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賈梗跟李奎勇交朋友隻有一天,可是他甚至比李奎勇本人更了解李奎勇。


    李奎勇是那種吐口唾沫砸顆釘的人,有事找他,要麽直接拒絕,要麽就言出必踐。從來不會陽奉陰違、口是心非。


    所以如果今晚李奎勇不來、或者是來的晚,那就一定是遇上了別的事情。


    還有什麽事情能讓李奎勇置邀約於不顧,那多半是跟人打架了。


    果然,他剛把今晚的食材搬到傻柱家的灶台邊,就聽見外麵有人問:“賈梗在家嗎?”


    聽聲音正是李奎勇,隻不過語氣很是沉穩,並沒有遇見事的急躁或慌張。


    賈梗連忙走到門外,招唿道:“奎勇,我在這。”


    他也不等李奎勇過來,就走到垂花門旁,指引著後者來到西廂房自己家裏,“媽,這是我的同班同學,也是我的好朋友李奎勇。”


    然後又給李奎勇介紹:“奎勇,這是我奶奶,這是我媽,這是我兩個妹妹賈當和賈槐花。小當槐花喊人。”


    賈當和賈槐花齊聲道:“奎勇哥哥好!”


    “哎哎,妹妹好。”


    李奎勇有些不知所措地搓著手,顯得非常局促。


    賈梗不以為意地笑笑,他能夠看出來,李奎勇似乎經曆了一場惡鬥,身上有兩個帶泥的腳印,耳朵根處有一道血口,不大,且比較隱蔽,所以不怎麽醒目。


    他反手從書包裏掏出來兩瓶汽水遞給小當和槐花,“你們倆有禮貌,這是獎勵給你們的,記住,以後把奎勇哥當做親哥招唿。”


    說完,便不理妹妹們的歡唿雀躍,拉著李奎勇出了家門,“媽,我和奎勇在雨水姐那屋吃飯,你們吃你們的,別管我了。”


    秦淮茹神情複雜地看著兒子帶同學出門,突然就有了一種兒大不由娘的無助感。


    來到何雨水屋裏,矮桌馬紮都已經擺好,桌上甚至還擺了兩副筷子、兩隻飯碗和兩隻水杯。


    不等賈梗說話,李奎勇就說道:“今晚上很懸,如果不是躍民來找我,我就被劉四那王八蛋給捅了,那王八蛋真夠陰狠的,都知道他是練八級的,可是他出手就動刀!”


    賈梗聽得半是明白半是糊塗,開口就問:“鍾躍民?你說鍾躍民來找你了,他在哪?”


    李奎勇道:“他在你家四合院外麵,他不進來,等我跟你說完事就跟他一起走,我得防著劉四報複他。”


    賈梗一聽就站了起來,“他為啥不進來啊?”


    李奎勇道:“你又沒請他,也沒讓我帶他來你家。”


    “嗐!”賈梗哭笑不得道:“今兒咱哥倆就立個規矩,茲是你李奎勇認下的朋友,我就拿他當你一樣對待!”


    賈梗敢於這麽大包大攬,是因為他知道李奎勇這輩子就隻有兩個朋友,一個是鍾躍民,一個是周長利,也就是小混蛋。除此之外,再無旁人。


    當然,這輩子因為自己穿越過來,李奎勇的朋友就有三個了。


    說完這話,也不等李奎勇在說話,拉著李奎勇就來到大院門外,果見路燈下站著一個半大小子,頭戴羊剪絨帽子,穿了一身稍顯肥大的綠軍裝,一條腿膝彎勾在自行車大梁上,一條腿撐地。


    賈梗快步走到對方身前,主動伸出右手,“你好鍾躍民,我叫賈梗,曾經是你的同學,咱們進屋吧,邊吃邊聊。”


    鍾躍民卻沒有賈梗這麽熱情,頗有些猶豫地伸出了手,說道:“說實話,我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很難想象,一個跟我同班半個學期的男生竟然沒能給我留下一點印象。”


    也已經來到跟前的李奎勇就兩手一攤,說道:“這是你倆的事,別麻煩我,我不是月老也不是媒婆。”


    賈梗哈哈大笑道:“奎勇你這幾句整得還挺押韻的,合著你才是那個深藏不露的才子啊,躍民,沒給你留下印象是我的錯,可是你總該給我一個賠禮道歉的機會不是?不至於這點機會都不給吧?”


    賈梗把姿態放得這麽低,鍾躍民也就無話可說,跟著賈梗和李奎勇一起迴到了何雨水的屋子。


    賈梗扯嗓子叫何雨水再拿一個馬紮一套餐具過來,迴過頭,鍾躍民已經老實不客氣的坐在了馬紮上麵,冷冷說道:


    “說實話,我真的不理解奎勇為什麽會交你這個朋友,交朋友也就罷了,可是今晚上他差點為你死在路上,你居然還在嘻嘻哈哈。”


    賈梗聞言就也就嚴肅起來,“鍾躍民,奎勇替我打架,這情分我肯定記一輩子,但是必須要清楚一件事,我賈梗從來都沒躲避那些人……”


    李奎勇適時打斷了鍾躍民道:“躍民,這事兒我都跟你說了好幾遍了,你不想跟賈梗交朋友我管不著,可是你拿我說事就不對了,就算我願意替賈梗去死,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好!”


    賈梗很是感動,剛想說話,鍾躍民已經一擺手,說了個好字,又道:“這事兒是我錯了!我不提了行不?可是賈梗,我是真想不明白,你是怎樣做到讓李奎勇死心塌地為你賣命的?能跟我說說嗎?我想知道。”


    賈梗當然不能說自己如何對李奎勇家好,相信李奎勇也不會跟鍾躍民提這茬,隻能打個哈哈道:“其實也沒啥,就是投緣唄,有些人一打眼就是一輩子的生死之交,就像俞伯牙和鍾子期,就像關羽和張飛。”


    鍾躍民點點頭,“現在我有點認可你了,你口才不錯,跟我有一拚,可是我仍然不明白,奎勇從來都不喜歡跟嘴貧人一起玩,而且你說投緣,你倆一起上了五年半小學,以前怎麽不投緣,就趕上今天就投緣了?說實話,我想不通!”


    賈梗苦笑道:“想不通就別去想,這世界上讓人想不通的事情多了,以後你會遇見更多想不通的事情,就好比你和李奎勇,我相信,你朋友圈裏子那些人、也想不通你為什麽會跟奎勇交朋友,你說呢?”


    鍾躍民一想還真是這麽迴事,自己每次跟袁軍、鄭桐他們提起李奎勇,那倆貨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要多可氣有多可氣。


    想到這裏他就笑了,“好吧,其實我特希望咱倆也能成朋友,我是一個特別喜歡交朋友的人。我隻是希望你別辜負奎勇,奎勇是一特實在的哥們兒,誰要是耍了他,我會很難受!”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與其說你在擔心我的人品,不如說你更擔心奎勇的未來。不過在這一點上我跟你不一樣,我就不會擔心你辜負李奎勇,因為奎勇信得過你,我信得過奎勇,所以哪怕從前咱倆從未有過交集,我仍然可以相信你的人品!”


    賈梗這番話看似真誠,實則不然。他之所以敢於立這個g,是因為他同樣了解鍾躍民的人品,比鍾躍民本人更了解鍾躍民。


    雖然他並不如何喜歡鍾躍民這個人,但是他絕對不擔心鍾躍民會坑李奎勇。這就是穿越者的優勢,沒辦法。


    朋友的朋友就一定是朋友麽?鍾躍民當然不會輕易接受這個說法,隻不過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再懷疑下去就是找茬了,所以也笑了笑說道:“希望你沒看走眼。”


    賈梗道:“放心吧,我對你,比你自己更有信心,我是不會走眼的,就憑你今晚為了奎勇質疑我,就說明你對朋友非常負責。我真心希望你也能成為我的朋友。”


    說實話,賈梗對於是否結交鍾躍民真的很無所謂,可是如果不結交鍾躍民的話,將來當鍾躍民為了小混蛋跟李奎勇翻臉的時候,他就會非常難做。


    賈梗也不想看著李奎勇和鍾躍民絕交,那實在是極傷感情的一件事,甚至比夫妻反目傷得都狠、都痛。


    話說到這裏,三人就都陷入了沉默,賈梗身為主人,當然負責暖場,反手從背後書包裏摸出來兩瓶紅星二鍋頭,往桌麵上一頓。


    說道:“今天咱們兄弟仨喝這人生的第一場酒,喝少了不盡興,喝多了容易給仇人可乘之機,咱就喝這兩瓶!”


    話音未落,門口傳來何雨水清脆的聲音,“來菜咯,魚香肉絲、麻婆豆腐,各一盤咧您呐!”


    賈梗連忙去開門,從何雨水手裏接過菜盤子,轉身放在桌子中央。


    鍾躍民和李奎勇突然看見何雨水這麽俏麗一個大美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同時問賈梗:


    “這是……”


    “這位是?”


    賈梗一臉壞笑,伸右手掩住右嘴角,神神秘秘道:“這是我女朋友,一般人兒我不告訴他!”


    “呸,誰是你……盡會胡說八道。”


    何雨水在賈梗腦後扇了個大鼻兜,扭頭出門去了。


    李奎勇和鍾躍民訕訕地坐迴馬紮,再看賈梗時,各自的眼神裏已經有了高山仰止的意味。


    大家都是1952年出生的,都上小學六年級,打架從來沒服過誰,可是人家賈梗居然有女朋友了,這絕對是獨一檔啊!


    賈梗對兩兄弟的眼神恍若未覺,伸出左手拇指食指中指,就把酒瓶子蓋摳了下來,然後往兩人的杯子裏倒酒。


    李奎勇和鍾躍民對視一眼,鍾躍民又拿起另外一瓶酒摳了摳蓋子,當然沒摳動,於是長出了一口氣,道:“賈梗,你那瓶酒的蓋子,是以前開過的?”


    “不是啊!”


    這時賈梗已經倒空了第一瓶酒,隨手從鍾躍民的手上接過第二瓶,再次伸出左手三根手指,輕輕一摳,那蓋子就好像沒蓋嚴似的,被他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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