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後,眼睛裏就流露出了濃濃的欣喜,聲音溫柔的不像話:「你醒了?還疼不疼?我去喊醫生。」


    他有種自己在做夢的不真實感,搖搖頭,依舊一聲不吭地注視著她。


    目光溫柔又深沉。


    溫南晚被那道視線看的心底酸意泛濫。


    她從椅子上站起身,想要幫人拉一下被子的時候,手就被攥住了。


    他在怕。


    她迴握住他:「我不走。」


    謝之尋眼睛顫了一下。


    她抬起另一隻手幫他掖了掖被子,俯下身又坐到了他身旁:「渴不渴?」


    他依舊是搖頭。


    「那你再休息會,我就坐在這裏,不會走的。」


    即便人這樣說,他還是不捨得閉眼,哪怕身體也早已疲憊不堪。


    看著遲遲不願意閉眼睛的人,溫南晚眼尾氤濕了兩片,她主動握上他的手:「睡吧,睡一會兒。」


    長時間的低落情緒和身體損耗,即便再不敢閉眼,可意識控製不住。


    病床上躺著的人慢慢閉上了眼睛。


    溫南晚眼睛未曾在他身上移開半分,他真的很好看,比起漂亮女生也不遑多讓。


    隻不過現在他整張臉都是蒼白無血色的,瘦的幾乎脫了相。


    她摸上他的臉,眼眶通紅:「對不起。」


    窗外大雪紛飛,屋內,女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俯下身,輕輕吻上了少年的唇。


    唇瓣相貼,眼淚滴落。


    「謝之尋。」


    「我喜歡你。」


    *


    雪下了整夜,窗外早已白茫茫一片。


    第二天醒來,謝之尋看著空無一人的床邊,彎起唇笑了出來。


    可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


    「溫南晚,你真的好狠心。」


    溫南晚離開了。


    悄無聲息的那種。


    謝之尋瘋了一樣四處找,可她像是從未存在過,一切有關她的痕跡在一夜之間全部被抹除。


    謝琛讓去國外,他沒一點反應,隻是執拗的說,「她會迴來找我。」


    這一等就是高考。


    高二結束分班,許梵如願去了一班,而程碩和唐昱兩個人因為最後一場考試超常發揮,也一同被分進了八班。


    謝之尋也重新恢復了第一名的身份。


    隻不過,他依舊在九班。


    比起一年前身邊跟著兩個人,九班就隻剩他了。


    而他身旁的那個位置再也沒坐過人。


    高考前拍畢業照那天,學校裏又發生了了件全校轟動的事情。


    臨近畢業為了不給青春留遺憾,表白的人很多,送花的人也很多。


    其他人就算了,偏偏是謝之尋。


    窗外蟬鳴聲不止,陽光在班級一角灑下斑駁光影。


    少年手捧鮮花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同時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在一眾震驚的目光下,他眸光清澈純粹,徑直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微風吹起他的衣角,深邃的眉眼間漾起淺淺溫柔。


    那束花被謝之尋輕輕放到了他位置旁的空位。


    所有人都不明白少年這突然的舉動是因為什麽。


    不過離得近的人,在他放下花的時候,聽到了他嘴裏說的那句。


    「溫南晚,畢業快樂。」


    他們的一顆心,像是被什麽突然擊中。


    對了,少年送的花是洋桔梗。


    洋桔梗:永恆的愛。


    第76章 畫展


    溫南晚垂下眼睛,在床上坐了很久。


    等精神稍微緩過來一點,掀開被子下床,去了浴室。


    她洗完澡出來身上隻穿了件吊帶裙。


    身上未擦幹的水珠滲進領口,布料緊貼著凹凸有致的身子。


    雪白的胸口以上全是齒痕。


    溫南晚從台子上拿起了一個遮瑕,剛準備打開往脖子上塗,看著鏡子裏已經結痂的嘴角又放了迴去。


    「算了。」


    遮也遮不完。


    她把頭髮散下,擋在了胸前。


    本來打算今天不出門,隻不過學校過幾天有個畫展,老師指名讓她找幾幅作品送辦公室。


    最後期限定的就是今天。


    許梵準備好早飯,準備去屋裏喊人的時候,門從裏麵被拉開了。


    鴨舌帽遮住大半張臉,隻露紅唇,及腰的墨黑波浪捲髮。


    簡單黑裙,遮不住前凸後翹的火辣身材。


    她始料未及的恍了一下:「要出門嗎?」


    「學校過幾天有畫展,我要去送幾幅畫。」


    「這樣啊,」許梵側身讓出位置,先讓人出來,「要我陪你一起嗎?」


    「不用了,」女孩搖頭,臉上帶有歉意,「你再去睡會兒,我去送了畫也就迴來了。」


    這所公寓租的就是在學校附近,許梵想了一下點頭:「也行,不過你走之前先把早飯吃了。」


    聽見這話,溫南晚才注意到不遠處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飯菜。


    她微微愣了一下。


    這時身後的人箍住了她的肩膀,推著往餐桌那裏走:「你看你現在瘦的,不是我說,這段時間肯定又沒好好吃飯。」


    「我,」她想試圖辯解一下,不過看著收拾幹淨的茶幾那裏,喉嚨有些泛酸。


    這幾年也好在有這樣一個人。


    許梵的信息是在她走的當天發來的,隻有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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