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太宰九歲之前的記憶都是相同的,都在那個仿佛垃圾填埋場一樣的家庭裏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但是九歲的時候,那麽多世界裏,隻有他遇到了森先生。


    很多太宰治沒有碰到夜晚診所裏亮起的燈,那間診所在很久之後才會迎來新的主人,並且診所裏也不會有與謝野晶子這個人,其他世界裏的與謝野晶子那時候應該乖乖待在軍部的療養院。


    其他太宰治世界的森先生簡直沒眼看,蘿莉控,心髒的最高境界是五彩斑斕的黑,這麽奇怪的形容詞用起來倒是十分的貼切。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不管是他的森先生還是其他世界的森先生,都是構成『太宰治』這個人的一塊不可或缺的拚圖。


    森醫生在『太宰治』這個角色的生命中或多或少,都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太宰治』這個群體中,自然也包括他自己。


    他的森先生在以兆為單位的世界中是獨一無二的,是數百億分之一概率的奇蹟。


    獨屬於他的森先生。


    當這個想法第一次出現在他的內心的時候,他內心居然湧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欣喜。


    他是不一樣的,他想。


    不同於那些14歲才被屑屑的森醫生撿走的『太宰治』們,他從九歲起就跟在森醫生背後,和晶子一起長大,甚至還被福澤諭吉抱過,啊這個可以不用提,不好的記憶泛上來了。


    他用書看了很多很多世界,但是這個世界獨一無二。他追尋了所有改變世界的節點,但在節點處,他看見了森先生的身影。這個森醫生並沒有改變太多重要的節點,他隻是從細微處入手,但細小的節點連接在一起,構成了一條嶄新的世界線。


    他不像『森醫生』,和蘿莉控屑老闆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他們之間除了外貌沒有任何的想像。當排除了所有可能之後剩下的最不可思議的選項就是答案。


    從一開始,他就不是森醫生。


    這樣的話,所有事情都解釋的通了,因為不是森醫生,所以他站在相同的立場上,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選擇。他和『森醫生』的價值觀有著根本性的差異,這個差異首先體現在對「最優解」的看法。


    同樣是最優解,『森醫生』們會冷酷的把自己擁有的所有籌碼放上天秤,包括他們自己。但他不同,他會把自己率先放在天秤上,之後才輪得到其他的籌碼。


    毫無疑問,作為『森醫生』,他已經失格了。太宰治決定給自己的老師取個代號,但是思來想去他也沒能找到合適的代稱,最後敲定下來,他決定用「緋」來稱唿自己的老師。


    老師的眼睛是紫色的,但是他覺得緋色似乎更適合那雙眼睛,就好像懸掛在夜空中的緋紅之星。


    緋是他老師,獨一無二的老師。


    太宰治心情頗好的拿起書來,意識下潛,他又迴到了那座電影院,但是與之前不同,如果之前他開了個單人vip包間,現在他就坐在了最普通的影廳,周圍都是人,但毫無意外的都是太宰治,黑時宰、青時宰,武裝宰,各個世界的太宰治齊聚一堂,安靜的看著屏幕。


    屏幕上慢慢播放的是兔宰治的世界,最與眾不同的世界。


    兔宰治環顧四周,最後找到一個戴著紅圍巾的身影,然後他朝著對方慢慢勾起一個笑容,看了一眼屏幕上出現的緋,隨後朝著戴著紅圍巾的太宰治比了個口型,隨後就消失在影廳裏。


    戴著紅圍巾的太宰治看著兔宰治消失的地方,麵色陰沉。都是太宰治,就算他不想知道也知道了,對方最後說的一句話是


    「他是我的。」


    不過隨後他就哂笑出聲。


    『傻子。』


    他沒必要和個小傻子置氣,對方才15歲,還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甚至在他眼裏顯得有些幼稚。


    首領宰調整好心態,重新看向屏幕,兔宰治的生活還在繼續,但是他的眼睛從未離開過對方生活裏那個穿著白大褂,拿著手術刀的身影。


    百萬億分之一的奇蹟啊。


    首領宰用手捂住臉,低低的笑了。


    即使是片刻的幸福,命運也會暗中標註好價格。這世界上沒有偶然,隻有必然。


    首領宰抬起頭,目光掃過屏幕裏的與謝野晶子,福澤諭吉,宇智波鏡,手不經意的拿起圍巾末端,似乎要把那條純紅的圍巾看出朵花來。他環視了一遍四周,隨後消失在座位上。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依然是黑漆漆的房間,屋子裏唯一的光源是桌上的檯燈,他從書上直起身來,好像隻是小憩了一會。


    「boss」


    中原中也盡職盡責的站在他旁邊,遞上最新的文件。


    「中也。」


    「boss,怎麽了?」


    「我做了個夢。」


    中原中也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他看著太宰治一臉嚴肅的模樣以為有什麽大事要發生,結果就做了個夢,就這?


    「那是個相當美好的夢。」


    美好到他想把主角幹掉自己上場。


    「中也,你說如果......」


    太宰治的話說到一半,突然閉上了嘴,看向窗外,就好像窗外有世間最美麗的風景,但實際上,那裏什麽都沒有,包括窗戶。


    太宰治的話沒有說完,但中原中也聽懂了他的未盡之語,他的眼神移開,麵色平靜的把手裏的報告遞給太宰治。


    『不管怎樣,現在的首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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