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醒來時就聽見屋外一大一小的談話聲,聽著蔣南野哄小孩的語氣,不禁莞爾,但剛一扯動嘴角,他的全身好像碎了一樣,陣陣發痛,尤其左半邊身子。


    嚐試抬頭發現他的左手跟右腿都被夾子固定了起來。


    "嘶~"想右手撐坐起來,他發現自己好像又無法控製自己了,好像又迴到了一個多月前,他從山上摔成殘疾剛醒來的那會兒,無助又迷茫。


    他什麽時候迴來的呢,思索間,聽見一聲驚喜的唿喊:「呀,小白哥哥真的醒了,蔣叔你說對了。」


    說著小腿要往前跑,可是走在前麵手長腿長的蔣南野更快一步將人扶起。


    水娃見白舒沒多少精神,總之是知道白舒醒來,懂事的沒多打擾,然後快步迴家,決定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村裏的人。


    「還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麽嗎?」蔣南野看著白舒又一身傷的躺了兩天,期間他隻能著急,恨自己不能幫人分擔一點。


    「不太記得,隻記得當時結束了我想去前院找你,可是剛走出廚房,就用雙手捂住我的口鼻,之後我就沒了知覺。」白舒艱難的抬起頭,看向蔣南野道:「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蔣南野到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在十米高的地窖口上,看到白舒四肢扭曲的躺在下麵,嘴角手腳帶血的樣子,一想到就還想再瘋一次。


    白舒這次的意外,之前蔣南野給他養的這一個半月全部白費,之前那一摔隻是傷到了腰部神經,這次在一摔腿上手臂骨頭胯骨,是內外俱損。


    縱然蔣南野在第一時間做了幹預,但還是顯效甚微,白舒這傷是一招迴到解放前。


    好在白舒看的開,每天該吃該喝,日前村裏跟他有意說話的得知他醒過來,每天也會來一兩個看望,陪著他在院裏說說話。


    「我昨個剛聽說,『穀田村』的一個夥房家的小哥兒半夜跟門房小廝的事兒,你知道他們幹什麽了嗎?」


    白舒順著張婆婆的話疑惑道:「幹了什麽?」


    張婆先是哎呦一聲,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捂著臉湊近他:"一個漢子跟一個小哥兒,還是半夜,當然是偷情啊!"


    白舒這會兒半靠在床頭,左手帶著板夾不好動,隻能抬著右手露出一個吃驚表情。


    「不過你也先別吃驚,我聽『穀田村』說,他們懷疑這事跟你家男人有關。」


    這迴白舒是真的驚了:「他們偷情跟我夫君有何關係?」


    「聽那邊的人說,是因為那夥房家的小哥兒,先前跟你們在廚房有過爭執。」


    「就這也不能說明什麽吧!再說他們不是偷情嗎?又扯我夫君作甚?」


    「你耐心聽,我下麵說的就是蹊蹺事,你知道這倆偷情的事是怎麽被發現的嘛?」張婆頓了一下地小聲快速的道:「他們是在你摔下的那個地窖發現的,關鍵他們受傷的地方和情況可是跟你一模一樣。」


    「可就算這樣,咱們倆村之間相隔那麽遠,上次去一趟,坐牛車去一趟就需要小半日,我夫君怎麽可能在這一來一迴間無人察覺。」很快白舒找到其中的破綻。


    張婆笑了一聲,立刻又換上了一個古怪的表情,還往身後敞開的大門看了眼,才悄聲的說:「蔣家這小子平日裏都正常吧!」


    這話雖然突然,但白舒聽得出剛才『穀田村』的偷情受傷一事隻是她拿來引出這話的導火索。


    「張婆怎麽這樣說呢?」


    「你那時暈倒了,我聽『穀田村』的人說,蔣家這小子那日把人家整個院子翻了個遍,沒找你人就像中邪了一樣,整個眼睛通紅,兩眼無聲,誰說話也不聽,嘴裏一直念叨:


    『他就在這附近,我聞著了,聞著了。』說完這話他甩開人就往後院的地窖去看,一打開你果然在裏頭。」


    張婆說著又降低了些聲音,說話間還衝著白舒嗅了嗅:「我們都在猜啊,這小子別是給你下了什麽降頭,你身上哪有香味啊,神經兮兮的,別是他趁著你睡著真對你做了什麽。


    我可是聽說過有借人身養小鬼這一說,村上人現在都在說蔣家那些早死的人都是被這小子的小鬼當母體,給吸光了精血。


    這下一個就是你了!」


    要不是被說的是身邊人,白舒還真要被張婆這身臨其境的描述給帶進去。


    「舒哥兒,你這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或者沒什麽精神?」


    『咳』門外一聲輕咳,張婆瞬間站立,看了眼床上的白舒,又看了門外的蔣南野吞吞吐吐的訕笑道:「蔣……南,那小子迴來了啊,這,我,這我就迴去了,不送了啊!」


    張婆的聲音消失白舒覺得耳邊清閑了不少。


    看著走近的人輕聲問了句:「什麽時候迴來的?」


    蔣南野沒迴答,腿長步子大,走到床邊坐在了白舒邊上,本來還算硬挺的背脊抽筋一樣的軟倒在了白舒右半邊。


    「怎麽了?」白舒現今隻有右手能動,環著男人的脖頸擦去了下蔣南野一頭的汗。


    蔣南野將頭一轉直接埋進白舒的肩窩,鼻腔全是他身上淡淡的梔子香,過了好一會兒才悶悶道:「我也不想那樣的。」


    這時候白舒覺得自己懷裏好像鑽進了一個愛撒嬌的猛虎,看著嚇人,其實內裏都是軟心腸,這不還委屈上了。


    不禁手撫上男人的束髮聞聲道:「我知道。」後跟著男人一樣軟了脖頸親了一下蔣南野束髮的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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