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迴到了流魂街,放眼望去道路兩旁皆是一排排的木質板房,十分簡陋。


    走在路上的人也都是一件布衣遮體,基本上沒有什麽像樣的穿著。


    街上行人各異,但最醒目的還是時不時巡邏走過的治理人員,這幾位也都是街區本地出身,聽從長老安排。日常巡邏主要是為了防範其他流竄到花枯的人鬧事,一般的小打小鬧是能驅趕,但若是有什麽亡命之徒來此的話,恐怕這幾個人也沒辦法應付。


    “亂菊。”


    “優代婆婆。”


    途中,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嫗笑著向亂菊抬手打招唿。


    亂菊也微笑示意,禮數周到的彎腰行禮。


    看得出來,亂菊在街區人緣極好,因為性格外放又很懂事,所以很吃得開。


    至於月和銀兩個人嘛…


    “我要是像你這麽受歡迎就好了。”月莞爾道。


    “算了吧…你們兩個人的性格,一個比一個不可愛。而且,我都教訓過那麽多次了,一點也沒有改的跡象。”


    亂菊雙手叉腰,有些得意的吐槽道。


    月和市丸銀相視一笑。


    半晌,走走停停,他們迴到了暫住的孤兒院。


    說是孤兒院,實則就是一間空置的木屋。


    推門而入,就見屋子內擺著幾張簡易的床榻,上麵坐著一群比三人年紀還要小的孩童,正在聚眾玩著遊戲。除此之外,就是滿地的草席了,這些草席就是他們這些大一點孩子的床鋪了,然後是一些破舊的生活用品。


    “你們迴來了…”


    一個紮著束發,有著淡淡胡渣且麵帶慈祥中年望了過來。


    “麻川大叔。”


    亂菊再一次禮貌的喊道。


    市丸銀也微微躬身。


    月則是頷首點頭。


    這個叫麻川的,算是花枯的管事者之一,也是長老的人。


    平時沒事就會來照顧一些他們這些孤兒,為人很好。


    至少在62番號的街區,不出什麽意外的話,一些孩子都是可以安全長大的。所以,在生存和安全有一定保障的前提下,人性善良的一麵得以呈現,麻川大叔會時不時的給他們送來一些補給品。


    “最近還是少往外跑比較好,我聽說外麵很亂…死了不少人,前段時間,還有虛出現在了戎卜那邊。”麻川大叔提醒道。


    “是。”


    三人心頭一動,連忙應道。


    像他們這些孤兒,不單是月他們三個,還有很多孩子時常會去街區外麵遊蕩玩耍。


    所以,麻川大叔這一次來,明顯就是警告所有孩子的。


    “我先走了。”


    又交流了一會兒,麻川就率先離開了。


    “我說你們三個…還真不怕死。今天又跑哪兒去了?小心點,萬一撞見了什麽麻煩的家夥,就別想迴來了。”角落裏,一個翹著二郎腿,嘴裏還叼著一根草枝的男孩,在麻川走後,冷眼瞥了過來,沒好氣的說道。


    他叫足太,年紀比月三人要大一些,也是從別的街區流亡過來的,比較幸運被長老給接納了。


    62街區環境在他看來,已經是天堂了,他來的地方可是比這裏危險十倍,幾十倍。


    大人就無所謂了,很多像他這種孩童或少年,可都是撐破腦袋想要在安全的街區立足。


    最近街裏已經有一些孩子失蹤了。


    雖然他是出於好心,但語氣聽起來卻不怎麽樣。


    “謝謝。”


    銀輕聲說道。


    “哼。”


    足太冷哼一聲,轉了過身,背對著他們不再言語。


    目前這個小屋裏一共住著二十多人,月他們三個的年齡處於比較中間的位置,還有幾個年紀稍大一點的。


    日常生活的話,無非就是聊天或是玩一些枯燥的遊戲,所以去郊外玩耍成了孩子們主要的娛樂項目。


    亂菊很快就與弟弟妹妹們打成了一片。


    市丸銀則是收拾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再次出門了。


    “又要去幫忙了?”月見狀,問了一句。


    “嗯。”


    銀點了點頭。


    說白了,就是去打工。


    去街區內的鄰裏或店鋪幫襯,想要在街區立住腳可沒那麽容易,小小的年紀的市丸銀已經明白了人情世故。別看他在孩子或同齡人之間不怎麽受待見,但銀有他的行事法則,他想要達成什麽目的就一定會成功。


    可別忘了,他是市丸銀…那個差點幹掉藍染的男人。


    雖然城府比不上後者,但秒殺其他大多數的角色,沒什麽問題。


    對眼下的市丸銀來說,他出去工作一方麵是賺取收益,另一方麵也是為了亂菊和月。


    在街區內得到一個好名聲與人緣,是很有必要的。


    比如,曾經就不止一次有人想要收養銀,但都被他拒絕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話,也許…他會擁有一個好的家庭。”


    月暗道。


    自己這具前身本應該是死亡的,那樣一來,銀在沒有遇到亂菊之前就是孤身一人。


    在這過程中,興許已經被收養了。


    “一路順風。”


    片刻,市丸銀向他和亂菊揮了揮手,走出大門。


    隻是,在他出門前,月突然喊了一聲。


    這樣市丸銀頓時停下了腳步,狹長的狐狸眼縫慢慢睜開一條細縫,打量著月。


    因為…這是月第一次在他外出打工前,給予了祝福。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銀本能的察覺到了什麽。


    不對勁。


    月躺在草席上,一臉‘天真無邪’的扣著耳朵,感應到了銀的目光,裝傻充愣道:“幹什麽?就是一句祝福而已,你被感動到了?”


    “嗬嗬嗬…月,你該不會是打算背著我,做什麽壞事吧?”


    銀的嘴角忽然揚起一抹弧度,語氣冰冷。


    此時的他,像是突然變成了一條毒蛇,口吻帶笑。


    這是他本性的一部分,也隻有在麵對月的時候,才會顯露出來。


    平時的他,除非是遇到了什麽讓他覺得有趣或者想要惡作劇的人或者某件事,否則…現在還沒像成年後那麽明顯。


    “唉…好吧,我收迴行了吧?”


    月佯裝舉手投降的模樣,“記得迴來多帶點柿餅…剛才路過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一下,街尾那棵柿子樹上長了好多,估計他家的柿餅一時半會也賣不完。”


    市丸銀陰冷的氣息緩和了下來,睜開的眼縫也重新眯了起來,點點頭後,終於走掉了。


    “你們兩個,到底怎麽迴事?”


    一旁的亂菊鼓起腮幫子,嗔怒道。


    顯然是在教訓月。


    雖然她不清楚市丸銀為何‘生氣’,但剛剛月顯然是招惹到了銀。


    “你還真是…對他一點都不了解啊。”


    月瞅著亂菊,心中閃過一句話,接著打了個哈欠,準備睡覺,“我已經把話收迴了,算是道歉了吧。”


    亂菊撅著嘴巴,切了一聲,懶得再搭理他。


    月翻了個身,看似是在小憩,實則眼睛並沒有閉起來。


    銀的覺察力太敏銳了。


    果然,將來能成為護庭十三隊的隊長,並跟在藍染身邊那麽久,是有緣由的。


    他和銀知根知底,兩人都清楚對彼此的感情,但是他們從來沒有袒露過,因為不需要用言語去說…哪怕之前銀照顧他那麽久,甚至為了他報仇,月也沒有直言過感謝。


    至少,他們兩個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


    所以,當他說出一路順風,這種略微帶有一點感情外露或透著某種意思的話語時,銀會覺得異樣。


    而事實…也確實是月準備行動了。


    他遊走在火影與死神兩個世界之間,他正走在一條十分‘泥濘’的道路之上,因為兩個世界未來的危險與黑暗,他都清楚。為了能抵達終點,他必須付出一切的努力,更不能浪費時間。


    他要爭取到一切的資源與可成長及變強的方式。


    他不會乖乖躺在這個孤兒院,就這麽坐以待斃。


    時間…很寶貴。


    否則,等將來的某一天,需要他站出來的時候,他將要麵臨的…多半是絕望。


    首先,流魂街雖然大部分都是普通平民,但並不意味著這裏沒有可取之處。


    在流魂街誕生出的狠角色可是不少,這些人在沒成為死神之前,已經通過廝殺、鬥毆積累出了大量的實戰經驗,是街頭狠茬子的代表。


    初代的護庭十三隊,可大部分都是在流魂街最為可怕的街區摸爬滾打過的。


    而後世,名氣最大的,無疑是更木劍八。


    其次就是像斑目一角這種。


    月不指望能達到劍八的高度,說白了,那是妖孽…是獨一無二的天賦。


    他隻希望自己能成長到一角的水準就可以了。


    哪怕一半也行。


    廝殺、打架…是真的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做,擁有足夠的戰鬥經驗,可以提升他的存活幾率。


    要知道,即便是在火影中,現在身為草隱一名剛畢業的下忍,他可還沒有殺過人呢,沒有見血,完全就是一個稚鳥。


    學校裏教的那點東西,和真正踏上戰場,根本就是兩迴事。


    像是在原著中,初見大蛇丸的佐助,隻是被大蛇丸釋放出的殺意罩體就基本上不敢動了,大腦一片空白。


    要不是鳴人的主角光環…三人將會被隨意拿捏。


    同樣對比之下,被譽為草隱天才的自己,絕對比那個時期的佐助弱了許多,更沒有鳴人的主角光環…若是身臨其境,怕是反應比第七班還要糟糕。而現在,流魂街就是他最好的選擇!


    一個適合他的試煉場。


    當下的火影世界中,可沒有這種環境給他提供。


    “早晚都是要麵對的,為了感情也好,為了生存也罷,早點去選擇接受…總比後麵沒得選要好。”月暗自道。


    他擁有著一個成年人的靈魂與思維。


    所以…有一些事,他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麽抉擇。


    即便明知道,前方的路會很難。


    想著,他閉上了眼睛。


    市丸銀的感覺是對的…但和銀一樣,當月決定了去做某一件事的時候,結果就已經注定了。


    …


    到了晚上,小小的房間裏擠滿了年紀不一的孩子,所有人都已經入睡了。


    街上也是一片安靜。


    歸來的市丸銀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他的手上拿著一袋柿餅。


    沒有吵擾到其他人休息,視線熟悉的掃向了月所在的草席。


    那裏…是空的。


    隻有一封信。


    皺皺巴巴的信,顯然,這封信月已經準備了很久…並不是臨時寫的。


    市丸銀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他早就有了一種預感…以至於外出後,都始終心神不寧。


    他的腳步沒有發出半點動靜,走到了月的草席上,跪地將信拿起打開。


    ‘突然有點事,出去一趟,勿念!迴來的時間未定,看情況…不要問,不要找,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現在有亂菊在你身邊,我就放心了,等再見的時候,我一定讓你大吃一驚。’


    ‘知道你很生氣,但先別氣…等相聚的時候,請你吃柿餅,好多好多柿餅。’


    信上的字寫得七扭八歪,但銀把每一個字都看了進去。


    他手上拿著的一袋柿餅,被他捏的嘎吱響。


    一雙眼眸完全張開,睛目在黑暗中似掠起了一抹冷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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