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中有孩子在奔跑,還有老人在互相攙扶著,他們的眉眼間都帶著笑意,有一種時光堆積的默契。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們在樓下呆了很久,一個麵容姣好的中年女人在對麵靜靜的捧著一本書。


    是一本周易,葉傾情好奇的看著她,中年美人朝她笑了一笑,溫柔非常。


    “你們兩個人看起來很是般配,有沒有人說過你們有夫妻相?”中年美人的嘴角好似永遠都微微翹著,麵容多了一份溫和。


    聽到這話的葉傾情紅著臉看了顧北林一眼,大大方方的說:“我們是夫妻。”


    她從未如現在一般感覺“夫妻”二字是如此的美妙多情,給她一種歡愉之感,她心中的小鹿亂撞,這不是暗戀,“夫妻”二字給她一種安穩的底氣。


    美人一笑,說:“是啊,是夫妻,可要好好的珍惜了。”


    葉傾情剛想要說些什麽,美人就被一個梳著小短發的中年男人扶著離開了,中年男人臨走前朝他們抱歉一笑::“我的妻子,最近的狀態不太好,若是說了什麽不好的話,還請你們不要責怪。”


    “不,沒有,這個美人阿姨說了能讓放我振奮的話。”葉傾情連忙解釋。


    她心中難過,這個美人原來是三號樓的病人。


    到了中午的時候,她才戀戀不舍的迴去。


    “我有點心疼那個美人阿姨了。”他們剛上了第四層的樓梯,葉傾情說。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命運是無法改變的,我們能做的就是過好當下,不要想太多。”顧北林說。


    他們吃完了飯,然後又在病房中閑聊了幾句,護士就進來給換藥了。


    “今天你的藥換了,之前給你檢查的醫生說你恢複的不錯,這幾日都不能吃辣的、也不能喝啤酒。”護士拉上窗簾,顧北林也出去了。


    出了病房門,顧北林從口袋中拿出電話,撥通了陸雲風的號碼。


    對麵響了半天才接了起來。


    “喂。”慵懶的聲調。


    “不知道你們那邊如何了?”顧北林倚著窗戶,側過漫不經心的看著窗外的光景。


    陸雲風一說這個就來氣,好不容易有了點苗頭,結果事與願違,他們打草驚蛇,那人早已離去。


    顧北林在電話這邊沉默了,聽著對麵陸雲風的失策,他長歎氣。


    “但是她現在還沒有出城,還是要拜托你了。”顧北林難得放低了姿態。


    對麵的陸雲風可悲的一笑,說:“我不是為了她,隻是想要贖清罪過。”


    兩個人無話可說,便掛了電話。


    陸雲風坐在家裏的巨大的落地窗前,一雙桃花眼觀賞這高樓林立的城,腳邊還開著一瓶紅酒。


    他一口飲下,手機恢複了原本的安靜,他有些悵然若失,有些無奈。


    有些人注定是過客,人間天大地大,他早已放下。


    他怎麽會不知命裏無時莫強求的道理?


    放過別人,也放過自己。


    護士從病房中出來,見到了顧北林就有些臉紅。


    “對了,她這幾日不能吃一些辛辣的東西,還有酒也不能喝,至於其他的都沒什麽問題。”


    “好,謝謝小姐。”顧北林在別人的麵前又恢複了那種高冷的模樣。


    小護士眼中冒泡泡,捂著臉快速的走了。


    “顧先生。”


    顧北林正想要進去,葉傾情的主治醫生恰好路過,簡單的說了一下葉傾情的情況。


    大部分都是好的,比如沒有感染之類的。


    這個主治醫生是一個處事圓滑的五十歲左右的男子,他身形消瘦,學術頗深,也是a大的名譽教授,帶出了不少優秀的博士生。


    “現在的話要出院也行,但是我覺得再緩一天。明天出院最好,因為這個藥是修複的,最好不要亂動。”主治醫生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那我們明日再走吧。”顧北林遵從了主治醫生的意見。


    “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嗯。”


    葉傾情在床上坐著,手中拿著一塊蘋果。


    見到她如此閑適的樣子,顧北林心中的擔憂盡數消散,他為她整理了一下背後的靠枕。


    “剛才的時候我在門口碰見主治醫生了。”顧北林拿了杯子,給葉傾情倒上水。


    葉傾情歪頭問:“他說了什麽。”


    現在的葉傾情心中大抵猜到了是出院的事情,顧北林的話一出來,她就笑了。


    “真好,在這裏悶悶的,太折磨人了,也幸好有你在共度難關。”葉傾情也是高興的,她用遙控器打開電視,上麵正插播著一條新聞。


    “最近入獄的顧家公子顧南風,在監獄醫院的一項檢查中查出患上了hiv,不過他得這種病不足為奇,在三年前就有記者拍到他頻繁的出入酒店和酒吧等場所...”


    播報的小姐姐的聲音很是悅耳動聽,隻是這個事情讓人有些驚訝。


    顧北林看著電視中痛哭流涕的顧南風,心中快意非常。


    “總算是惡人有惡報。”他的心中很是暢快。


    林暮雪自從從顧家出來之後,就一直火急火燎的往機場趕。


    坐在出租車裏,窗外的風景往後飛逝,林暮雪有些不安,出租車司機嘴裏叼著煙,這時候出租車上的小喇叭開始播放新聞。


    林暮雪也聽見了顧南風得了hiv的消息,她緊緊的攥住拳頭。


    原來她的病是由於顧南風的不知檢點。


    “你說說,這些有錢人有了錢就去尋歡作樂,到最後把自己也搭了進去,真是活該。”出租車司機吸了一口煙,憤恨的說。


    隻不過到底是憤恨還是羨慕,就說不清了。


    “我要是有那麽多錢的話一定不會走上一條這麽肮髒的不歸路。”


    林暮雪已經聽不清這個司機在說什麽了,一抹臉,眼淚縱橫,她覺得她的一輩子就是被顧南風給毀了,要不然的話,她怎麽會得艾滋。


    一種世界上的頂尖專家都治不好的病,她的心中恨死了顧南風。


    “我說小姐啊,你現在要去機場是幹嘛,唉,這個社會的節奏太快了,女生要比男人付出好幾倍的努力才行啊。”司機自顧自的說,語氣中有些憤恨。


    這個司機的女兒剛上初中,叛逆的不像話,他控訴著自己的女兒,最後結尾來了一句:“她做的再不好,她也是我的女兒,小孩子可以犯錯,這樣才會長見識。”


    在一邊的林暮雪拿出紙來,擦了擦眼淚和鼻涕,壓抑著說:“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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