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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七章【寒冰刻骨】


    “住手!”忽而一聲冷斥,如龍蛇般的劍尖勾起了漫天的雪塵,那被劍尖掃過的雪片瞬間晶瑩,美到極致。突來的日光,把那雪片照得更是流光溢彩,波光閃眼。


    拓跋燾抬眸,望著這風馳電掣般的轉換,心底似是聽到了一聲慘唿,如此淩厲魅惑的劍法,是他一輩子無法及的。他幾乎忘了去迴擊,訊如閃電之快,下一瞬他動用了全部的內力,才避過了那致命的一劍。


    石洛和張稷盯著這驚心動魄的陣勢,都為之一振,齊齊高唿道:“王爺來了!”


    龍蛇劍在閃閃的寒光中化了幾個劍圈,將飛來的箭擋了下去,又乖乖的迴到蕭衍手中。蕭衍衝拓跋燾笑了笑,溫雅的笑意猶如流水月光,一派寧靜悠然。


    拓跋燾冷冷地看著蕭衍,他不得不嫉恨他。那樣的眸光,凜冽如風,倨傲如炬,以及帶著的不屑,都是天殺的好看。殊不知剛剛淩厲斃命的劍法和這寧靜悠然的笑意,任誰都沒法看透。


    “拓跋燾,本王想要你命很久了,今日不錯,占了天時地利人和,你看,整個柔然都來為你陪葬,這樣的殊榮不是誰都可享的。”蕭衍淡淡地說著,可每一句都如他手中的龍蛇劍一樣,散發著冷冽尊貴的寒芒。


    拓跋燾抖了抖手中的彎刀,忽然笑了,“嗬嗬,好巧,中原的王爺,本汗也想殺你很久了,殺了你,她就不會每天都想著你念著你了。”


    “不許你提她,你不配擁有她,她是本王的王妃。”蕭衍霸道地宣布,就如同他宣布一定要滅掉柔然一樣。


    拓跋燾藍眸中寒刃曆曆,諷刺道:“你的王妃嗎?那你可知她當年是怎麽來柔然的,怎麽為你差點送了命?若沒有天山雪蓮,你今日還能在這提她嗎?恐怕你連她的魂都提不住吧?”


    蕭衍臉色一沉,勾唇笑道:“就算是茉兒的魂魄,她也是係著本王的。那你呢?堂堂的柔然王競得不到一個女人的心,她根本就無意做你的王後。”


    拓跋燾臉色一僵,突飛身上馬,嗓音有如崩裂道:“她當年救我一命,我怎能辜負,今日我便與你決一死戰,以為她討迴多年的委屈和公道。”


    蕭衍悠然地坐在馬上,嘲弄一笑,“你太不了解茉兒了,你也算一代大王,竟為一個女人而戰,你讓你的子民和將士,如何能服你?”


    拓跋燾雙唇緊抿成了一條線,此刻的恨意、殺意又濃上了幾層,孤注一擲道:“中原的王爺真會說話,多麽的冠冕堂皇啊,不過本汗沒功夫聽你廢話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蕭衍用他那波光粼粼的墨色瞳眸淡淡凝視著拓跋燾,薄厚相宜的唇角勾勒出無比的殺意。戰袍鼓風,在身後搖曳著。手中的龍蛇劍高高舉起,那劍尖沾著一片瑩雪,冷冽到了極致。


    拓跋燾一運內力,身子猛然一個翻騰,然後,借著下墜之勢,右手一揮,長袖出刀,向著蕭衍刺去。


    蕭衍閃身一避,幾個旋身,足尖輕點,縱身立於馬背上,隻聽刷的一聲,手中的龍蛇劍飛出,在空中盤旋了數圈,隻見陰暗的天空中瞬間揚起一片輕盈如碟的雪銀。鋪天蓋地的升騰,零零星星鋒隱鋒現的落在拓跋燾的身上。


    如此宏大的氣勢,在一波過去以後,四周恢複了平靜。拓跋燾抹了把臉上的雪渣,冰涼的感覺讓他瞬間清醒,他低下頭,漆黑的墨發垂了下來,隱約,有晶瑩如水珠的血滴落了下來。他的身子在馬背上開始搖晃,“怪不得你心裏沒有我,這下我終於懂了.......”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輕輕嘀咕著,似是隻有自己才能聽得清楚,“我輸了.......”


    靜靜的雪地裏,悠揚的火不絲之聲遙遙傳來,動聽而寂涼。輕功絕好的茹茉在冰雪覆蓋的徒坡上縱身向上,雖然抱著伏羅,但還是輕巧靈活的越了上來。


    白色的素袍在雪中閃現,呈懾著流水般的光澤,被風兒揚起,好似一朵乍然盛開的白茉莉。綢緞般的長發飄逸地順著肩膀流瀉而下,有不服帖的散發從臉頰擦過,掩著尖尖的下巴,有一種絕世的仙美。


    “小王妃.......”張稷最先看到茹茉上來,興奮嚷道。接著石洛眉頭深顰,朝著茹茉一看。茹茉放下伏羅,迴首一看,唿道:“你們受傷啦?”


    “不礙事,小王妃,這點皮肉傷還要不了老子的命.......”張稷氣唿唿地說道。茹茉一點頭,急道:“王爺呢?”


    沒等張稷迴答,石洛給茹茉指了指拓跋燾。拓跋燾聽到了“茹茉”,有片刻的失神,他將手中的火不絲從唇邊拿下,深吸了一口氣,從馬上下來,緩步走到茹茉身前,一雙熾熱的藍眸死死的鎖在了這個女人的臉上。不知為何,他突然很想見她,又很怕見她。怕見她的是,她會嫌他殘敗了嗎?想見她的是,內心對她的渴望從未減退過。


    茹茉不能再管拓跋燾的“悲喜交集”了,終於不再遲疑地問道:“蕭衍呢?”


    拓跋燾意外茹茉的第一句話竟是問“蕭衍”,他心中一緊,眸光淩厲道:“不知道。”


    “什麽叫不知道?這裏有打鬥的痕跡,張稷和石洛也都受傷了,你把蕭衍怎麽了?”茹茉憤然焦急道,仿若視一切為無物,除了她的“蕭衍”。


    拓跋燾臉上籠了一層寒霜,周圍氣氛立刻冷凝起來,讓人不寒而栗。“我沒想到你會來,昭成櫻恬沒給你喝藥嗎?這樣的場麵,你本不該看的。”他凝視著她,抬手,想要將手中的火不絲遞給她。


    茹茉的心中平添了一股煩意,一抬手打掉了拓跋燾手裏的火不絲,冷冷道:“你居然還讓昭成櫻恬給我下藥,藥我是喝了,可是你不知道,我早已百毒不侵了嗎?你這是什麽心思?給我下藥,把張稷和石洛又傷成那樣,我一直還以為你會輸,原來我太低估你了,柔然王。”


    拓跋燾冷笑了一聲,眸光依舊凝注在茹茉臉上,緩緩問道:“原來所有人都是你在乎的,隻有我不是你在乎的,我的.......王後?”


    茹茉根本無暇顧及拓跋燾說了什麽羅裏吧嗦的話,此時她的心頭突然湧起了一股懼怕,張稷、石洛都受傷了,那蕭衍呢?傷的重不重?拓跋燾東拉西扯的,到底把蕭衍怎麽了?如果沒事,那他人呢?如果有事,那怎麽辦啊?


    茹茉壓下心中的一片擔憂,一咬牙,凜凜逼人地吼道:“拓跋燾,我問你,蕭衍呢?”


    “哈哈哈.......”拓跋燾乍然大笑,笑了好久好久,甚至笑出了眼淚,笑的令人發抖才停止,聲音裏摻雜著刻骨的冰寒,靜靜道:“我不知道。”他確實不知道,那鋪天蓋地的雪銀過後,梁王的蹤影就消失了。


    不能坐以待斃,就這麽的讓蕭衍死了。這種牽動她心的感覺幾乎讓她窒息。茹茉的眸中一片冷澈,她淺淺一笑,一把撈起了伏羅,勒在懷裏,瞪道:“如果你再不說蕭衍在哪裏,我就摔死你的兒子.......”


    “父汗......”伏羅笑得燦爛地叫著,完全沒有被威脅的害怕。拓跋燾眸光頓了頓,很冷很慢地說道:“雪地裏是摔不死孩子的,你不如掐死他來的痛快。”


    茹茉退了兩步,忽然唇線上揚,微微笑了,那笑容清冷到刻骨,“九逸,代我殺了我手裏的孩子。”話一出口,那聲音竟說不出的低啞魅惑。


    拓跋燾的眸中瀲灩著深深的震驚,但他的目光始終黏在她的臉上,他愛透了這個女人,她總是該柔的時候能柔,該狠的時候能狠,這一生,他始終看不懂她。


    九大暗衛的箭已經開始亂竄了,伏羅被茹茉緊緊勒在懷裏,稚嫩的小臉略上一絲恐懼,抽泣地抬頭,“母後......你真的要殺了伏羅嗎?”


    茹茉沒有迴答,她隻怕這個時候迴答,對蕭衍不利。伏羅沒有得到迴答,掙紮著朝茹茉的手腕上咬了一口,直咬的鮮血橫流,痛楚襲來,終於鬆開了手。伏羅飛快地跑向他的父汗——


    “伏羅別跑......”茹茉和拓跋燾同一刻喊出,但還是晚了一步,前方伏羅的衣衫已被射穿,下一瞬便跌在了雪地裏。


    又一聲號角衝天,震得茹茉清醒了過來,抬眼望去,眼前湧現出密密麻麻盡是高昂的戴著鐵盔的頭顱,和萬千寒光閃閃的弓箭。


    風聲唿嘯,空中數支飛箭禦風而至。茹茉知道每隻飛箭的箭尖上都塗滿了大量的毒,照著這個陣勢看,不被射成篩子眼是不可能了。


    忽然,飛箭的流轉下映出蕭衍修長挺拔的身姿,俊美麵龐上那雙長眸凝視著她。他俯身探著手,向她伸了過來。


    茹茉飛快伸出手,當觸及到那雙修長手指時,她已身姿飄逸如落雁般坐在了他的前麵。心微微一安,眉頭深蹙道:“你沒事啊?”


    背後的人唇角勾著風華無雙的笑,俯下身,溫柔低語道:“冒出這麽大雪出來,茉兒都沒事,為夫怎麽敢有事呢?”


    茹茉身子明顯一僵,眨了眨眼說道:“那啥......這馬一下載倆,超重了,你下去。”


    “下去會被箭射死的。”背後人的身子又向前挪了挪,幾乎貼的更緊了。


    往前再挪,避免身體接觸,“那你坐著吧,我下去。”


    “不許你下去,我舍不得你被射死。”把某人的身子又拽迴到懷裏。


    開始掙紮,“那你不要動來動去......換個姿勢......”


    “嘶嘶!”馬兒終於聽不下去忍受不住了,發泄著不滿,嘶鳴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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