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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雪嫣飛快的瞥了眼碧彤,正見碧彤麵色複雜的看著自己,原來她也認出來了……


    這工夫,翠絲也懶洋洋的瞟了她一眼,長長的睫毛猛的抖了抖:“你是……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翠絲,不得無禮!”阮嬤嬤瞪了她一眼:“然兒姑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哪能見過?”


    一把打下翠絲指指點點的手,將她推到一邊,又擺出一臉笑:“然兒姑娘,給你介紹三個弟子。這位是夜蓉……”


    茜紅衫子的團臉女子含笑施了一禮:“煩勞然兒姑娘見教了。”


    不得不說,雖然是青樓女子,可是這禮做得還是中規中矩。


    “這位是樂楓……”


    玫紅抹胸,罩淺桃色紗衫的女子走來微施一禮。她唇角微翹,似笑非笑,看著程雪嫣的目光大膽卻冷漠,隻施一禮,卻無話,垂手默立一旁。


    阮嬤嬤似是覺得她的態度不好,搖搖頭,卻看向翠絲:“過來!”


    翠絲一直在打量程雪嫣,眼中滿是懷疑之色。


    “然兒姑娘見笑了,這是翠絲,平日裏就瘋言瘋語的,姑娘萬莫和她計較。”


    “怎會?”程雪嫣笑笑。


    這兩個字落到翠絲耳中,她立刻眼睛一亮,指著程雪嫣:“你不就是……你不就是……”


    “翠絲!”阮嬤嬤眼含警告。


    翠絲卻抿著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


    “那我就把她們三個交給姑娘了。翠絲和夜蓉是咱們這的頭牌,樂楓……她是負責彈琴的,是否指教她一二,隨姑娘心意……”


    阮嬤嬤前腳剛邁出門,翠絲就蹦了一句:“如今可是會喝酒了?”


    她的目光說不上是調皮還是狡黠,弄得程雪嫣一腦門黑線,隻覺得若是有人能將程家大千金在這裏賺外快的消息傳出去,那人定是翠絲無疑。


    教她們唱歌可沒有那麽多顧忌,倒是越大膽越好。


    她選了一首《采檳榔》,“高高的樹上結檳榔,誰先爬上誰先嚐”一句剛飛出口,就見夜蓉睜大鹿一樣的眼睛:“然兒姑娘,你這聲音太好聽了,你若是在咱們金玉樓唱,一晚上就能賺座金山……”


    “夜蓉你也太誇張了吧?”翠絲的表情不無嫉妒:“不過你是沒聽過她粗著嗓子說話,那更好聽……”


    夜蓉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麽,隻一門心思興奮:“以前我隻是聽說姑娘曲兒唱得好,可是今天真的聽了,你唱的比他們說的還好……”


    這夜蓉是個直心眼,說話也不會措辭,程雪嫣倒很喜歡她這性子。


    “‘他們’?‘他們’是誰?”


    “姑娘當我們是怎麽知道姑娘的?關雎館的女孩子都是帝京有頭有臉的人家的女兒,而我們這是帝京最有名的金玉樓,那些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要來最有名的金玉樓嘍……”


    程雪嫣明白了,感情是那些個女孩子給她做的宣傳啊,原來她們那有頭有臉的爹爹叔叔舅舅哥哥竟是金玉樓的常客……


    “姑娘那首《雪中蓮》真是唱盡了咱們女人的心思,姑娘不知道,我真是苦啊……”夜蓉說著就拿帕子擦眼角。


    “行了行了,不知道上這來幹什麽嗎?”翠絲沒好氣的推了她一把:“那一百兩銀子是用來聊天的?”


    夜蓉方緩過神來:“你瞧我……唉,姑娘快唱吧,剛剛那曲兒叫什麽?”


    程雪嫣唱的時候,樂楓一直凝神看著她,那結了冰層的目光似是在某一瞬間裂了個小口。


    不能不說,這三個女子絕對聰明。


    樂楓隻聽了一遍,就能在琴弦上撥弄出完整的調子,幾番下來,琴音流暢,曲韻和諧。


    而夜蓉和翠絲跟著琴音哼了幾遍,程雪嫣又糾正了幾個聲調,很快便朗朗上口了。


    夜蓉音域寬廣,唱起來很是豪邁,竟將這首《采檳榔》演繹得別有風味。而翠絲聲線細柔,再加上自己又配了舞蹈,神情投入,很是動人。樂楓則根據原有音樂並加以發揮,將樂曲彈奏得更為動聽。


    程雪嫣看著她們三個配合得如此協調,突然想就此把這三人弄作一個組合,she的模式就很合適,而她想到的第一個合作曲目竟是superstar……


    時辰到,夜蓉很是依依不舍,一個勁問她什麽時候再來。


    翠絲則瞅著她笑,說不上是好意惡意,不過程雪嫣能明顯感覺到她不喜歡自己。


    樂楓隻撥弄著琴弦,看也沒看這邊一眼。


    在金玉樓教曲兒是“計件收費”。程雪嫣剛上車,就拿了一封十兩的雪花紋銀給了碧彤。


    碧彤推讓了半天,喜滋滋的收了。


    這銀子的手感真好啊……


    她初次嚐到了冒險投資的甜頭,隻覺又刺激又興奮……銀子又沉甸甸的,於是一反來時的愁眉苦臉,眉開眼笑的打開了話匣子。


    先把那三個女子品頭論足一番,然後將重點移至翠絲。


    “我看她就是嫉妒姑娘,瞧她長得那樣子,妖裏妖氣,上次在望江亭就為難姑娘,這迴才一見就拆穿了姑娘的身份,我看她就沒安好心,姑娘要小心著點……”


    程雪嫣何嚐看不出這翠絲是難纏的主,隻希望這事不要傳到府裏就好。


    “……關雎館的女孩子都是帝京有頭有臉的人家的女兒,而我們是帝京最有名的金玉樓,那些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要來最有名的金玉樓嘍……”


    有頭有臉……程準懷算不算?程倉翼算不算?


    忽然就心煩意亂起來,撩起簾子的一角往外看。


    馬車緩緩行駛,街道……店鋪……酒樓……行人……像一幅古韻飄香的畫,自然而安然的流動著。


    她突然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周圍的一切竟已變的這般入眼,好像她原本就應該是這個空間的人,而前世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場奇怪的夢。


    馬車駛向一家綢緞莊,兩個老婦人從裏麵走出來,其中一個大紅褂翠藍裙,平髻上滿是金鈿,耳邊還插著朵紅花,手腕上一金一銀兩個拇指粗的鐲子骨碌骨碌的亂逛。


    程雪嫣還是頭迴看到打扮得如此妖冶的老太太,不由對她多瞅了兩眼,又順便瞧了瞧那個與她說話的人,隻覺此人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就在這時,綢緞莊裏又走出一個人,縱然是有些無精打采,可是那修長的身材,飄逸的風姿,那即便是隔了一世也仍舊不變的熟稔生生的紮到眼底……


    碧彤見她擱在膝上的手突然抓緊了裙子,不由也順著忘了過去……


    “淩……”


    碧彤剛一開口,嘴便被姑娘死死捂住。


    程雪嫣的眼睛隻定在淩肅身上,看著他的目光無神的劃過自己乘坐的馬車,似是頓了頓,又無神的飄開去。


    而此刻,兩句話卻搭著熱風鑽進了車簾,隻烤得人喉嚨發痛。


    “……我家肅兒的事就全交給王媽媽了。”淩氏說著還歎了口氣。


    “我這邊你就放心,關鍵是公子的意思。我說淩公子啊,剛剛史家那姑娘你可還滿意?”


    相親……他去相親了……怪不得這一個多月以來毫無音訊。


    相親,他去相親了……


    碧彤隻覺姑娘的臉白得嚇人,白得透明,好像變成了這夏日裏的蒸汽,隻要輕輕一吹就會消失不見。


    姑娘捂住自己的嘴的手卻是冰涼,涼得像是三九天的井水。


    “姑娘,姑娘……”


    她嗚嗚著,可是姑娘像是入定一般,眼睛隻是盯著窗外,她使勁去掰覆在嘴上的冰手,卻無論如何掰不開。


    突然,姑娘推開車門,就要跳下去。


    “停車……”


    她終於喊出聲來,並眼疾手快的拉住姑娘,卻又是那麽無力,眼見得姑娘飛快下了車。


    綢緞莊旁已不見那三個人的身影,姑娘卻仍舊快步趕去。


    她不是沒有聽到淩氏和王媒婆的對話,心下一驚……姑娘因受了刺激而失憶,而剛剛她所見的怕是更大的刺激吧?被顧家休了,頂多是麵子過不去,可是淩肅……可能也隻有她才知道這人對姑娘有多重要,可是他卻去相親了,這麽久無隻言片語,原來是去相親……


    別說姑娘,連她都大受刺激。你若是準備另娶他人為何還要來招惹姑娘,讓她對你有所希冀?而你既然點燃了這希望為什麽又要毀了它?而你既然已經決定相親了,為什麽……為什麽不告訴姑娘?你是怕她傷心還是想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抑或是先斬後奏?


    而此刻卻也來不及去責罵這負心漢,姑娘此番遭了這樣大的打擊,若是出了事可怎麽好?若是被老爺夫人知道了可怎麽好?自己要怎樣交代?


    眼下腦子一團糟根本就編不出個合適的理由,私傳書信……寺廟邀約……端午相會……青樓教曲……一切的一切就要大白於天下,哪一個少得了她碧彤?她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完了,完了……


    “姑娘……”


    她一把抓住姑娘,但見姑娘仍舊眼睛發直,也不知在看什麽。


    “姑娘,我們迴去好不好?”


    已經有三兩個人覺察出了異樣正在向這邊靠近。


    “姑娘,凡事都可從長計議,萬不可一時衝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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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因為長假後作息時間就要變動了,花開自明日起改為17:30更新,期待支持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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