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梗計算過,他必須在今晚把年貨送到趙剛的家裏,否則年前就沒機會了。


    明天臘月二十八匯報演出,晚上已經跟葉文潔約好了在家請吃飯。


    後天二十九,老賈家的規矩,上午要去公墓給死去的老爹賈東旭上墳,下午要跟老k會麵,晚上還有可能要參加一個酒局。


    大後天就是年三十了,已經不適合再送年貨。


    所以今晚他隻能讓冉秋葉自己迴去。


    2號院的保衛工作明顯比17號院高出不止一個檔次,賈梗蹬著三輪車還沒到門口,就被荷槍實彈的哨兵攔了下來。


    經過一番盤問,賈梗報出了周曉白的名字。他沒報趙剛、馮楠或者趙山的名字,是考慮到趙剛將是這個院子裏最先被批鬥的一個,能不留下自己跟趙剛來往的痕跡最好。


    果不其然,當賈梗在值班崗亭做好登記之後,哨兵拿起電話打到了周曉白的家裏。除非周家來人迎接,否則賈梗還是進不去。


    不多時,周曉白蹦蹦跳跳地來到了門口。


    “哎呀,這麽多好東西!賈梗,你對我怎麽這麽好?謝謝你!”


    賈梗沒理周曉白,騎上三輪車往裏走了一段,遠離了門口哨兵,這才哭笑不得地說道:“你謝早了,這些東西是送給趙叔叔的。”


    周曉白卻不以為意,說道:“沒關係,隻要能看見你,我就謝謝你!你給我的……”


    “噓!”


    賈梗連忙做出噤聲手勢,“那事兒你需要爛到肚子裏!你不會已經告訴你的爸媽了吧?”


    周曉白做出精靈古怪表情,附在賈梗的耳朵邊道:“沒有,他們隻知道你送給我一隻手表。”


    “嗯,這還差不多,對了,你家過年吃的東西都準備了沒有?你看看缺啥,我給你補充兩件,你自己拿迴去。”


    周曉白很實在地在三輪車鬥裏翻了翻,道:“我家沒有這麽大的魚。”


    賈梗原本就沒打算巴結周曉白的父母,聞言就從車鬥裏拎起兩條黑魚,交給周曉白,“你把這兩條拿迴去吧。”


    周曉白嘟嘴道:“人家還想再跟你說會兒話嘛。”


    賈梗道:“明天少年宮你想怎麽說都行,這裏家家戶戶的,窗戶裏麵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乖,你迴去吧。”


    說這話時,賈梗已經到了趙剛家樓下。


    “那好吧,明天見。”


    周曉白不情不願地走了,賈梗搬東西上樓。


    敲門,開門的是趙山。看見賈梗就非常高興,一邊接東西一邊問道:“棒梗哥,你吃飯沒呢?”


    賈梗當然是“吃過了”,他來是送年貨的,又不是吃飯的,趙剛和馮楠看見賈梗這一堆年貨也不禁有些傻眼,這年頭哪有送年貨送這麽多的?


    趁馮楠和趙山、趙高把東西往廚房搬的工夫,趙剛把賈梗叫到了書房,針對前幾天李援朝那件事情互相通了通氣。


    在這種事兒上,趙剛比賈梗的消息還是要靈通許多,既靈通且全麵。


    趙剛說李栗這迴倒黴了,他的任人唯親、拉幫結派、濫用職權、打擊報複等行為觸怒了好幾個大領導,雷霆之怒爆發下來,李栗身後更大的人物都不敢替他說話了,老老實實靠邊站。


    據說軍內已經開始了針對李栗的調查,一旦抓住什麽真憑實據,李栗這次就會徹底倒台。


    聽了這些消息,賈梗並沒有顯得多麽高興,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他活該。”


    言外之意是惹誰不行,非得惹棒梗哥,棒梗哥也是你李栗惹得起的?


    當然,趙剛是理解不出這個弦外之音的,他隻是對那一百零八件連環盜竊案感到好奇,這案子爆發的時間太巧了,就在許克勝和王有勝博弈的節骨眼上,就好像敵我兩名戰士正在拚刺刀,突然從天上飛過來一顆炮彈。


    趙剛問出了他最想問的,“這案子,跟你沒關係吧?”


    賈梗搖頭道:“您覺得我有那本事嗎?”


    趙剛道:“倒也是,我想了很久,都覺得你沒有能力做到這個案子。但是你必須要注意,這並不能打消某些人對你的懷疑!”


    趙剛說的很對。有些事情,哪怕人家知道不是你做的,也要千方百計地往你身上聯係,正所謂欲加之罪。


    賈梗點頭表示認同,說今後自己會注意。然後起身說道:“今年過年我就不來這邊給您和馮姨拜年了,就在這裏給您二位拜個早年,祝您和馮姨新年快樂,身體健康。”


    趙剛知道他這是要走了,就挽留道:“你還有事?我還想跟你喝一杯好好聊聊呢。”


    賈梗搖頭道;“還有兩個長輩那裏沒去呢,再不去就太晚了……”


    賈梗走了,趙剛兩口子站在二樓窗邊,看著賈梗的背影若有所思。


    賈梗讓他們思考的問題,直到現在也沒能思考出個所以然來。而那首令人心潮澎湃、渴望生存的音樂,也沒能啟發出什麽靈感。


    把時間推迴到20多分鍾以前,周曉白提著兩條黑魚正往家走,迎麵卻遇見了羅芸。


    羅芸今晚本來沒打算去找周曉白玩,因為明天就是匯報演出了,她和周曉白都需要在家裏強化一下各自的舞蹈戲碼。


    可是她跳著跳著,就從窗戶裏看見周曉白跑跑跳跳去大院門口的方向,出於好奇,就也跑了出來。


    “曉白,誰給你家送的魚啊?”


    羅芸她爸才是副師級幹部,比周曉白她爸低了四級,在這個大院裏麵算是級別最低的,逢年過節也收不到什麽禮物。


    雖然副師級幹部也不是沒人巴結,可是羅副師長真的不敢讓手下跑到這個大院來給他送禮,那等於是給他上眼藥。


    所以每當羅芸看見有人給周曉白家送東西的時候心情總是非常複雜,既羨慕,又嫉妒。每逢這種時候,她總是要好奇地問問周曉白,是誰給周家送禮。


    “喏,賈梗送來的,給你一條。”


    每當遇見這種情況,周曉白也總是見麵分一半,從來都不會讓羅芸紅著眼睛空手迴家。


    當然,那些不可以分一半的貴重禮品,送禮的人也不可能通過周曉白的手往裏送。


    這下姐妹倆人手一條黑魚,自然也就沒法在院子裏閑聊了,當下各迴各家。


    且不說羅芸白撿了一條黑魚不僅不感激周曉白、反而更生氣賈梗不給她家送魚。隻說周曉白拎著一條黑魚迴到家,進門就跟父母顯擺,“爸,媽,你們看,賈梗送給咱家一條魚。”


    周震南和陳儀君當然知道賈梗來了,因為剛剛周曉白接電話的時候他們就在旁邊,看見女兒歡天喜地地跑出去就拿迴來一條魚,就不免有些不滿。


    陳儀君就忍不住發了句牢騷:“大晚上的,就拿一條魚來哄我女兒,是不是有點太……”


    陳儀君是個有涵養的女人,話到一半,終於還是沒有說完整。


    這要是擱在以往,周震南肯定跟著就借題發揮了,可今天他卻一反常態,替賈梗說上了話:“給你你就收著唄,還嫌少啊?人家手表都送了,你還想要啥?”


    這下輪到陳儀君困惑了,這老周前幾天還警告女兒離賈梗遠一些呢,今天這是怎麽了?


    似乎是知道妻子會困惑,周震南看著周曉白走進了廚房,便解釋道:“這個賈梗不簡單啊,李栗都在他手上吃了啞巴虧,聽說今天還去了西山別墅裏住的那位家裏吃飯,我都有點看不透這孩子了。”


    陳儀君聽了立馬嚇了一跳,瞬間又想起少帥姐弟對賈梗的看重,難道,那對姐弟看重的不僅僅是賈梗的琴技?連忙問道:“那以後咱家曉白……”


    周震南擺手道:“孩子還小,急什麽?他飛太高了,咱高攀不上,掉下來了,還受牽連,再看看,看兩年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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