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了別墅裏,我們先是看到屋裏擺滿了花束,然後正對著門口有一張超大的老男人彩色照片,照片旁邊密密麻麻的寫了很多的泰字,我和譚芳申全都看不懂,就叫來身後的阿裏幫我們翻譯。


    阿裏看了一會兒低聲對我們說:“此人名叫巴頌·西那瓦,生於1949年,生前是個收藏愛好者,為曼穀博物館的建造出過資,也在曼穀博物館工作過兩年,之後由於身體原因在三天前死亡……讓後者歌頌,希望他能長存,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阿裏翻譯完之後,我跟譚芳申的大腦有瞬間的空白,我們此次飛躍三千公裏來泰國的目的就是找到此人,可這人竟然死了?而且馬上就要下葬了,這不是湯圓沒餡整個一白丸麽?


    此時我心裏琢磨,要是實在不行,就隻能跟著送葬了,等下葬後我再找機會把這個巴頌·西那瓦的陰魂叫上來問問究竟,雖然語言不通,但到時候隻能把阿裏的采聽官打開,讓他幫著翻譯下,不然我真的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想到這裏,門口響起了一陣緊密的鑼鼓聲,似乎是要起屍下葬了,我趕忙叫著愣神的譚芳申和阿裏走了出去,說要跟著送葬,阿裏一開始不太願意去,說這送葬如果不是死者的親朋好友,是會沾染上邪氣的,譚芳申心急的掏出一大把的泰銖塞給了阿裏,然後又低聲對他說:“你放心,有任何邪氣鍾小仙人都會幫你解決的,這些錢你拿著,迴去了我再給你,幫幫忙,我們需要你”


    阿裏依舊拗不過譚芳申,也不舍得手裏的錢,最後還是選擇跟著我們去了。


    送葬的人先是把別墅後麵小屋的板壁拆掉,然後抬著一個竹子樣的月牙小船在前麵走,我們三人跟在浩浩蕩蕩的隊伍尾部假裝送葬的友人,一路上歌舞和囉聲一直沒有停歇過,也沒有人哭泣,甚至還有說有笑,此時天已經黑了,這種詭異的送葬習俗讓我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但我身邊的阿裏和譚芳申卻是真的想哭了出來。


    原因就是,由於譚芳申麵部的黑斑關係,他頭上帶了塊頭巾,並且把一大半的臉也給遮擋了起來,其實這樣的行頭在泰國也是隨處可見,不過大多數都是女人遮頭擋麵的,很少出現在男人身上,所以他的這個怪異裝扮,吸引了不少人的側目,本來是想擋住屍斑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現在看來,這個方法還是有點適得其反了。


    我們三人在隊伍的後麵跟著,前麵的人一邊走一邊吹笙,凡是路過的人都知道這是個送葬的隊伍,深怕混入其中沾染了什麽晦氣,所以這一路幾乎是暢通無阻,大概行走了二十分鍾左右,隊伍的最前方突然燃起了幾個燈籠,就在我疑惑之際,身邊的阿裏向我靠了過來,解釋道:“這燈籠是引魂燈,在距離墓穴不遠處就要點燃,等到死者下葬後,打燈籠的人就會把燈籠扔掉,然後整個隊伍抹黑迴來,據說這樣做是為了讓鬼迷路,使他不能找到迴家的路”


    我了然的點了點頭,心想,原來泰國的引魂燈是這個意思啊!挺有想象力的嘛!


    不過一個地方一個風俗習慣,雖然他們把我們陰間的引魂燈說成這個功效,但我也沒必要去糾正他們,再說,我說的話他們能信才出鬼了呢,保不準還得給我按上一個褻瀆亡者的罪名,這黑鍋我可不能背啊!


    就在我腦子胡思亂想之際,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邊猛的有一種不尋常的氣息,那種氣息很像陰間的陰氣,直接逼著我後背冒冷汗,這種感覺讓我十分的不爽,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被陰魂跟上了,可轉念一想,哪個陰魂那麽大膽?雖說我的判官之力少的可憐,但至少也是有的啊!難道泰國的陰魂不怕判官?怎麽可能?


    我狐疑的扭頭向後看去,隻見我身後又多出了一個人,而那陰氣正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我不由的仔細辨認了一下,才發現此人是個大活人,身上有陰氣,也許就是冥王所說的,是個通靈人吧!


    身後的人見我盯著他看了半天,也沒因為我的唐突而有所生氣,反倒是對著我咧嘴笑了笑,那笑容很是友好,把我搞的瞬間不知所措,連忙繼續趕路。


    可我心裏卻揣測,莫非這個人認識我麽?不然他對著我笑什麽?


    還是傳說中喜歡男人的男人?玻璃男?據說泰國有很多的玻璃男啊!想到此我不由的心裏泛起了惡心,最好他別是這個想法,不然我絕對會打的他滿地找牙。


    送葬隊伍在一片密林處停了下來,然後吹笙的,打燈籠的,歌舞的全都圍了半個圈,之後就有幾個壯漢拿著鐵鍬在地上開始挖,手法相當的熟練,沒幾分鍾一個人形的土坑便挖好了,再之後有一個帶頭人站在了我們麵前,開始指揮我們如何的站隊形,感覺上就像戰士操練一般,有好幾次我都想放聲大笑,最後都被我給憋住了。


    譚芳申帶著麵巾,我也看不出他的表情,但從他略微抖動的身體來看,他估計和我的想法差不多,就是他的嘴被擋住了,不然我猜想絕對可以看到他那口大白牙。


    其實這也不能怪我們倆不尊重死者,隻是這種泰國葬禮對我們來講,的確很好笑,沒當場笑出聲來,已經算是忍耐力超強了。


    我和譚芳申還有阿裏站在隊伍的最後邊,自然而然的又被安排了隊形的圈外,當然我身邊還有那個身體帶著陰氣的玻璃男,我們剛剛站好,新一輪的吹笙又開始了,似乎是死者將要入葬了。


    隨著吹笙的聲音越來越急,圈內的葬禮已經開始,這時我身邊的玻璃男似乎內心有什麽強烈的波動,因為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他體內陰氣在不斷上攀升,似乎下一秒就要破體而出。


    我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更不知道他來此的目的是什麽,但是我卻從他的陰氣中發現了滔天的恨意,我敢肯定的是,他恨那個死者。


    玻璃男似乎也是在隱忍著,直到領頭人一聲怪叫,我估摸著是類似“下葬”之類的話,我身旁的玻璃男終於有了動作,隻見他快速的竄到隊伍的最前方,然後就傳來了一片驚唿聲,再之後便是鬼哭狼嚎的叫喊聲,整個隊伍頓時亂成了一片,大多數人也在這混亂中摔倒了。


    “臥槽,什麽情況?”


    譚芳申也是大叫一聲,然後就被反應過來的阿裏強行將我們倆拉離了人群。


    “怎麽迴事?”我吃驚不小,這葬禮一路都是順順利利的,怎麽到了下葬的節骨眼就成這樣了?還有剛才那個玻璃男究竟做了什麽?我確定這場混亂是他搞出來的,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死者和他有什麽深仇大恨?


    不行,我要找到他。


    此刻我也顧不得阿裏跟我解釋什麽了,趕緊在人群裏找尋那個身帶陰氣的家夥,我的直覺告訴我,那人身上絕對有我們想要了解的情況,準確來講,我認為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人,比引出死者的陰魂更為重要。


    我快速的將陰氣聚集在眼睛上,很快的就發現離我不遠處,那個自帶黑色陰氣的家夥正在那看熱鬧,我二話不說直接奔著那人跑去,等馬上接近他的時候,那人似乎有所察覺,轉身朝著密林深處跑了過去,我趕忙招唿了一聲還在人群中傻愣著的譚芳申和阿裏,讓他們跟著我,之後我便頭也不迴的向陰氣男跑去的方向追了過去,反正他倆身上有電話,如果跑散了大不了打個電話重新聚合,但一旦把陰氣男跟丟了,可就難找了。


    我一股腦的往林子裏衝,完全不管身後的譚芳申他倆,因為他倆怎麽樣也追不上身為判官的我,隻要讓他們知道我離開了那裏就行了,我將陰氣運行到腳底,頃刻間就追上了那個隻顧著往前跑的陰氣男,前麵的陰氣男似乎也感覺到我的逼近,也不準備再跑了,掏出一把匕首就對著我的胳膊刺了過來。


    我的反應能力很是強悍,這都多虧了冥王三不五時的訓練,就在刀子靠近我的時候,我反手抓住了陰氣男的胳膊,強行將他的匕首打掉,之後又來了個翻轉,試圖將他製服,可陰氣男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原地轉了半個圈,輕鬆的化解了我的動作。


    “你是誰?跟死者有什麽仇恨?”


    我見陰氣男並沒有進攻也沒有逃走,就站在離我不到三米的距離和我對視,不由的出口質問。


    陰氣男冷笑了一聲,反問我“你又是誰?為什麽管他的閑事?”


    “臥槽,是老子先問的你”


    我被他問急了,腳下踏著七十二天罡正步快速的朝他略去,隨後一拳就對著他的臉頰砸了過去。


    他被我這麽一拳打了個踉蹌,直接就倒在地上,而就在這時,譚芳申和阿裏也追了過來,而且正好看到我飛身撲在陰氣男身上,將他鎖在了自己下盤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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