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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長吼了聲,誰,槍口立刻調轉。


    我一個轉身,變坐為半跪,槍口也瞄著笑聲傳來的地方。


    沈國軍聽到詭異的笑聲,手腳亂舞的狂笑道:“它來了,你們一個都走不了。”


    夜裏的雪地裏白茫茫的,什麽都不見,聽了沈國軍的話,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煩躁,迴頭吼了一聲:給我閉嘴!


    沉雪正在安撫沈國軍,聽到我吼沈國軍,不滿的質問道:“陳秀,你兇什麽兇?”


    可能是見我年輕,沉雪跟我說話都不太客氣。對這些知識分子,我也不想去招惹,畢竟迴去後他們的話語權很高。心裏不爽,也隻能忍著沒迴嘴。


    旁邊的韓軍聽到沈國軍胡言亂語,激動的站起來說:“我說了他就是魔鬼,你們不信,現在他把那東西招來了,我們誰都活不成!”


    李闖懼怒的一腳將韓軍踹翻在地上,用槍指著他吼道:“從現在開始,你要是在多說一個字,老子就斃了你!”


    桀桀!


    怪笑聲再次傳來,四麵八方都有。所有人都靜了下來,緊張的掃視四周。我顧不上班長的叮囑,第一時間打開戰術手電照了過去。


    筆直的光束下,照出的是一張猙獰的人臉和一個魁梧的身軀。它身上長著白毛,有兩米多高,十分的強壯。李闖和高川也開了手電,掃了一圈,發現周圍還有七個同樣的生物。


    之前我以為沈國軍是受了刺激胡言亂語,但仔細觀察後發現,八個怪異的生物正好堵住了我們離開要經過的埡口。


    砰!


    “去他娘的!”李闖有些沉不住氣,開了一槍。怪異的生物受驚後四下散開,不過被瞄準的那頭快不過子彈,被射中麵門,臉上響起金屬撞擊的聲音,一倒頭就栽在雪地裏。


    但隻是一個唿吸的時間,它又翻身爬了起來,眨眼就消失在雪地裏。


    打不死?我臉色一下就變了,如果手裏的槍都失去了作用,那我們還有什麽依仗?


    這時劉天德教授在旁邊驚魂未定的說:“它們是昆侖山裏的異獸,我們在死亡穀發現過一具屍體,跟剛才的生物很像。它們臉上戴的是青銅人臉麵具,子彈應該是打在了麵具上了。”


    教授的話緩解了我們的緊張和恐懼,隻要是活物,不是刀槍不入,我們就不虛。倒是他提起來,我也想起這迴事。


    那是83年的7月,正是酷熱難當的時候,死亡穀一帶卻突然下起了暴風雪,一聲雷吼伴隨著暴風雪突如其來,地質隊的炊事員當場就暈倒過去。據炊事員事後迴憶,他當時感覺身體一麻,兩眼一黑就什麽都記不得了。


    但這事還有後續,在我的團裏傳得很廣,說第二天負責保衛的士兵在死亡穀巡邏,發現了一具從未見過的巨大骸骨。


    “嗯!你說的沒錯!”劉天德有些中氣不足,休息了下才接著我的話說:“那副骸骨旁邊,我們找到一麵青銅人臉麵具,根據碳測定,有兩千多年的曆史。”


    死亡穀在那棱格勒峽穀,距離賽圖拉很遠,地域跨度有些大,說明這種生物活動範圍很大。


    我還沒來得及細問,張虎就吞著吐沫問:“劉教授,那它們是活了幾千年的妖怪嗎?”


    劉教授艱難的笑了笑說:“它是不是活了兩千年我也不知道。不過它不是什麽妖怪,從死亡穀發現的骨架來看,應該是生活在高原上的古猿。”


    古猿。我眉頭微皺,即便它們進化到能使用工具,也絕不可能冶煉出青銅,更不可能做出人臉麵具,可要說是現代人飼養的,又有些不太現實。


    除非它們真的活了兩千多年!


    剛想到這點,班長就戒備的退到我身邊,小聲說:“陳秀,那些玩意還在!”


    心裏的猜測被打斷,不過那都是無關要緊的事。我壓低聲音問班長有沒有覺得奇怪,剛說要迴去,古猿就出現了。


    班長眉頭皺了下,小聲問:“你是說那玩意是來堵我們的?”


    我覺得十有八九,而且我們之前也說過迴去的話,但古猿並沒有出現,考察隊一來,它們就來了。


    猿類的智商本來就高,保不準能聽懂我們的話。


    “嘖!”班長咂了下嘴,臉上陰晴不定,明白我想說的是古猿是來堵考察隊的。過了半秒,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不管怎樣,我們的任務是救人。”


    沉雪見我跟班長在嘀咕,走過來問:“你倆說什麽呢?”


    “沒什麽!”班長迴了句。沉雪過來,話題就此結束。


    我從地上起來,不料沉雪正彎腰準備偷聽,沒來得及避讓,額頭一下碰在一起。


    當兵三年,很少有機會見到女孩子,何況是沉雪這樣漂亮的女孩,我手忙腳亂的去幫她揉額頭,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皺著眉瞪著我了。


    意識到自己的唐突,趕緊說了聲對不起,慌張的就朝帳篷跑去,但就在這時,突然看見許鵬肩膀上有一隻血紅的眼睛,像是察覺到被我發現,一下就縮到他脖子後麵。


    有東西在他身上,我心裏咯噔一下,急忙過去拉著許鵬,進了帳篷他才敢開口,緊張的問我要做什麽。


    他一開口,依舊是兩個人的聲音,十分詭異。


    我把油爐開大,讓他把衣服脫了。


    許鵬臉色一下就變了,“陳秀,你這是想要我死!”低溫環境下,脫掉衣服會導致體溫快速流失,十分危險。


    但現在不脫不行,我把原因說出來,許鵬聽說自己身上有東西,臉色也變了,急忙解下身上的行軍包,開始脫身上的衣服。


    我每一件都仔細檢查,最後一件保暖內衣脫掉的時候,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忍不住的往後退了兩步,嘀咕道:“這是什麽鬼東西!”


    他脖子靠近肩膀的地方,有一隻血紅的眼睛正盯著我。


    被它盯著,意識就開始模糊,還好早有防備,快速在舌尖上咬了下,然後緊緊頂著上顎,陽血入口,加上刺痛,很快就清醒過來


    許鵬見我盯著他的肩膀,想側頭去看。


    我急忙製止他:“別看!慢慢的轉過來背對我!”


    這玩意就是戰友屍體上的東西,控製高川的就是它,不能直接對視。


    許鵬脖子一僵,緊張的問我是什麽。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但衣服脫掉後那聲音就變得很清晰,就是從他脖子上傳來的。


    因為同時發聲,許鵬自己感覺不到,而且那東西很薄,像一塊皮一樣黏在他身上。中間是一隻血紅的眼睛,像畫上去的,但卻又在動。


    眼睛周圍是延伸出來的血色的紋絡,組成一個奇怪的符號。


    我試著用匕首去挑,那東西是活物,察覺到後蠕動著開始躲避,我怕傷了許鵬,不敢輕易下手。


    “用火!”


    正尋思著怎麽把它弄下來,帳篷被拉開,沉雪走了進來,“它是一種古生物,經過巫術的煉製,能迷惑人、控製僵死的屍體。巫的文獻裏稱它為飛皮。”


    “巫術?”我眉頭微皺。


    巫術從春秋時期就開始沒落,到如今很多東西都已經失傳。同時也想到古猿臉上的麵具,劉教授說它有兩千多年的曆史,推算起來,正好是巫術沒落的春秋時期。


    我忍不住問道:“難道昆侖山裏有巫的遺跡?”


    曆史我不太懂,不過大概知道巫族的發源地在九州以南,跟這裏相距太遠。但細細一想,昆侖自古就是聖地,遠古時期的昆侖虛更是靈氣充裕之地,很多神話傳說裏的神仙都起源於這裏。巫出現在這裏也不足為奇。


    沉雪沒有迴答,委婉的說:“知道的多了,你就沒辦法退伍了!”說著伸手要拿我的匕首,我反手倒握,讓她撲了個空。


    她眉頭微皺,不滿的說道:“在拖下去,你戰友就要被凍死了!”


    我還在糾結剛才的問題,憋得難受。不過我從洞裏帶出來的生皮包,裏麵有一本線封書,還沒來得及看,很可能記載著欽天監的人來這裏的目的。


    而考察隊的目的,也許跟他們一樣。可能涉及到機密,我不打算交出來,免得解釋不清。


    許鵬牙齒一直在磕巴,凍得說不出話。沉雪見我不肯把匕首給她,就讓我把匕首燒紅,用它來燙飛皮。


    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我隻能照做,把匕首放在爐火上。同時發現從進來到現在,沉雪都不迴避的直視飛皮,卻沒有被迷惑,難道她也會定魂之法?


    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多問。


    十幾秒後匕首被燒熱,趁著許鵬不備,快速把灼熱的刀背壓在飛皮上。碰到的一瞬間,上麵冒出一股惡臭的濃煙,同時發出一聲類似人的慘叫,飛皮一下就從許鵬身上脫落,像枯葉一樣朝沉雪撲去。


    我抽迴匕首,反手就紮了下去,飛皮避開後“刺啦”一聲撞破帳篷,直接朝著虛空飛去。我急忙打開手電追出去。


    到了虛空,它的速度慢了不少。我連開了兩槍都沒打中。李闖撩了一槍,空中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飛皮直接被射穿,枯葉一樣飄忽著落到十來米外。


    古猿還潛伏在四周,我不敢單獨行動,喊了班長和張虎,三人背靠背小心的過去。


    尋到的時候我都愣了一下,飛皮已經縮成拳頭大的一團,上麵的符紋全都擠在一起,像是一顆血淋淋的眼球。


    我穩了穩手,用匕首紮了一下,那東西還沒死透,虛弱的慘叫一聲,蠕動了下才徹底沒了動靜。


    沉雪從後麵追上來,手裏拿著一個塑料袋子,讓我把飛皮放到裏麵,說這東西有很高的研究價值。


    我怕它不死,放在地上用匕首絞了兩下才給了她,同時提醒她,那些戴著麵具的古猿還在周圍,不要隨意的落單。


    到帳篷外,我突然迴頭問她有沒有遇到過黑影。


    考察隊比我們走的遠,又都是專業人士,或許能解開黑影的謎。


    但沉雪眉頭微微一皺,反問我什麽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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