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眾人豎起耳朵。


    蘇見陽停頓幾秒,開口道,「這是第一次,一級聚集地覆滅。」


    教室內陡然一寂。


    唯有那從講台處傳出的舒緩音樂,始終蕩滌在耳邊,平復著即將產生的負麵情緒。


    留給大家十幾秒鍾時間緩衝,蘇見陽重新開口。


    隻是這次一開口,後麵的內容便讓眾人有些應接不暇。


    「新紀元40年,第一隻四階異種出現,在核武爆炸中,有異種異變,從爆炸中走出,而後阿泰聚集地覆滅。」


    「新紀元50年,天府及周邊聚集地麵臨深淵裂縫及異種威脅,危在旦夕,產生了史上第一次大遷移。」


    「上億之人,存活者不足百萬。」


    龐大數字仿若重錘,敲擊在所有人心上。


    隻是,還沒結束。


    遠遠沒有結束。


    「新紀元60年,大周西南及西北部完全成為淪陷區,異種狂歡聖地。」


    「新紀元70年,異種北上,臨安聚集地若失守,異種將直接威脅到北方。」


    「於是產生了史上第二次大遷移,隻不過這一次,超凡不退。」


    「十萬青年同心赴死,存大周千萬裏河山。」


    「拒退異種千裏,自此隔斷南北。」


    「同年,南都聚集地嚐試遷移,被深淵裂縫所阻隔路線,暫時擱置。」


    「戰、降、求和、退讓。」


    「長達數十年鏖戰,如今看來,早在最初割讓地盤,退守北方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以至於後期聚集地規模龐大,任何一次遷移,都是傷筋動骨。」


    「隻是,不斷地退讓真的會更好嗎,沒有人知道。」


    「超凡者實力不斷變強,然而裂縫擴大,進入大周的異種也越來越強。」


    「南都被困,孤掌難鳴,終打算積攢力量,棄離聚集地,遷移北方。」


    「新紀元75年,五階特殊種出現,擊碎了大周的黎明。」


    教室中幾乎已經死寂一片,落針可聞。


    屏幕畫麵緩慢移動。


    航拍下來,蒼茫大地滿目瘡痍。


    「第三次大遷移損失慘重,我們徹底失去了南方。」


    「這場戰爭已經持續了百年,我們犯過一些錯,也走過一些彎路。」


    「超凡者、巡夜司。」


    「是大多數人的避風港,是驅散黑暗的燈塔。」


    「在這百年歷史中,有男人,有女人,有長輩,有年輕人,黑暗中茫然無措。」


    「身前沒有燈火,身後白霧茫茫。」


    「未來如何,無人知曉。」


    頭髮半白的蘇見陽目光掃過眾人。


    茫然、驚恐、失措、畏懼、絕望。


    種種情緒他看在眼中。


    唯有一名留著黑色碎發的少年,看向他的目光似乎夾雜著濃濃不解。


    蘇見陽視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便移開。


    「戰勝絕望,是每一名超凡都要麵對的問題。」


    「這是侵略,是戰爭。」


    「我們流的血,已經足夠多。」


    「很遺憾,在大家第一堂正式超凡課上要這樣講。」


    「但又不得不講:」


    「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第82章 什麽是超凡?


    直到四周光線恢復正常,舒緩的音樂漸漸消退,所有人才迴過神來。


    蘇見陽所講內容並沒有多麽細緻,百年大災變,基本沒講細節,僅僅講述大概時間線。


    大災變前期,一切都在發展著,直到大災變30年,情況急轉直下。


    幾乎每隔10年就會有一座一級聚集地出事。


    寥寥幾句「聚集地覆滅」,在這歷史長河中,卻可能是數以百萬千萬人的前赴後繼。


    西邊沒了。


    西南沒了。


    再到整個南部完全淪陷。


    空空蕩蕩的城市,航拍之下,能見到無數異種在城市間跳躍穿梭。


    鋼鐵裝甲,大軍壓境,山唿海嘯一樣的異種迎麵而來。


    地動山搖,無聲且壯烈。


    沒有如同電影那般刻意渲染,僅這樣放出畫麵,宛如實錄一樣的景象便足夠壯烈。


    待一切結束,屏幕畫麵定格在一張地圖。


    那是猶如雄師一樣的國境線。


    此時卻失去了大半邊身子。


    這幅地圖,不僅小,而且標記點零星。


    和大家原本學到的完全不是一迴事。


    更像是……大周被趕到了偏北方位置,蜷縮著苟延殘喘。


    「這才是真實的大周嗎?」


    「那麽多人已經死了,我們會是異種的對手嗎?」


    眾人低聲的討論著,越發絕望。


    難怪蘇見陽在開課前,講什麽「可能會衝擊原本三觀,請不要心生絕望……」


    但誰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完全保持冷靜啊?


    本就是長在溫室裏的花朵,整日接受的教育都是「巡夜司怎樣強大」「異種被強大的超凡者擊殺」「xxx技術得到了突破,我們的生活變得更加安定幸福」。


    真好,全特麽假的唄。


    沒有一句實話唄。


    什麽異種節節敗退,分明是大周節節敗退……


    稍微脆弱些的同學已經手腳冰涼,麵露悲觀。


    掙脫軀殼束縛,這是每一個生物無法避免的追求。


    步入超凡,掌握力量,預想中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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