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棲年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一來是睡得本來就晚,而且在大概六點時,學校的鍾聲響起,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放著過時的老歌,吵的人怨聲載道。


    喇叭聲“滴”的一下,便是熟悉的宿管一貫的**聲,陶棲年煩的一個跟頭差點從床上栽下去。


    “起床啦起床啦,快點起床啦!”


    然後就是隨之而來的腳步聲,下樓聲,天花板的上麵學生咚咚咚的奔跑著,紛紛在為自己一時的賴床行為而爭分奪秒的節約著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宿舍樓終於寂靜無聲,陶棲年白著一張臉在門口和其他人麵麵相覷。


    “早”謝晰首先打破了寧靜,他環顧著四周,問“人都在這了?”


    “住你隔壁的那位還沒出來”與嶽夕一派的毒女對謝晰道。


    “我去看看”謝晰想起自己昨夜給的好人牌,轉身進了四號房間。


    “嘶……”


    在開門的那一刹那謝晰倒吸了一口涼氣,踉蹌的退開把裏麵的場景讓給別人也看一看。


    血腥味馬上彌漫到了空氣中,殷紅塗滿一地,像是有人惡趣味的用這些顏料作畫,地上僅剩下些碎肉斷肢,還有些許毛發和人的黑絲。


    謝晰臉色煞白的退到一邊,整個人情緒不能再差。


    陶棲年著實也被這麽獵奇的一幕嚇到了,掐緊了手指不再說話。


    毒女扶著牆支撐搖搖欲墜的身體,站到一邊不敢再看像房內。


    其他人的臉色也是精彩萬分。


    陶棲年一語不發的向走廊盡頭走去。


    “師尊你幹嘛?”謝晰驚恐的叫住他,那方向可是狼人的居所啊。


    陶棲年擠出一個笑容,裝作問題不大的樣子道“問早餐上哪吃?”


    在座大部分人的修為都還沒有到辟穀的地步,所以每天的三餐還是不能缺的。


    “那,我,我跟你一起去”謝晰鼓著氣跟他。


    “我也去”另外兩個一直不怎麽發言的一男一女忽然道,沒辦法,這種關鍵時刻隻有跟著強者才能最大化的保證自己安全。


    陶棲年沒迴答任由他們,到了盡頭的房門口,他沒了往日的禮貌與溫和,上來直接踹門,不過力道應該不是特別大,因為門沒破。


    一雙爪子探了出來,隨即是那令人作嘔的狼頭,它嗔怪道:“哎呀你怎麽這麽沒禮貌啊!”


    陶棲年嗤笑:“我對畜生講什麽禮貌?”


    狼人法官看起來像是飽餐一頓後心情不錯,沒去跟他計較這些,粗聲粗氣道:“這不還沒到正午呀,找我有事嗎?”


    “食堂在哪?”陶棲年把誅詞橫在門前,像是如果得不到滿意的答複他不介意讓這頭蠢狼再死一次。


    狼人法官的表情比他還想不開,咧了咧嘴露出血絲發現沒有分毫震懾力後不滿道。


    “你是瞎子嗎?學校門口那麽大個地形分布圖看不見?”它頗為嫌棄般說了句“晦氣!”


    狼人嘴裏濃濃的血腥味又蔓延開了,帶著腐爛屍體熏天的臭味,讓在場各位叫苦不迭,不過也隻是敢怒不敢言。


    “臭死了”


    好吧,並不是全部人不敢言,陶棲年把眼前的門用力一關,狼人就這麽被鎖在了房間裏。


    “砰砰砰”


    過了幾秒,拍門聲如約而至,跟隨前來的一男一女麵露懼色,往後退了幾步,卻始終沒有跑開。


    “找食堂去吧”陶棲年看了一眼搖搖欲墜的鐵門轉身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另外兩人像是達成了什麽協議一般,形影不離的站到一起,大概也是臨時組的隊吧,陶棲年想。


    現在大概是上課時間,食堂的燈卻還亮著,零零散散走過幾個起晚的老師,他們本來是愉悅的交談著中午吃什麽,卻在看到陶棲年找早飯的一行人後表情一僵,像是犯了什麽大忌,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似的,慌慌忙忙的小跑不見了。


    陶棲年不禁唏噓,他雖算不得是善人,但也不會無故屠害生靈,說不上人見人愛,但也不至於看到他就跟撞鬼了一樣啊。


    突然有點難。


    他端了一份湯麵坐到了滿是塗鴉的牆角落裏,這裏的食堂跟陶棲年印象中的並不一樣,白色的瓷磚壁上黑漆漆的像是寫了什麽字亦或是一堆看不懂的符號,而且後期還被人為破壞掉了,墨色的印記實在擦不幹淨便隻好留下了灰乎乎的一片,


    詭異非常,一般人初見這種牆壁隻怕會躲著走,陶棲年原本也是這樣想的,但他又實在不想坐中間的位置招人眼目,就找了個被毀壞塗鴉還算少的地方。


    謝晰憂心忡忡“中午投票怎麽搞?”


    “四號房的要麽是獵人,要麽民走的”陶棲年吃了一口麵,看到不遠處的其他人,也沒有壓低聲音的打算,隻是盯著謝晰,笑道“反正我是預言家,給你一張好人卡,剩下的事就看他們了”


    “就怕把好人票出局了”謝晰鬱悶,接著話茬繼續道“你待會要不要問下誰是女巫?叫她晚上注意保一下你”


    “嗯”陶棲年看著塗鴉若有所思“待會到學校四處逛逛吧,沒準能發現些什麽”


    “聽你的”謝晰表示自己隻想抱大腿“哦對了,我昨晚拿手機查了一下關於狼人殺的規則,大致跟我們這裏沒什麽差別,隻是……”


    “?”陶棲年示意他別廢話有事快說。


    “如果四號房是獵人牌,那麽他被殺在死去的前一瞬可以開槍帶走其他房間的任何一個人,運氣好拉個狼走,實在不行也是個陪葬的”


    “但是今早隻死了他一個,有很大概率是平民牌”謝晰想了一下用詞“或者死了個聖母婊”


    他們的聲音不算小,稍微坐的近些就能聽見,旁人倒是沒表現出什麽異樣,吃完早飯也就各自散開了,食堂人本就不多,到最後竟看起來有些冷清。


    陶棲年擱了碗,又開始看牆上毫無規則的塗鴉,謝晰則略過他的側顏望著不遠處的嶽夕似是跟同伴說了什麽,隨即像他們這邊走來。


    “棲年長老”嶽夕的嗓音與往日一般冰冷沒什麽情感,她恭了手,道“我想跟你合作”


    “我憑什麽信你?”陶棲年一副大爺的架勢。


    嶽夕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古怪“我能告訴你獵人是誰,條件是你得給我同伴發一張好人卡”


    “嘖”陶棲年眼底帶著笑意“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一點”他就這麽看著嶽夕,兩人沉默對峙,像是都在等待對方打破這份寧靜。


    “如果,我說我是女巫呢?”半晌,嶽夕膈應般的說沒這麽一句,她微笑道“你抽到的預言家吧?”


    陶棲年的笑凝固了,謝晰也氣得想掀碗砸嶽夕臉上。


    “嗯……”陶棲年意味深長的拉長了語調,表情就像是嘲諷她是不是腦子有病?


    “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你可以查我”嶽夕率先打斷他,破罐子破摔“在知道我是好人身份後,你應該就能信我和我同伴了吧?而剩下的狼坑位也已經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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