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曉娥百感交集,淚如雨下。


    她說不出自己現在是怎樣的感覺,是高興?還是悲傷?還是兼而有之?


    為了離開許大茂而悲傷嗎?那不可能。自從結婚開始到現在,她從來都沒把許大茂當成過自己的丈夫。


    為了賈梗的無微不至而高興嗎?好像也不是。因為賈梗太小了,小到她隻能感到遺憾、感到惋惜。


    或許,在她的潛意識裏,這時候更需要一個溫文爾雅、胸懷寬厚的男人來撫慰她的寂寞和憂傷。


    但她清楚地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現在的確想喝酒,而且想喝醉。


    婁曉娥當然不能對賈梗說出她的心緒與渴望,但是賈梗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賈梗為什麽會拿酒來?因為在另一個時空,傻柱就是跟婁曉娥酒後亂性,才在婁曉娥的肚子裏種下了一顆種子。


    而婁曉娥之所以能跟傻柱喝到一起去,還有兩個前提條件:一個是聾老太的撮合,另一個,則是那位西山別墅裏的大領導送給了傻柱一台電唱機。


    雖然賈梗覺得自己大概率占不著婁曉娥這個便宜,但是他也不想讓傻柱再過那把癮。


    都把許大茂和秦京茹攪黃了,要是再讓你沾了婁曉娥,我東城棒梗哥豈不是白穿了一迴?


    正好,現在傻柱還在上班。正好,大領導還沒有送他電唱機。正好,自己搶先一步、先把婁曉娥這場消愁的小酒喝掉。就看聾老太還怎麽撮合你們倆!


    跟美女喝酒、尤其是跟資本家的大小姐喝酒,一定要講究斯文。


    賈梗洗了手,把燒雞撕成一條條的肉條,裝在盤子裏,把火腿腸切成長條片,又碼了一個盤,再把每隻鹵蛋一分為四,拚出了第三道冷盤,最後利用聾老太廚房的灶火,炒了一盤京醬肉絲,還配上了十幾張豆腐皮和一碟蔥絲。


    主要是因為賈梗隻有兩隻手,所以這層出不窮的菜式把婁曉娥都看呆了,甚至都忘了流淚。


    他從哪裏弄出來的裏脊絲啊?


    可是當四道菜色擺上了折疊桌麵,更令婁曉娥震驚的還在後麵。


    賈梗從書包裏拿出來一個飯盒式錄音機,擺在了聾老太家的儲糧櫃上,一曲輕快的歌聲、就像初春雪融後的溪水,喧鬧著流淌出來。


    “涼風輕輕吹到悄然進了我衣襟,夏天偷去聽不見聲音。日子匆匆走過倍令我有百感生,記掛那一片景象繽紛……”


    婁曉娥徹底驚呆了。


    這個時代裏,錄音機罕見嗎?確實罕見。


    但是婁曉娥家裏有。


    那還是燕京沒有解放的時候,傅司令從軍統燕京站的物資裏訛下來的好玩意,送給了婁半城。


    可是她家這錄音機婁曉娥聽過多少呢?還真沒聽過。因為根本找不到灌入歌曲的錄音帶。


    原來歌曲還可以用錄音機來聽!


    婁曉娥的的確確是開眼了,雖然她聽不太懂這首粵語歌的歌詞,但是隻聽旋律就夠了。


    有音樂細胞的人真的不必在意歌詞是什麽,該被音樂感動的時候就一定會感動,起一身小米兒那種。


    更何況徐小鳳的這首《風的季節》非常好聽,賈梗是特意在空間裏給婁曉娥挑選的,即使徐小鳳要到明年才會在港島樂壇嶄露頭角,那又有什麽呢?明年就能聽懂了。


    今年先聽聽粵語歌,明年過去港島還省了學習白話了。


    “來,小娥姐,我敬你一杯!”


    看著氣氛烘托起來了,賈梗開始舉杯邀酒。


    婁曉娥非常開心,酒到杯幹。因為即使是從前她也沒有吃過這樣別致的一餐飯,居然有人專門為她準備了音樂!


    “隨風輕輕吹到你步進了我的心,在一息間改變我一生。付出多少熱忱也沒法去計得真,卻也不需再驚懼風雨侵。”


    其實賈梗真的很希望婁曉娥能聽懂這首歌的歌詞,那樣等到幾年以後,她就會想起今天自己為她擺酒、為她挑選這首歌的真正用意。


    唉,過幾年再明白也不遲啊!隻要她能明白就好。


    “吹呀吹,讓這風吹,抹幹眼眸裏亮晶的眼淚。吹呀吹,讓這風吹,哀傷通通帶走,管風裏是誰!”


    或許是為了能夠更好的欣賞音樂,婁曉娥酒沒少喝,菜卻沒怎麽動,賈梗也不好意思把自己做出來的一桌菜都吃到自己肚子裏去。


    而聾老太則是真的開始裝聾作啞了,悄咪咪地把一桶方便麵喝了個幹幹淨淨。


    《風的季節》過後,是《逆流順流》,同樣是粵語金曲,但是相比《風的季節》更容易聽懂歌詞。


    賈梗選這首歌,本意是給婁曉娥勵誌,因為明年她跟她爸逃去港島的時候,基本上可以說是兩手空空、一無所有。


    而日後她家在港島東山再起,則全靠她一個人默默打拚,當然,其中或許還有她的二婚丈夫助力,但隻看最後她家企業的總裁是她就該知道,助力並不是很大。


    總之這是一個勇於拚搏的女人,賈梗希望能夠在她人生的低穀裏給她一點精神上的鼓勵,不是為了占她便宜,隻是為了拉她一把,讓她盡早走出這段陰霾。


    第三首歌曲是《南屏晚鍾》,這是一首國語歌,節奏明快,旋律優美,關鍵是意境高遠,喻示人們不要隻在感情的世界裏徘徊悵惘,要看到更美更廣闊的世界,人生裏除了愛情還有很多值得珍視的東西……


    賈梗選這首歌當然也是為了治愈婁曉娥的,話說這個時代裏還有什麽女人是一首歌治愈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首,三首。


    一盤錄音帶單麵隻能存儲五首歌曲,在順序放完了a麵的《心戀》和《夜風中》之後,賈梗再放b麵的《別亦難》時,婁曉娥已經有了酒意。


    當錄音機裏的十首歌全部放完,一瓶茅台也被賈梗和婁曉娥喝了個幹幹淨淨。聾老太太喝的那點杯子底忽略不計,賈梗大約喝了三兩左右,剩下都是婁曉娥一個人喝的。


    酒意在婁曉娥的臉上撲了一層紅霞,令她顏值倍增。就是那雙剛剛流過不少淚水的眼睛,似乎也被粘稠的酒水勾兌了,給人一種媚眼如絲的感覺。


    婁曉娥當然不至於喝多了就跟賈梗亂性,她隻是把錄音機從儲糧櫃上拿了下來,打開卡盒,把錄音帶翻轉了重新播放。


    “棒梗,姐謝謝你,給姐拿來這麽好聽的歌兒,你這盤磁帶能借給姐多聽幾天嗎?”


    賈梗笑道:“小娥姐說什麽借不借的,這錄音機和磁帶都是送給你的。”


    “啊?”


    也不知道是驚喜過度,還是酒意發作,婁曉娥身子一晃,就要癱倒,饒是如此,她的雙手仍然把錄音機死死抱在懷裏,顯然是珍愛到了極致。


    賈梗當然不能眼看著她出溜到桌子底下,腳下閃電般橫移半步,輕舒右臂,攬住了婁曉娥的腰身,隨即左臂下抄至她的膝彎,把女人橫抱起來。


    這裏有個講究,此時婁曉娥若是伸出手臂環住賈梗的脖子,那麽這個抱姿就是公主抱。


    而現在婁曉娥的雙手仍然捂在她胸腹之間的錄音機上,所以賈梗這個抱姿就叫死屍抱。


    公主抱和死屍抱的難度不可同日而語,前者由於有女方配合,對男人來說非常輕鬆。而後者……


    也幸虧抱人的是賈梗,有易筋經內功加身。若是換了別人,兩人都得摔個狠的。


    雖然沒有摔倒,但是賈梗仍然很犯難。抱起婁曉娥不是問題,問題是往哪張床上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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