時候,他迴答隻有兩個字,「知道。」


    江遊正了正色。


    蘇見陽沒有正麵解釋,而是另開口道,「南部陷落,聚集地淪陷,集體大撤離,引爆核彈……這一樁樁大事,你可知為何常人不曾察覺?」


    江遊有想過這個問題,其中疑點重重,奈何無人解答,他自然不知真相。


    「太陽,並非真正的太陽。」


    蘇見陽緩聲開口,「歷史,也並非真正的歷史。」


    江遊眼巴巴看著他。


    第175章 處刑者與不能絕望的世界


    「……」


    「……」


    「差不多就這些,能接受,你就接受。」


    「接受不了,就聯繫巡夜司把這段記憶消除。」


    蘇見陽起身,拍了拍身上。


    「再過幾天,巡夜司會舉辦犧牲者葬禮,調整下心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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