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勇正在院子裏麵劈木柴,看見賈梗進來,立馬扔了手裏的斧子,把賈梗往屋裏請。


    這些天李奎勇一直都在家裏幹活,有時候還騎三輪車出去跑活兒,所以並不知道前幾天西城分局和李援朝抓賈梗這事。


    事情都過去了賈梗當然也不會提,進了門跟李順發夫婦寒暄幾句,又從書包裏拿出來一堆糕點零食給李奎勇的弟弟妹妹,然後提出告辭。


    李奎勇一家人哪裏肯讓他走,說要留他吃晚飯,賈梗說自己還得借李奎勇的三輪車去鍾躍民家送東西,年前就今天有空,李奎勇一家人這才放他離開。


    賈梗走後,李順發夫婦自然不免又說一通賈梗的好,讓兒子今後一定要對得起人家雲雲,李奎勇自然也沒二話,隻把賈梗當做生死之交去處。


    隻說賈梗騎了三輪車,就往鍾躍民家裏來,考慮到自己雖然是第三次來到17號部隊大院,卻是第一次進鍾家的門,就往三輪車後鬥裏添了兩條魚,半扇豬肉。


    沒辦法,空間裏麵的高倍速區域繁殖禽畜實在是太快了,幾乎一天的產量就能鋪滿整個空間草原,那真叫一個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不抓緊處理一些,空間裏麵就裝不下了。


    鍾躍民自從上一次在新僑飯店喝醉酒被賈梗送迴家後,被鍾山嶽一頓暴揍,在床上躺了三天下不來地,如今雖然好了些也能下地走了,卻又被鍾山嶽禁了足,哪都不許去。


    大院裏的其他四個小夥伴的父母也有樣學樣,雖然打得不像鍾山嶽那麽狠,但在禁足這件事上卻是猶有過之,大年初一以前都不許出門了。


    所以鍾躍民在家裏也沒人來勾搭,正鬱悶的不行,忽然有人敲門,心中就是一喜,可是還沒等他去開門,鍾山嶽就兇神惡煞地搶在了前麵。


    倒要看看是誰又來勾搭自己兒子,隻是這門一開,人沒看見,卻看見半扇紅白相間的肥豬肉,左邊一隻雞,右邊一隻鴨,頓時呆住了。


    雖然鍾躍民的家境在這個時代裏算好的,可也好不到豬肉論扇買的地步,問題是根本買不著,有錢有票都買不著這麽多,更別說家裏不可能有那麽多的肉票。


    鍾山嶽這麽一呆住,賈梗可就不樂意了,怒道;“咋了?嫌我累不死啊?還不快接著?”


    賈梗雖然眼睛被豬肉扇擋住了,但是可以想見——誰家有鍾躍民這麽大的孩子在家,會讓父母來開門?


    可是他卻碰巧了,來開門的還就不是鍾躍民。他才不管這個,直接肚子一挺,半扇豬肉就砸進了鍾山嶽的懷裏。


    鍾山嶽雖是久經沙場的解放軍老將,可也沒想到來人竟然如此生猛,抱住豬肉的瞬間隻覺得一股大力襲來,噔噔噔倒退三步,差點沒一屁股坐地上。


    賈梗這才長籲了一口氣,一眼卻看見了一臉黑線的鍾躍民,頓時就是一驚。


    鍾躍民在這呢,那麽接豬肉的是誰?


    這時鍾山嶽從豬肉後麵露出臉來,說道:“好小子,真有把子力氣,這半扇豬肉得有一百多斤吧?”


    賈梗呲牙一笑道:“差不離兒吧,鍾叔叔好!我叫賈梗,是躍民的朋友,這不跨過年了,我媽讓我給您送點年貨來,躍民還愣著幹嘛?快把雞鴨接過去啊!我這書包裏還裝著兩條大鯉魚呢!”


    鍾山嶽都聽傻了,賈梗他知道,就是請客把鍾躍民喝趴下那個,還沒去找他家算賬呢,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可是這賈梗他媽是幹啥的啊?咋這豪橫呢?就這節禮,都趕上抗戰時期一個村莊的老百姓送的多了!暖暖的軍民魚水情啊!


    賈梗又道:“我媽本來想親自過來看看您的,可是年前工作太忙,所以就讓我一個人來了。她讓我替她向您問好!”


    “誒誒誒,好好,你迴去也替我問你媽好!”


    鍾山嶽一邊答謝,一邊覺得不對味,不是,這賈梗他爸呢?他媽這樣跟我隔空問好,他爸願意嗎?


    賈梗卻像知道他心裏想啥一樣,又道;“我爸早就沒了,因公死亡,這不,我跟躍民同是天涯淪落人,一個缺爹,一個少媽,相逢何必曾相識。”


    “哦,原來是這樣,快進屋坐啊!”


    鍾山嶽如釋重負,手裏的豬肉都輕了幾十斤,不然賈梗他爸的壓力太大了。


    賈梗麻利地放下兩條大鯉魚,又從背後書包裏拿出來兩條華子,兩瓶茅台,算是湊齊了一波豪禮。


    從廚房出來的鍾山嶽一看又懵逼了,賈梗他媽送的這是彩禮嗎?咋這重呢?


    可是彩禮也不對啊,彩禮不是應該男方送嗎?難道這是嫁妝?呸呸呸,可不能這麽想人家!


    他卻不知道,賈梗送來的雖然不是嫁妝,可是多少也有點那個意思,先用豪禮把鍾山嶽砸暈了,後麵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鍾山嶽實在是感動了,說道:“小賈啊,你家住哪?等過年的時候我帶著躍民給你媽拜年去,不然我這良心都過不去。”


    鍾山嶽可不是李雲龍那樣的莽人,鍾山嶽在參加革命之前是個書生,學問有多大不好說,反正在報紙上發表幾首新詩不成問題。


    賈梗當然知道這些,怕隻怕自己老媽在文化不如鍾躍民他媽姚萍,人姚萍從前是東野司令部的宣傳幹事,文化肯定要比秦淮茹高不少。


    東西送到,賈梗立即告辭,鍾山嶽當然要留吃飯,但是賈梗表示還要去送幾家,這才作罷。


    大院兒門口,鍾山嶽父子兩人看著三輪車上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你這朋友交的還真不錯。比袁軍兒他們強!”


    “那是!你兒子我交朋友能交差的嗎?”


    “給你點臉就蹬鼻子是不是?”


    “我……”


    從17號大院出來,賈梗先後又去了王主任家,王有勝家。


    王主任不在家,賈梗直接用餘盼和他共用的鑰匙開門,把東西放在沒有暖氣的房間裏就走。


    王有勝也沒在家,隻有苗翠蘭震驚地看著賈梗,還帶著一臉的歉意,賈梗給王有勝送的節禮不比鍾山嶽的少,也算見過點世麵的局長夫人自然識貨,愈發覺得自己當初有眼不識泰山,竟然看走眼了這麽一位富家公子。


    從王有勝家裏出來,賈梗又去了少年宮,在院外路邊等著冉老師放學,跟著一起去了冉老師家。


    考慮到已經是下班時間,冉秋葉的家人也迴家了,賈梗就問起了冉秋葉的家庭情況。


    他這還是穿越過來之後第一次關心冉秋葉的家庭,沒辦法,實在是日程太緊,忙不過來。


    冉秋葉卻很開心,介紹道:“我爸在東城區教委普調處,分管中專畢業生的分配,我媽在人大附中當老師,大哥在三十九中當體育老師,二哥在紅星酒廠。”


    賈梗聽了肅然起敬,“你這是教育之家啊!伯父伯母都是可敬的園丁,還能教出你這麽好的小學老師!”


    冉秋葉聽他這樣稱唿自己的父母,不由得俏臉一紅,沒接話。


    賈梗卻道:“我早該來拜訪一下伯父伯母的,可惜這少年宮的事情太多。”


    冉秋葉哼了一聲:“還不是你自己找的?”


    冉秋葉家住在朝陽門附近的東水井胡同,來到附近賈梗才知道這裏其實就是棚戶區。所有的房子都是一樣的既小又老,又破又舊,賈梗感覺這些房子應該都是解放前的窮苦百姓自己蓋的。


    冉秋葉來到家門外,示意賈梗在外麵等一下,她先進去打個招唿,賈梗就坐在三輪車上沒下來。


    眼見冉秋葉走進一扇搖搖欲墜的木頭門再隨手關上,屋裏就想起來一個老女人的聲音:“你還知道迴家啊?”


    然後就是冉秋葉委屈的聲音:“我這不剛放學就迴來了嗎?”


    又有一個老男人的聲音響起:“你看這都幾點了?”


    賈梗心知是自己的三輪車拖慢了冉秋葉的速度,可是這也沒晚多少啊,至於這麽訓斥冉秋葉嗎?


    忽聽老女人的聲音道:“這是小牛師傅,在軋鋼廠上班,今年二十七了,家裏有住房……”


    “媽,我不是說了你別給我相親,我現在不想結婚……”


    “你不相親,你大哥都快三十了,對象等著住房才結婚,你不嫁出去你大哥的媳婦來了擱哪住?你自己說!”


    賈梗聽到此處,頓時扇了自己一巴掌,自己忙活了那麽多房子,怎麽把冉老師給忘了?


    當即跳下三輪車,推門就進了房間。


    房間裏狹小逼仄,滿滿登登一屋子人,就連冉秋葉都沒了坐的地方。


    除了冉秋葉,所有人都用驚疑的目光看著賈梗這個不速之客。


    賈梗很是敏銳地找到了坐在北牆八仙桌兩邊的老兩口,鞠躬行禮道:“伯父伯母你們好,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賈梗,是冉秋葉老師的學生,今天到這裏來,原本是給您二老送些年貨,可是誰讓我耳朵好使呢,這樣吧,從今晚開始,由我來安排冉老師的住處,保證耽誤不了冉大哥結婚!”


    這話如果是從一個成年人、一個有些地位的成年人嘴裏說出來,冉父冉母必定喜出望外,可是賈梗這個年紀,說不好聽的,連個屁都不頂。


    賈梗知道沒人相信,他也不急,繼續侃侃而談:“你們信不信都不要緊,總之今晚上冉老師就可以搬入新居,紅星小學的教師住房不都是在鑼鼓巷街道申請的嗎?明天我就給冉老師把房子申請下來!怎麽樣?還有誰有問題?”


    問題多了去了,你一個小學生大言不慚,哪句話有人信?


    既然人家不提出質疑,賈梗也犯不著再主動解釋,跟交待罪行似的,索性出門把三輪車上的東西一樣樣拿了進屋。


    這下可就有了力度了。尤其是那個來跟冉秋葉相親的小牛師傅,他隻拿了一提一包四塊槽子糕,再看人家,直接半扇豬肉,雞鴨各一隻,還有兩尾大鯉魚,這簡直被人比到土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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