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淳忍著羞澀說完這些話,臉上已經紅了一層,再也不敢抬頭了。


    穀紅綾溫柔地鼓勵她繼續:“那師妹你覺得誰合適?”


    冰淳弱弱地迴答:“我推薦戴師姐。”


    戴月是結丹大圓滿,修為在他們中最高,又是老牌精英弟子,江湖經驗非常豐富。於是眾人目光又齊刷刷地轉向她。


    “可以。”高冷的女孩板著臉,很不習慣被別人這樣看著。“但是我討厭說話,平時的雜事,我不想管!”


    穀紅綾很快明白了,提議道:“要麽這樣吧,以沈魚為隊長,一旦發生衝突或者遭遇危險,如何配合,聽戴師姐指揮。”


    “可以。”戴月無所謂,畢竟真打起來不可能全聽某個人的決定。即使有隊長,這種絲毫沒有磨合過的隊伍,進退又能有多少章法呢?


    “我也覺得可以。但是……”沈魚握著茶杯,突然抬頭直視對方,問:“遇到危險,進退由你還是由我?”


    戴月挺直的腰板竟然有點慫,看得出來,她是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才滿臉謹慎地迴答:“由你。”


    她似乎不擅長掩藏內心的想法。這片刻猶豫,明眼人已經看出來,這姐姐八成也是個熱血少女,知道自己打起來必然上頭的主兒!


    沈魚不禁莞爾,竟然是個心裏有數的戰鬥狂人?穀紅綾更是忍不住,直接笑出了聲,又覺得不合適,迅速捂住嘴巴,用咳嗽掩飾尷尬。


    他們了然的笑聲似乎惹惱了這位小姐姐,卻又不好發作,隻得鬱悶地灌了一口茶,把空杯子懟在沈魚麵前。


    戴月雙頰逐漸染上了惱羞成怒的薄紅,給她帶來了幾分隻屬於女孩子的生動可愛。


    穀紅綾瞥見這明顯變化臉色,更是忍不住,很沒風度地低頭憋笑!


    戴月狠狠地瞪過去,嫌棄道:“適可而止!”還有沒有出息了?笑點這麽低?


    兇巴巴的,卻沒有什麽威懾力——這樣子又把冰淳逗笑了。穀紅綾似乎和冰淳熟悉,見她也笑得停不下來,偷著用胳膊肘懟了一下她的腰,兩個女孩對視低頭,憋得更加辛苦。


    竹遠清把這些互動全都看在眼裏,心中卻已經是懵的:女孩子真的太難懂了,她們為什麽突然笑了?還那麽開心?還停不下來?戴月的話有那麽好笑嗎?


    隻有沈魚心態依舊穩如老狗。從小飽受關注、偶像包袱千金重的他,早就習慣了在各種坑爹以及被爹坑的尷尬情況下保持禮貌圍笑!


    他甚至還能手絲毫不抖地,為旁邊直勾勾發呆的竹遠清添茶。


    這次五人隊的第一次相互接觸,氣氛相當融洽。沈魚雖然年紀小,但是穩重得體,已經被這些眼高於頂的精英認同,正式接納成為同伴。


    沈魚也鬆了一口氣,他一直被梅宴當成孩子,一直擔心自己的性格太過幼稚。直到現在,和同輩分的修士近距離接觸,他發現,這些師姐好像比自己還要調皮。


    不過對於戴月,沈魚還是有些疑問,迴去之後傳訊問自家師父。


    “戴月不是剛到結丹大圓滿嗎,為何如此急著結嬰?”


    “戴月啊……她也不容易。”梅宴靈訊裏的聲音很是疲憊。


    “她被她爹教養得很好,實力在年輕弟子中也是數一數二。前陣子她剛剛結束閉關,卻突遭如此變故,未免心急了。”


    “華真人的道號,真的可以繼承嗎?”這些是門派高層管理高階修士的規矩,沈魚還沒接觸過。


    “壽終正寢的門人,其道號一般會迴收,五百年內不得使用。但是如果有直係親屬在這幾年內結嬰,就可以申請繼承這個名字,也可以繼續使用門派分給他的洞府。”


    沈魚敏銳地捕捉到了“壽終正寢”幾個字,這說明華真人的死,並沒有太過明顯的疑點。


    果然,那天靈照帶他去三堂會審,完全是非正式行為!


    靈照師叔竟然也會坑他……雖然早有預感,但是沈魚這才得到了石錘。他不得不認同,梅宴對他人的防備之心,不是無的放矢。


    暫且放下這一樁,沈魚繼續問:“以戴月現在的狀態,如果結嬰失敗,會怎麽樣?”


    “會掉到丹初。”——結丹初期到大圓滿,正常情況下需要幾十年修行,即使對於精英弟子來說,這麽大幅度的掉階,也是很慘烈的後果了。


    沈魚靈機一動:“這麽說來,她好像很適合煉體。師父不考慮一下嗎?”


    他對連水心的怨念還是不小!雖然戴月不太可能留下,但是她天賦不錯,作為半個傳承者,總比那個築基都難的廢物要強很多吧?


    過了一會兒,梅宴迴答:“確實。我之前已經答應她,這次迴來之後,單獨看護她,幫她用體修的辦法結嬰。”


    這個答案讓沈魚很意外!


    在沈魚的印象裏,梅宴提起過華真人,那語氣應該是真的不熟。她怎麽就知道戴月的想法?他都是今天剛剛知道的。


    而且戴月的態度奇奇怪怪。如果她真的懷疑自己和華真人有什麽,自己的處境就不太妙了。


    定了定神,沈魚決定旁敲側擊地問一下:“師父慧眼識珠,竟然早就知道她想結嬰?”


    梅宴不知道在忙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迴複。“戴月之前操辦她父親的喪事,錯過了試煉選拔。”


    她說的話似乎有所保留,很謹慎,也很慢:“前天,她私下找我說,想要一個煉體名額。”


    “師父就這麽答應她了?”


    沈魚不滿意她提供的這些信息,故意開玩笑地反問:“師父肯定坑了她不少貢獻值吧!她今天說話都陰陽怪氣,好像對我挺有意見的。”


    這次梅宴迴答很快:“怎麽可能。那孩子是傲氣一點,但是性子很冷,不會主動跟人起衝突。”


    “嗬……誰知道為什麽呢?她表現的敵意很明顯。”


    沈魚笑著,故作輕鬆地陳述事實,順便無責任猜測:“難道她嫉妒我是劍宗大弟子,不需要貢獻值,就可以直接獲得煉體名額嗎?”


    少年的笑聲已經有些低沉,悶悶地撓在梅宴耳朵裏,有點兒癢。她扒了扒耳朵和頭發,糾結好一陣才組織起語言,拿起靈訊玉簡繼續說話。


    “她不會對你有敵意的……唉,實話說吧,我沒有要她的貢獻,而是給了她一個交易:跟著這次的曆練小隊,全程保護你。”


    “隻有你平安歸來,我才會出手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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