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邊浩浩蕩蕩的人群,墨洛溫實在壓抑不下心中的緊張,他此前被關在柴房,武技沒學多少,但打坐增靈力卻從沒停下,隻是修為本就不高,又跟不上進度,很難拿到好名次。


    墨洛溫本想拒絕這次比試的,但聽暮雪梨說這是師尊安排的時又猶豫了,因為他實在不想讓那個人失望。


    “本次比賽三人一組,由抽簽逐一匹配各自的隊友,勝者進入下一輪,敗者淘汰,每個賽時將會有一隊輪空直接進入下一場,直至選出第一名的優勝隊將……”謝晰鮮少正經的語調拉開了比賽的序幕。


    “讓我看看是誰這麽走運”姓謝的果斷放棄了短暫的嚴肅換上了招牌的壞笑“哦喲!第一輪比賽,穀音,趙問桐,墨洛溫對上暮雪梨,張山……”


    此言一出,眾座皆驚,紛紛議論這場可真有意思。


    穀音,九長老大弟子,暮雪梨,九長老手下唯一的女弟子,趙問桐不用講,二長老那人盡皆知的菜逼,至於墨洛溫,籍籍無名之徒沒什麽好說的。


    暮雪梨一臉憤忿,不滿道:“謝晰你故意的吧?”


    謝晰邪魅一笑:“沒錯我就是故意的”


    穀音緩緩抽劍,略顯失落道:“又要帶倆新手”


    暮雪梨當即嚶嚶嚶“師兄你讓讓我唄”


    “比賽開始”


    “師妹我建議你直接認輸”穀音見趙問桐抽出一疊符咒後了然,說:“小心了!”借著疾風助力他一躍而起,雪亮的劍光帶著秋葉的“颯颯”聲。


    “葉斂霜!”


    “注意躲避!”暮雪梨不常看大師兄出手,見他使的是劍,便下意識想要躲避劍氣,實際也果然如此,迎麵來的幾道氣息被她寥寥躲過,正想開口諷刺兩句卻被人搶了先,那個叫張山的生怕穀音聽不見似的,喊道。


    “不過爾爾”


    落葉在天際如殘蝶般落下,平添一份安謐和靜好。


    “啊!”一隊友的慘叫聲打斷了暮雪梨短暫的沾沾自喜。


    枯黃的樹葉依舊不緊不慢的下落,帶著靈力的它們不再如看上去那般無害,韌且薄,觸則入骨見血,這就是最好的寫照。


    死褐色的蝶漫布在空氣中,暮雪梨隻好分神用靈力做了個護身罡來抵擋。


    穀音輕鬆的拍了拍墨洛溫的肩,用長輩般的口吻道:“用你最強的一擊打過去,不要手下留情”


    墨洛溫似懂非懂的打了一記靈力暴擊過去,於是這場比賽便在暮雪梨的髒話中結束了。


    穀音對他表現出的靈力感到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滿意。


    “即使對手是暮師姐,也要用盡全力去打麽?”墨洛溫聲音輕輕的,但仍是被耳聰目明的大師兄聽到了。


    穀音理所應當道:“當然,即使是親人,你也不能保證他不會在哪天給你捅一刀呀”


    “照你這麽看的話,難道這世界上就沒有值得你信任的人了嗎?”


    “是啊,但我知道哪種人值得信任”穀音一頓,沒有再說下去。


    “哦”墨洛溫沉默。


    “臭穀音!你居然下手這麽狠,我不要麵子的嗎?!!”暮雪梨一副我以後再也不跟你玩的神色“我大招都還沒來得及放呢!”


    “……”


    由於穀音是第一場,關注的人比較多,因此不少人被他圈粉。


    “不愧是九長老大弟子,的確有些有段”


    “穀音師兄好帥啊!瘋狂打call!”


    “樓上的咋迴事啊!說好跟我一生一世粉謝晰師兄呢?不準移情別戀啊!”


    “沒,我隻是在穀音師兄粉絲牆上趴會,真的就一小會兒”


    在後麵的比賽中,因為隊伍裏有穀音,幾乎沒出什麽岔子,但墨洛溫仍感到一絲不安,這種不安在看到新一輪的對手時如雜草般瘋長起來。


    “那是……”穀音心道自己是真的時運不濟“穿紫衣的是八長老座下王師師,善近戰,記住一定不要被她貼臉……”


    “另一個我知道!”趙問桐叫起來,頗有些為難道:“穿紅衣的叫趙武,是我大師兄”


    這個趙武長得文文靜靜,若不是一身騷氣的豔紅,簡直就是個好說話的大哥哥形象。


    “那最後一個是誰?”墨洛溫突然發問。


    穀音苦笑:“不認識,但肯定不好惹”


    與此同時,對麵氣氛就沒有他們這麽正常了。


    “趙武你穿這麽顯眼是要送上去當靶子?”王師師滿臉寫著不高興。


    “唉”趙武無奈笑道:“沒辦法,昨晚家裏那位說就想看我穿這個,而且今早起得急沒時間找其他衣服換嘛”


    “宗門大比這種關鍵時刻你能不能別亂來啊”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趙武捅了捅嶽夕“是這個理吧”


    嶽夕冷淡的迴了個“嗯”算是禮貌的做了答複。


    “名字挺可愛的,人怎麽這樣啊”趙武嘀咕。


    “你管人家咋樣呢”王師師把嶽夕護到身後“天天在我們麵前秀恩愛還指望別人給你好臉色?逼死單身狗啊”


    “哎呦上台比賽開始了”王師師踹了趙武一腳催促著他快點走。


    “你著什麽急呀”趙武理了理頭發,站到台上,衝穀音拱手道“本人皮包肉嫩,還望穀公子手下留情”


    “不敢當”穀音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猛的躍起拔劍淩空宛了幾個劍花,其中亮白的光暈滋滋作響,裂成了一道道蛛紋。


    “縛!”


    從蛛紋的盡頭開始,電流細細的分散開來,形成了一個碩大的法陣,自天上欲墜下,將他們困鎖在內。


    王師師見此早有預料,一手一個抓著隊友飛速後撤,想避過穀音的縛魔後再近身將趙問桐擊敗,在本就實力懸殊的情況下折損一員,這場他們就穩贏了。


    穀音怎會讓她如意,他與墨洛溫對視一眼,隨即讓師弟上了靈力暴擊,打地鼠似的讓王無處可避,自己則又發動了一次葉斂霜。


    黃葉四散,好不絢爛。


    “趙問桐準備好符咒,墨洛溫開靈力盾!”穀音閉目,雙手掐訣暗自退到了陣型最後方。


    “不陪你們玩了”王師師笑了“嶽夕”


    “嗯”話音剛落,淡紫色的霧氣便彌漫開來,嶽夕從中緩緩走出,臉上同樣是嘲諷的笑容。


    “不好,那是毒師!”趙問桐大驚失色道:“墨兄,你還好吧,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嗎?”


    “嗯”墨洛溫含糊的應了一聲,他在靈力本就不甚強的情況下連續施法至此早已是強弩之弓,再不讓人助力的話現在就隻是分分鍾倒下的事。


    平和的靈力漸漸沒入靜脈,卻沒有讓墨洛溫鬆下緊提的那口氣,他眼睛鎖定嶽夕,渾身寫滿了警惕。


    “咳咳咳!”趙問桐突然劇烈的咳起來,然後頗有奄奄一息之勢的對墨洛溫說“我沒力氣了……”


    靈力的傳輸戛然而止,墨洛溫的臉色可謂十分難看,他做的保護屏障勉強隻能擋王師師一小會,根本防不了嶽夕的毒,更何況還帶著趙問桐這麽個拖油瓶。


    穀音怎麽還沒好?墨洛溫想,我快撐不住了啊……


    嘴唇咬破了血,像忍受了巨大的痛苦似的站在那,岌岌可危的以為下一秒他便會倒下。


    就如所說的,下一秒慘淡幾乎透明的屏障便如碎玻璃般裂開了,墨洛溫半跪在地,嶽夕佇立在他身前,匕首的刀柄在失敗者額間打著轉,勝者用冷漠無波的口吻道:“你輸了”


    不是你們,而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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